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曆史名城可謂多矣,但是,在我心中,對佛羅倫薩卻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敬意。
2005年我跟隨一個旅行團到過這座城市,那種走馬觀花的旅遊隻給了我在領主廣場對複製品大衛投去匆匆一瞥的機會。
17年後,疫情還沒有結束,我便隨家人一起把疫情丟在腦後,開啟了暢遊意大利的旅行。這次,我們在佛羅倫薩足足呆了三天。三天不算短,但是,想要了解這座曆史名城還是遠遠不夠。因為這座城市曾經是這般耀眼,一大批世界級的藝術大師、文化巨匠在16世紀前後聚集在這裏,促成了偉大的文藝複興運動,從而引領歐洲乃至世界走向光明。
多麽幸運,這次我們就住在領主廣場的旁邊。推窗即可見海神雕像:
我幾乎是沉浸式投入了佛羅倫薩的藝術氛圍中,映入眼簾的都是偉大的藝術作品。以至於覺得眼睛不夠用。每天出入時,都會看到複製的大衛雕像。教堂的鍾聲更像是定點的音樂,它悠遠,盤旋, 從雕像不滅的神態裏擦過了歲月, 蕩起了一群美麗的白鴿。
佛羅倫薩最著名的是聖母百花大教堂。它是佛羅倫薩的地標,外觀以粉紅色、綠色和奶油白三色的大理石砌成,展現著女性優雅高貴的氣質,又稱“聖母寺”。這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築,高106米,其外部以綠、白、紅三色大理石裝飾,應用建築學、幾何學原理設計修建。1982年作為佛羅倫薩曆史中心的一部分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這個教堂的磚製拱頂是建築上的傑作。總建築師是精通羅馬古建築的菲力波·布魯內列斯基。在建造拱頂時,沒有采用當時流行的“拱鷹架”圓拱木架,而是采用了新穎的“魚刺式”的建造方式,從下往上逐次砌成。主教座堂於1436年3月25日舉行獻堂典禮。百年之後,米開朗基羅在羅馬聖伯多碌大殿也建了一座類似的大圓頂,卻自歎不如:“我可以建一個比它大的圓頂,卻不可能比它的美。”
在四月四日美麗的黃昏,我爬了456級台階,登上了這座教堂尖頂處的觀景台。遠眺佛羅倫薩全景。
沐浴在夕陽下的古城美得令人目眩。蒼山隱隱,白雲悠悠。一色的白牆紅瓦頂建築鱗次櫛比。我不知道它們是否與聖母百花大教堂同齡,但是卻與大教堂同質,美得那樣和諧!仿佛波提切列的《春》裏的一群仙女,烘托出維納斯的美麗與高貴。
佛羅倫薩有山有水,優雅的阿爾諾河靜靜地流過古城。
河流上有一座獨特的橋,橋上商店林立,商店裏賣的都是珠寶首飾。這座橋連著兩個重要的建築,一邊是美第奇家族的商業帝國,一邊是美第奇的住所。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另一個家族(皇家除外)對一個城市乃至世界文明產生過比美第奇家族更大的影響。可以說,沒有美第奇就沒有佛羅倫薩的輝煌,沒有美第奇家族,即便有文藝複興,也不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般氣象。因為沒有美第奇家族的倡導、支持、讚助、庇護,佛羅倫薩就不會成為藝術巨匠的薈萃之所。沒有這個家族興辦學校、招攬人才、收藏作品,我們這個世界就不會留下如此之豐富的驚世之作。今天我們所見到的這些藝術珍品,大部分是美第奇家族的遺產。美第奇家族是13~17世紀在歐洲擁有強大勢力的名門望族。其財富、勢力源於手工業並在金融業務中發達起來——美第奇銀行是歐洲最興旺和最受尊敬的銀行之一。這個家族為曆史銘記的原因之一是它在建築和藝術領域的成就。其中,它對米開朗基羅、達芬奇等人的讚助最為著名,家族也因此被稱為文藝複興教父。由此我想到了晉商,他們也是從貿易開始,後來經營票號錢莊,是中國金融業的開啟者。但是,當我在著名的喬家大院、王家大院等晉商留下的大片磚房中徘徊良久後,我沒有發現他們留下任何影響中國文化的印記。為什麽?誰能說清?
最近觀看了由達斯汀·霍夫曼和理查·麥登領銜主演的電視連續劇《美第奇家族》,很是喜歡。
這是美第奇家族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克西莫的雕像。
佛羅倫薩有40多個博物館、美術館;60多座宮殿和許多大小教堂、廣場,收藏了大量的優秀藝術精品和精美文物。別說三天,就是三個月也不可能把這些地方都看通透。除了聖母百花大教堂外,我們看得比較仔細的有:
烏菲茲美術館。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美術館之一,該館展出美第奇家族所有的藝術收藏,對於佛羅倫薩文藝複興藝術品的收藏無與倫比。這裏按照風格和年代分為45個展廳,對波提切利的作品收藏最為豐富,對古代雕塑的收藏也頗為豐富。
波提切利的《春》
波提切利的《維納斯的誕生》
達芬奇的《受胎告知》
米開朗基羅的《聖家族》
我們參觀了始創於1339年的佛羅倫薩美術學院,它是世界上第一所美術學院。我在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雕塑下矗立良久,向這位偉大的藝術家獻上最崇高的敬意。
在一處尋常的小巷中找到了大詩人但丁的故居:
但丁故居的鄰居是一間賣婦女內衣的小店。熱情的小店的女主人告訴我,這間店鋪是但丁的夫人的房產,她說,但丁的夫人比但丁富有。詩人通常是比較窮的,娶了個有錢的妻子讓他更能安心創作。
在朦朧的夜色中,我們徜徉於寂靜的小巷。
踩在古舊的石板路上,想象著哪些大師曾經在這裏留下他們的足跡?他們可曾在小巷臨河的堤岸邊沉思?那靜靜流淌的阿爾諾河是否激發了他們的靈感?
三天匆匆而過。離別的早晨,走出旅館,陽光明麗,朝陽下的教堂敲響了晨鍾,仿佛向我們告別。悠揚蒼鬱的鍾聲在古城的街頭回響。它是上帝對它的信眾的叮囑,亦是曆史的回聲。這裏麵有米開朗基羅敲打石頭的當當聲;有但丁詩篇的吟誦聲;有維納斯誕生時的讚美聲;有百花大教堂落成時的歡呼聲;有美第奇家族爭奪權力的格鬥聲。回響千年的鍾聲神聖而莊嚴,我在鍾聲中走出佛羅倫薩,走向另一座古城:比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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