樓下大廳裏有中式按摩廣告,還有位長得象阿凡提的笑容可掬的迎賓老人。
門廳後有幾台ATM,我們在這兒第一次換了烏茲別克索姆,牆上有屏幕把各種貨幣的兌換率都打了出來,中規中矩;1美刀對12萬5千索姆的兌換率,當場把俺升格成了百萬富翁。
塔什幹的另一大蘇聯遺產,是四通八達的地鐵線路和很具時代特色的車站建築藝術。外麵是夏日接近四十度的高溫,正好給了我們絕好的理由轉入地下,開啟避暑兼穿越之旅。
車站各有主題,文學藝術科學政治家,應有盡有
另個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蘇聯時期的建築,是烏茲別克國家馬戲團的大劇場。劇場剛好與我們的旅館隔路相望,高大突兀,很有特色。本來不知道它的功用,在烏茲別克大酒店的頂樓酒吧賞景時,與一位在塔什幹的富豪家做私教的英國女士閑聊,她極力推薦我們去看國家馬戲團的演出,說4美刀一張的門票,可以帶來世界上最驚險刺激的馬戲。於是按圖索驥尋了過去,雖然失望地發現要到周末才有演出,但看到了這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建築,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從街上看馬戲團的穹頂
劇場前的池水渾濁且有各種漂浮物,小朋友們卻毫不介意地在灼人的陽光下玩得開心。這樣的場景在美國很難見到,卻讓我想起幾十年前我們自己小時候那些管他幹淨與否的見水即戲的快樂夏天。
倘若把今天的塔什幹比作為一枚硬幣,那麽蘇式遺產代表的隻能算是它的背麵了。硬幣正麵的主題,毫無疑問應當屬於我們短短36小時停留期間所見的各種伊斯蘭風格的建築啦。
其實在1920-1990的蘇聯時期,馬克思列寧主義是國教,伊斯蘭教與其他宗教一起受到打壓。大致情況,與天朝解放後的情形應該很一致,讀這篇文字的過來人們,大約都還有記憶也比較容易理解。
烏茲別克1991年獨立後,與中亞大部分前蘇聯屬國一樣,國家權力集中在蘇聯時期中亞加盟共和國的領導和他們的後代所組成的權貴集團手中。這些人的當務之急是要建立起有別於蘇聯時期的國族身份認同 (National Identity),以確立自己的統治的合理合法以及獨特性。有鑒於人口中90%以上都是穆斯林,伊斯蘭教當然必須是這個新身份認同的組成部分。但與此同時,新的統治者們也十分害怕伊斯蘭教,尤其是象阿富汗那樣極端化了的伊斯蘭教派,會在自己這裏滋生出來,對國家政權形成威脅。 所以政府對伊斯蘭教的發展,一直有所控製。一方麵,很多老的清真寺被修複,新的被造出來,以強調自己伊斯蘭國家的身份認同;另一方麵,宗教勢力又被限製在世俗權力之外,不得越雷池半步。這或許與普京在俄國處理與正教之間關係的做法差不多吧?
也就是說,我們浮光掠影所見的硬幣的兩麵之間,其實一直在相互角力的動態中尋找平衡。政府對宗教的鉗製和對其他諸如言論自由之類的人權的踐踏,經常是同時在反恐和打擊伊斯蘭極端分子的借口下展開的,與天朝在新疆的做法頗為相似。但總體上這裏伊斯蘭教的自由度要大得多,畢竟這是個穆斯林絕對多數的獨立國家,曆史文化上與伊斯蘭教聯係更密切,地理上距離伊斯蘭世界的核心區也要近得多了。
Minor Mosque, 小清真寺,建成於2014年,規模很大,可容2000多人同時入內,是伊斯蘭教在烏茲別克獨立後大幅擴張的最新標誌之一,卻不知為何被稱作“Minor"?
六月份的塔什幹很熱,據說日落很美,於是就想找個地方看晚霞。網上搜了下說這裏好,便趕了過來。誰知剛好是禮拜五下班時間,堵了一路,到達時有點兒晚了,隻趕上了一個尾巴。來不及找合適的位子,結果設想中的晚霞清真寺倒影,變成了寺對岸的民居倒影。大家如果以後也去這裏拍晚霞,最好能吸取這教訓。
白色大理石裝點起來的建築在藍光時分的如水月色照撫下,顯得格外安靜迷人
庫爾克達什經學院和隔壁的朱瑪清真寺有說始建於8世紀,也有說是烏茲別克民族形成的16世紀昔班尼時期,反正是塔什幹曆史最久遠的宗教場所。當然在蘇聯時期它們都很不受待見,被改成倉庫使用了。兩處原來的建築都早已毀、修了很多次,現在的房舍曆史都不長,事實上朱瑪清真寺剛造好不久,風格也很現代。我們時間有限,隻重點參觀了經學院。
這是經學院大門,背景上那些簇新的綠色穹頂應該就是隔壁的朱瑪清真寺了。
內庭,小房間為教室,參觀者不可以走近。
女性入院要求戴頭巾, 咱們家的領導終於有了第一次扮成阿拉伯女性的機會,必須留影紀念。
經學院對馬路就是幢被用作廣告牌的爛尾大樓。塔什幹夏天火辣辣的下午,兩者就這麽默默含情地對視著,也不知已對了多少年,還要再對多少年。
最後一處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伊斯蘭風格的去處,是我們打尖的旅館,Mirzo Hotel。旅館不大,卻蠻有文化,紋飾繁縟的大門兩側的四幅淺浮雕圖中的人物,從左往右依次分別是俄國,波斯,阿拉伯和漢式的打扮,十分高屋建瓴地總結出了最近兩千年來影響了中亞的過去並造就了她的今天的最主要的幾大文明。
庭院很小,走進去卻別有洞天,相當精致
室外如此,室內裝飾也很隆重,隆重到了有些誇張的程度。
大堂
大堂裏的迎賓鳥
提供免費早餐的餐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