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這段是非意大利的旅程。
馬耳他是僅有三百平方公裏的小國,居於地中海中心,是跨進北非,西亞,和南歐之間的跳板。翻開馬耳他三千年編年史,那些外來征伐者在覬覦新的土地和利益時都把他們的戰船航向對著這座小島。那些衝突迭起和文明更替的記錄囊括幾乎所有歐亞非不同時期崛起的腓尼基,希臘,迦太基,羅馬,拜占廷,阿拉伯,諾曼等等區域強權。
瓦萊塔(Valletta),馬耳他的首都。11-13世紀間十字軍東征中著名的馬耳他騎士團(醫院騎士團),以及16世紀那場擊敗奧斯曼帝國向歐洲擴張的戰爭都與這座城市相關,以致後來建起這座城堡時就用堅守城池的騎士團指揮官名字命名。這裏堆積了難以計數的昔日文明的瓦礫,盡可讓來者撫摸往日的輝煌。據說在不足一平方公裏的城中可考的曆史遺址多達三百多處,瓦萊塔古城在1980年就毫無異議地被認定為世界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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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萊塔的城市之門重建於上世紀中期,以三海神噴泉(圖5)在廣場(圖3-4)中作"點睛之筆",入城後有很氣派的議會大廈階梯(圖7)相襯,與城中古建築風格相呼應。城中麵海港的高地上的是上巴拉卡公園(Upper Barrakka Gardens,圖9-11),既是舊城堡也是觀景台。海風送爽,天藍水碧,遠近皆景。留意到觀景台上有兩塊很顯眼的碑是紀念美國軍人(圖12-13)。碑文銘刻:美國一支海軍分遣隊在十九世紀初由“憲法號”戰艦帶領在馬耳他海域為自由貿易的商船護航時曾屢次與海盜交手;二戰期間,美國軍人在血與火的搏擊中為馬耳他爭得了自由。馬耳他人懂得感恩,他們其實也為世界近代史刻下一塊路碑:在爭取和維護自由的道路上,美國人從不缺席,盡管要為此付出不菲的代價。
與上巴拉卡公園比鄰,同樣是臨海的下巴拉卡公園(Lower Barrakka Gardens, 圖14-19)則顯得略為秀氣。恰好幾群從遊輪上下來的中國遊客也來到公園的圓廊,瞬間各處宜拍攝的景觀就站滿了舉起剪刀手的叔嬸們。想想這也是給公園添色揚名的善舉,如果他們將來還記得住這個地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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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並不太大的老城裏舉步之間即可見識到什麽是曆史的厚度。有三百多年曆史的維多利亞大門(圖21)躲過曆次兵家鏖戰而幸存,也提醒這裏曾經英國殖民地。老城牆(圖22-25)依然像當年一樣?立,高大厚重的城牆在冷兵器年代堪稱有固若金湯之感。狹窄的老街(圖26-30)毫不在意身邊的滄桑而依然故我地擺著世紀老派頭,如今是遊客探勝之地。這就是瓦萊塔的典型街景寫照。其中有些老馬路還是沿用兩邊高中間低的款式,據說是因為從前沒有下水道,人家都把廢水物潑到路上讓其自然流淌,可想而知當時走在兩旁的石階能感受到什麽樣的熏陶。
街邊擺賣著很氣派的大門銅扣環(圖31),看起來順眼精致古色古香,朋友調侃,買它們得捎帶買座豪宅才能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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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在一個同學家玩,他爸是教歐洲史的曆史係教授。我愛翻看他家的書架,找到一套印刷精美的十字軍征戰的照片,騎士在帶護甲的馬上,甲胄加身,持防盾,揮長劍在沙場劈殺的各種場麵很吸引人的,印象很深。現在來到當年威名赫赫的馬耳他騎士團的城堡,能重溫童時的舊夢,有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思。
馬耳他騎士團是十字軍的主力之一,它的紋章曾綴上肅殺的東征軍團中的旌旗。騎士團的總部屢經變遷後現在已經變成昔日總督府和舊兵器博物館(Palace of Armoury,圖32)。博物館外部並不張揚,入口處有前宗主國的徽記(圖33-34)。由於這裏是冷兵器年代經年鏖戰之地,收藏甲胄刀弓有得天獨厚之利(圖36-41),因此被譽為世界最大的冷兵器博物館。慢慢走,老總督府裏還是能品味往日那種氣派(圖42-45)。
想起李白的詩:“乃知兵者是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兵者常在而聖人不常有,自古知兵者並不好戰。很懷疑那些戴著千年陳舊麵具而呈口舌之爽的“雖遠必誅”之徒能否在現代文明中找到他們的位置。
從舊兵器博物館出來可以坐著麵對聖喬治廣場舒展一下(圖46),這裏又是和煦宜人的陽光和滲人心脾的清新空氣,馬耳他冬無嚴寒,夏無酷暑,社會安定,難怪被視為歐洲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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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彎就是公眾廣場(Public Square)又稱維多利亞廣場(圖47-48)。廣場對麵那家1837年始創的咖啡店(圖49)就把咖啡座擺滿了廣場。找個座不容易,慕名而來的遊客就衝著這年頭品咖啡杯裏歲月,當然,人家店裏捧出來的並非19世紀的咖啡。
從步行十分鍾即可到的16世紀建成的聖約翰主教堂(St. John’s Cathedral,圖50-58)富麗堂皇的裝飾堪可比美梵蒂岡的聖保羅大教堂。每幅精美的天頂繪畫,油畫和飾品都出自名家且年代久遠。地麵的由不同顏色大理石鑲嵌出4百多名著名騎士的墓碑。不過實在別指望區區幾小時能了解這個教堂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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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乘公交車離開瓦萊塔,30分鍾的車程外馬耳他島的中部是一座隻有不到一平方公裏的馬耳他遺產城—愛廸納(Edina)。姆迪納有歐洲最美的城牆之譽(圖59-61),而它特有的安靜又被稱為“沉默之城”。直到中世紀,這裏都是馬耳他的首府。十七世紀地震後重建,城牆完好,城中以教堂,修道院,舊貴族宅邸為多,且帶典型的巴洛克精致豪華風格(圖62-70)。城中建築都用灰白的石料砌成,冷峻而幹淨,街道蜿蜒起伏,岔巷斜陌縱橫,至少剛進入城裏的外人是找不著北的。我們走出一飯店後往城外走,結果在小巷裏轉了一圈又回到那家飯店門口。可想而知當年是有意用這種方式來防禦外敵侵入的。
留意到公交車上有眾多的南亞人。馬耳他有相當高的人類發展指數,社會保障體係健全,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可靠的退休保障。故吸引了很多第三世界老百姓在此謀生。民生並不能依靠宏大敘事維持和改善,此理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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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乘船大約一個半小時,來到馬耳他第二大島戈佐(Gozo Island)。島上兩萬多鄉民世代維護著自己的傳統,信守自己的宗教,以農作,捕魚和手工業為生。這片14公裏長7公裏寬的世外之地惟有古老的教堂(圖71-73)和一派田園風光(圖77-78),儼然就是“不知秦漢,無論魏晉”的現世桃花源,也是有些人在棄滾滾紅塵而孜孜以求的一種境界,就是人們說的那種歲月靜好的原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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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時分回到瓦萊塔,明天將告別馬耳他,乘飛機回羅馬,然後駕車北探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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