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複興的羅馬城：朝拜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

 

 

2022-12-13

歐洲中世紀後的文藝複興Renaissance，起初就是複興古希臘羅馬的文化藝術。在羅馬城複興羅馬文藝，不是理所當然地便捷麽。羅馬盡管不是發源地，卻是文藝複興顛峰時期的大本營。羅馬的教皇、主教、權貴們有權有勢有財又有品味，紛紛花大錢委托藝術大師們，為自己製作精美藝術作品，做為炫耀。達芬奇Da Vinci、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和拉斐爾Raphael文藝複興藝術三傑之中，達芬奇的藝術作品精而少，在羅馬罕見。但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成名後，來到羅馬居留，創作無數的傑作。他們都是許多方麵的全天才，身兼雕塑家、畫家、建築師、作家等等。英語專業有詞renaissance man就源自他們這類多麵天才。其他藝術大師的作品也很豐富，也許拐進街邊一座似乎不起眼的教堂，牆上的卻是拉斐爾畫作，或龕室中是米開朗基羅雕的像。傑作實在太多，我時間有限，就先衝雙傑的最著名傑作尋寶而去。

羅馬最著名的文藝複興建築，是梵蒂岡的聖彼得大教堂。經典的古羅馬巴西利卡半圓拱頂型製的大廳上，是米開朗基羅設計的世界最高的圓穹頂，以佛羅倫薩大教堂穹頂為榜樣。前門則是古希臘式柱廊神廟立麵，大教堂外觀莊嚴宏偉，盡顯教皇坐鎮的世界第一大教堂的氣勢。當年為裝飾聖彼得大教堂，從大鬥獸場上拆卸不少白色的大理石材。那時沒有多少文物保護意識，何況象羅馬城這種文物古跡到處都是的“財主“，權貴們不把毀壞古跡當回事兒。如果大鬥獸場是古羅馬的羅馬城之最，聖彼得大教堂則是文藝複興的羅馬城之最。冬天去參觀不必提前網上多費錢訂票，排隊不長。

 

Capitoline Hill上原來是古羅馬市中心的聖山丘，有供奉古羅馬大神朱庇特的神廟，麵向羅馬廣場Roman Forum。但到文藝複興時期已經破敗不堪，教皇委托米開朗基羅改造，他就設計了廣場Piazza del Campldogilo。他把廣場的開口方向轉近180度，朝向梵蒂岡，那時代羅馬城的中心。從街上通向廣場豪華大理石鋪成的緩坡石階，當年可讓貴族騎著馬上廣場，以顯擺讚助此工程的教皇的成就。

廣場地麵幾何形圖案成為著名的經典，盡管拖到1930年代才建完。

廣場中央聳立古羅馬哲學家皇帝奧勒留Marcus Aurelius的騎士像（複製品，原件在旁邊的博物館裏），這尊古羅馬青銅像是歐洲最早的騎士像。

廣場三邊上的建築立麵，是米開朗基羅精心設計的文藝複興風格，對稱、重複、簡明，顯得典雅、莊嚴、沉穩。石階和側房特意相互不平行以加強透視效果。其中一棟樓是世界上最早的博物館，裏麵最著名的藝術品，是象征古羅馬城的母狼喂嬰兒時的羅馬創始人兄弟的銅像。廣場角上一根石柱上有個複製品。

這麽一個廣場本身就是名符其實的大師典範之作，藝術瑰寶。去參觀不需要門票也不排隊，怎麽能錯過呢。歐洲的古人建築一拖就是幾十、幾百年，不過慢工出細活，造成了就流芳百世。咱們的傳統是大幹快上，造的快、壞得壞、拆得快，難得有高質量的精品流傳後世，後人就造一堆假古董自欺欺人。

米開朗基羅還熱衷於改建和再利用古羅馬建築。他利用皇帝戴裏克先大浴場的一組大堂，改建成教堂Santa Maria degli Angeli e dei Martiri的一個大堂。一個規律是，所有至今保存比較好的古羅馬建築，都因為被改成了教堂。

回來再說雕塑繪畫，曆代教皇把意大利最好的藝術家和他們的傑作都收集起來。現在的梵蒂岡博物館是欣賞大師們傑作的最佳去處。那裏寶物太多，這裏我隻提文藝複興大師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的曠世巨作。最有名的鎮館之寶，是米開朗基羅繪製的西斯廷教堂Sistine Chapel裏的天花壁畫和祭壇後牆壁畫。其中的那幅上帝和亞當，知名度不亞於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上帝與亞當相互伸長手臂隻差分寸，象征上帝付予第一人生命的一瞬間。畫家用天才的繪畫構圖表現“給予生命“這種抽象概念，直觀又震撼。

天花板上他畫的其它壁畫，都值得慢慢品味。若一直仰望會脖子吃不消，若躺地板上看會立刻被眾多遊客踩死，這裏是所有來此博物館的遊客必到之處。
旁邊牆上的“最後審判“壁畫，也是宗教題材的文藝複興巨作。繪製西斯廷教堂壁畫之前，米開朗基羅以最偉大的雕刻天才聞名於世，此後則奠定其最偉大畫家之一的曆史地位。可惜這裏禁止拍照，隻有網上盜圖。

米開朗基羅既然是最偉大的雕刻家，當然不能少他的雕像。在聖彼得大教堂裏有他雕刻的石像Pietà，原來是為一個主教墓園製作的紀念像。聖母膝上捧著已無生命的基督，低首無言，神聖、莊嚴又古典，文藝複興雕塑人像的代表作之一。曾經聽過基督徒朋友，提到被此雕像散發出的慈愛、獻身和緬懷之情深深感動，心中充滿宗教情懷。

距離大鬥獸場不遠的教堂，因收藏據說是聖徒保羅被押解時帶的鎖鏈，又稱為鎖鏈教堂。大堂右後邊的神位是教皇Julius II的祭壇。我一進教堂就見那裏有一群人．他們不是在祭奠那位教皇，而是慕名前來欣賞祭壇上一個石雕像，米開朗基羅的著名的石雕：帶角的摩西。

梵蒂岡博物館裏的拉斐爾廳Raphael Rooms則有拉斐爾的許多壁畫。當年教皇Julius II讓從佛羅倫薩剛來羅馬的年輕畫家裝飾他的私人辦公室Room of the Segnatura。年輕人以神學、哲學、法律、藝術為主題，在四麵牆繪製壁畫。其中的一幅以哲學為主題的畫稱為雅典學派School of Athens，表現在古羅馬圓拱頂殿堂前，－群古希臘哲學大家仿佛在高談闊論、說古道今。此群像用文藝複興時期盛行的精確透視建築構圖畫出宏偉博大的背景，各位人物動態符合其獨特的貢獻或風貌，寫實生動。比如中間的柏拉圖右手指天，代表其熱衷形而上學等高玄的理論，而亞裏士多德低位平張的手掌，表明其重實際和科學的百科全書式巨匠。此壁畫的綜合效果彰顯這群希臘哲人的博大偉岸的曆史地位。對後來畫家繪偉人群像畫有深遠影響。其實誰也不知道古人啥樣子，拉斐爾就把當時的名人臉畫到古人上，比如柏拉圖用達芬奇的臉，赫拉克裏特用米開朗基羅的臉，等等。順便也把自己的人像也放進畫的右邊上，冒充希臘先賢，都是人物呀。委托的教皇倒也不介意青年藝術家的私心。此壁畫是他最著名的畫，讓天才畫家即刻紅遍羅馬上層社會，定畫的委托絡繹不絕。教皇此後又讓他裝飾其他房間，前後共四間。

在另外牆上的壁畫，表現數個重大曆史事件，均是大師傑作，都值得仔細欣賞。比如君士坦丁大廳裏的壁畫，都與第一位基督徒羅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的生平事跡有關。觀眾如果有一定的聖經或曆史知識，會有更好的領會和體驗。如果跟著導遊聽介紹，也是不錯的選擇。否則一無所知地走馬觀花，會錯失享受許多精神財富。

聖得大教堂大堂中，有拉斐爾人生最後的作品“基督升天"畫，畫麵一改以往宗教題材畫的複古沉靜莊嚴的畫風，人物群像充滿戲劇性動感張力，預示藝術風格改變的未來趨勢。

拉斐爾畫作主人公，基本上都是聖經人物、神話神祗、知名權貴，所以形象古典優雅莊重。然而他逝前畫的一幅畫，從未公示，似乎是自留畫。畫題世俗，女主平民衣著，儀態性感，臂帶上有拉斐爾名字。誰也不知道她是誰，有人考證是他的身為麵包師女兒的情婦。這是他的一幅獨特畫風的大師傑作，現在National Gallery in Palace of Barberini 展出。

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還有許多傑作，散布在羅馬城中的其他教堂、博物館等處，我沒有時間去看，就不在這提了。拉斐爾深受教皇與主教們喜歡，37歲盛年突逝，備極哀榮，享葬萬神廟。去萬神廟看羅馬古跡時，記得瞻仰一下拉斐爾。

羅馬還有許多其他文藝複興時期其他大師們的藝術傑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