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on到Dickson營地 30號晴,多雲。早早的醒來並吃過燕麥粥,衝了一壺可卡茶放保溫杯裏,十八公裏的路程預計六個小時完成,早晨七點一刻出發。一般戶外徒步飲水非常重要,經常要帶夠一路上到下一個水源地之間的水,而在百內水源非常充足,經常可以看到山澗溪流從雪山流下來,溪水清澈沒有任何汙染,所以這八天裏麵我每天隻是帶了一些可卡茶水,其餘的都是直接飲用溪水。 看徒步軌跡的等高線知道前段會有個比較急的拔高,經過路過名叫風口(windpass)的埡口,然後就是下坡或者緩坡,快到營地時還會爬一個小坡。由於走的早基本上沒有遇到人,環線隻能一個方向徒步沒有任何人從對麵過來更顯得清淨。
剛開始還是沿著與河水並行的小路,地勢平緩天空明朗一路無人,太陽也升了起來光線並不強烈,照在身上感到暖意。走了不久就感覺身體發熱,停下來把裏麵的抓絨衣服脫下。一個人的世界一邊走一邊幻想,暫時忘記了這裏是被人稱為世界盡頭的地方,還以為走進了童話,走在這樣的環境中如同夢境什麽人間世俗煩惱之類的統統忘掉了。今年是疫情開始第三年了,工作上也經曆了諸多不順心不如意的事情,團隊中幾個重要的工程師都離開了崗位,有些崗位甚至換了幾個人。我也曾幾次提出辭職,但是最終還是堅持到了現在。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忘記工作忘記煩惱。
一路上右側都是那條河,時遠時近不離不棄,山坡上生長著一叢叢的綠草,圓圓的上麵開滿了黃花。經常會放慢腳步途中放下背包休息並欣賞四周的風景。小路一步步開始向左側山坡方向延申,河水開始一點點離開,一道山嶺橫在眼前,道路越來越陡也變得曲折蜿蜒如同一連串的之字形。背著三十多斤的背包一步一步往上走,如同老牛拉車一般呼哧呼哧喘個不停,向後望去不遠處趕來兩個年輕的伴侶,讓過他們我繼續慢慢的走。 快到山口處又遇到剛才走過去的那一對年輕人,他們正坐下休息,我則想快點翻過去然後下坡路就好走了。不想剛剛經過埡口一陣強風無聲無息的吹來,一個趔趄,背包罩被吹得呼啦啦發出響聲,帽子差點被吹跑,左手慌忙抓住了帽子帶就這樣衝進了強風區。這裏的風由於地表都是植被沒有塵土,所以隻能根據聲音判斷起風了,而且這裏的植被都比較抗風一般也沒有被吹得搖搖晃晃樣子,所以隻有當身體進入風區才能感覺到風到底有多強,這裏我經曆了人生最強的風。狹窄的山路一麵是陡峭的山坡直抵河穀,另一麵是斜著向上長滿矮小的草叢。風從河穀側吹來,狹窄的河穀讓風突然增強,然後在灣處突然遇到山坡,一下子就全撲向這個埡口。風是從側前麵吹來讓人無法站立,停下來的話就會被吹的側倒或者倒退無法前進。雖然風是從下麵吹來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是強勁的風讓人無法站立隻能側麵蹬著山坡向前走,如果沒有風這個姿勢肯定會向側下摔倒滾落到山下麵的湖裏。空曠的大地上看不到一點兒風的蹤影,隻有吹到身邊才能突然感受到。我努力保持身體與風向的平衡並加快步伐盡快走出強風區,幾次連同背包一起被吹得倒退,突然背包罩的噪音一下子消失,我心想可能是被風扒掉吹走,並擔心放在背包罩裏麵的抓絨衣服也會一並吹跑。這個時候無論什麽東西被吹跑都不可能再找回來,大概走了幾十米後感覺到風力減弱,一點點小了很多。再回頭看看走過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也看不出風的影子。內心擔心背包罩的事情,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並查看一下,結果發現它老老實實的還罩在背包上,並沒有被吹跑真是萬幸。
走過這個埡口,就是緩坡下去,以後到今天營地的路就基本上沒有什麽難處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拍照片欣賞美景,目不暇接。
山路一直慢慢的往下引導,很快就離開了山坡走到了穀底的大片草甸及樹叢中。到了Seron營地與Dickson營地的分界處,從這裏開始就是另外一家公司管理了。進入Vertice公司管理的地界後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標誌牌多了,還有一些小牌子介紹當地特有的植物種類及名稱包括著名的Calafate,一種有枝上長刺的莓類植物,巴塔哥尼亞當地人用它製作果醬等食物。沿途這種植物隨處可見,但是都沒有掛果,我在到達Dickson營地後偶然發現幾株仍然長有小果。摘了幾個吃感覺有些酸並帶有一種國內東北的草本植物“天天”果實的味道。
在小溪裏補充了一些水,清澈凜冽的溪水正好消解走路的燥熱和疲勞。有些草甸上麵鋪了一條木板小路,據牌子介紹說下麵的雜草中有當地特有的原生稻草。從碎石路上突然換到木板小道,走起來感覺非常輕鬆,隻是這樣的路並不是太長。
下午將近一點走得腳後跟又有些疼痛難耐而不得不一路腳尖著地的姿勢慢慢邁步的時候,翻過一個小山包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大湖,湖邊一處盆地夾在三麵山體之間綠草遍地,旁邊就是高大的雪山。
下午一點不到就到達Dicson營地,我在此地預訂了一個床位。房間安排在二層閣樓,兩個鋪位一麵小窗正好對著雪山讓我躺在床上也可以欣賞美景。同屋的後來到達,是智利當地的長得像印第安混血,經常被誤認為墨西哥人。在靠近首都的地方工作,是個醫生。三十多歲結婚了但是還沒有孩子,他趁目前還可以脫身就抓緊時間戶外徒步,不然有了孩子短期內就出不來了。
下午就在營地附近的湖邊或者草地四處遊蕩,時而在草地中的高草叢裏邊背風處斜躺著曬太陽,時而到湖邊無人處試圖發現什麽新東西或者美景。Dickson湖非常大呈窄條狀的湖是這幾天徒步一直伴隨左右的那條河的供水源頭,湖的另外一端與阿根廷湖是一個雪山不同的方向,兩個湖水都由同一個雪山不同的冰川提供雪水。而阿根廷湖的岸邊小鎮Calafate就是我以後要去的地方。湖麵的風非常大,湖水蕩漾隻是無法下去遊泳。
有時就坐在木屋的陽台處,給自己倒一杯可卡茶一邊品嚐一邊看著別人來回走動。和負責營地管理的小夥子聊天,他來這裏兩年多,以前在世界各地一邊旅遊一邊工作掙錢。來到這裏後不想去別的地方了,而且就喜歡在Dickson營地生活。他說這裏最好的季節是四月份,各種植物都結滿了果實,草地顏色斑斕,天氣不冷不熱晴天很多遊人又少。一直沒看到那兩個湖南人,估計今天的路程對他們不是問題應該沒事吧。
Dickson到LosPerros營地 1號陰,有時多雲。今天的路程不多大概12公裏預計四個半小時就可以到達下一個營地。昨晚上睡得不好,早晨五點醒了。上廁所刷牙洗臉,看看時間還早就出門到外麵轉了一圈。天空已經明亮,隻看到遠處一些雲,幾匹高大的馬兒在附近吃草,四周非常安靜。這些馬匹是用來托運營地所有需要的物資,間或供遊客花錢騎乘。回屋拿了爐頭及食品去專門提供給徒步者生火做飯的屋子,隻有我一個燒水煮麥片吃早飯。打包準備出發,已經7:45了,這時天氣已經開始陰沉。
天一直陰沉,又主要行走在森林中,沒有風聲時有流水,這樣的時候隻能感覺到壓抑,懷念昨天的好時光。遠處隱約可見冰川從山邊露頭。今天過了幾次河,有些橋被水衝的東倒西歪,走在上麵提心吊膽。
從遠處的山峰可以判斷出我們已經繞過了三塔,這應該是法國穀的背後了。
快到營地時可以清晰的看到從早晨一直時隱時現的那個冰川,而相對於明天能夠見到更加壯觀的冰川,今天的隻是小弟弟。但是即使這樣看到後也感到一種震感,不時聽到它發出沉悶的震裂聲,冰川下麵就是一個湖四周生長著各種植物,與冰川成鮮明對比。
突然前麵天氣開始好轉,濃厚的烏雲也從山頂退去,四周的景色變得清晰可見。
路邊到處是這種不知名的植物結滿了果子,路邊一對野鴨子在貪婪的吃著。
將近一點到達LosPerros營地,沒有WIFI沒有熱水。今天使用自己帶來的新入手的帳篷,發現這個與我以前用的差很多,諸多使用不方便。垃圾不能留在這裏必須隨身攜帶,隻有在此買的簡單食物包裝及飲料罐可以留下。
明天會通過一個埡口,據說風速比昨天的還要強烈,營地管理人員通知早晨必須在七點前離開,否則到埡口如果是下午風速最大時會有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