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之地,別樣的瑞士

早春的四月,複活節的長周末自駕去了瑞士南部的提契諾州(Ticino),這兒是瑞士海拔最低和氣溫最高的地方。

位於阿爾卑斯山之南,在曆史上這一片土地曾屬古羅馬帝國,帝國淪陷後,被Ostrogoths人, Lombards 人和 Franks人統治著。。。後來又歸屬了米蘭公國,15世紀,瑞士聯盟征服了這片山穀。1803年,當瑞士聯邦成立時,Ticino宣布成為聯邦的一個州,並以當地最大的河流Ticino河命名。

與瑞士其它州不同,Ticino幾乎完全地處阿爾卑斯山以南,高大的山脈阻擋了來自北方的冷空氣,加上日照時間長,這兒的氣候明顯比瑞士的其它地區溫和許多,被瑞士人稱為“ Sonnenstube”(太陽門廊)。

陽光明媚,馬焦雷湖和盧加諾湖一帶,湖水清澈蕩漾,湖岸四周點綴著橄欖樹、棕櫚樹,檸檬樹,以及其它的熱帶植物和花卉,山坡上葡萄園也是處處可見,一個別樣的瑞士,也是瑞士人自家的熱帶天堂。

阿爾卑斯山的確阻擋了寒冷的空氣,可同時也阻礙了陸路的交通。近兩個世紀來,為了征服阿爾卑斯山脈保持與南部的聯係,瑞士人做出了不懈的努力。

曾經,在San Gotthard聖哥達的山脊上有一條“Tremolastrasse”,是瑞士北部通往Ticino的唯一通道,始建於1827-1832年間, 這條用石頭鋪成的公路上有一段長達4公裏的蜿蜒山路,極為壯觀;為解決300米垂直落差而修築的24個彎道,幾乎都是急轉彎,據說每個彎甚至都有一個名字,如今被視為瑞士最長最彎曲的公路史跡。

如今,這條公路幾乎沒有汽車行駛,是自行車和摩托車騎手們的天堂,間或也有馬車。

1882年,首條打通San Gotthard聖哥達山體的鐵路隧道開通,長15公裏,是當時世界鐵路隧道之最,大大提高了瑞士南北的交通狀況。

1980年,長達16.9公裏的聖哥達公路隧道也開通了,並創下了當時世界公路隧道的紀錄。

21世紀的2016年,瑞士鐵路隧道再刷新世界紀錄,經過17年的施工和建設,正式開通了迄今世界最長最深最安全的San Gotthard聖哥達基線隧道。這條穿越阿爾卑斯山體的雙孔隧道,長57.104公裏,火車在隧道裏以每小時250km的速度行駛,在20分鍾內將阿爾卑斯山下的北歐和南歐連接了起來,成為歐洲客貨運最重要鐵路走廊之一。

沒能親身體驗火車穿行這條基線隧道,但我們開車經過了1980年修建的聖哥達公路隧道。記得在車到入口處時不需要等候,然後以限速80km行駛,在16.9公裏的雙線隧道裏開了將近13分鍾,十分順暢。隧道裏幾乎沒看到貨運卡車,大概貨運全都托付給了火車吧:)

穿過隧道,驟然感覺到了氣候的變化,萬裏晴空,暖洋洋的,看到山坡上的葡萄藤已經發芽綠成了一片,湖岸上的棕櫚樹和栗子林在陽光下搖曳生姿,隻有遠山的峰頂還覆蓋著白雪,這裏比瑞士的其它城市都更早進入暮春。就自然環境,文化風俗,美食和建築而言,Ticino州與意大利北部的Lombardy地區更接近。

在Ticino,時而聽到德語法語,英文也是行得通的,但更多的是意大利語,這裏是瑞士的意大利語區。又想起了那句對瑞士人的調侃:瑞士人,是不願做德國人的德國人、不願做法國人的法國人、不願做意大利人的意大利人,和隻願做自己的羅曼什人:))

瑞士也因此有了四種官方語言。近八百多萬人口使用著四種語言,而不同語言的群體,在飲食、風俗和傳統上也是有區別的,共同的曆史自聯邦成立以來也不過200年。瑞士人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困惑,除了護照外,是什麽共同的東西使他們聯係在一起成為了瑞士人呢?

瑞士人說,他們之所以團結一致是因為他們擁有團結的願望。哈哈,就這麽簡單!瑞士人的總體心態可以歸結為“統一但不必同一”;平等共處,於內獨立自主,對外共同保持中立,多不容易啊,卻也自然而然,so far 瑞士人也是做到了。

在阿爾卑斯山以南有三條著名的大湖,上圖從左至右:

  1. Lake Maggiore 馬焦雷湖在瑞意兩國境內
  2. Lake Lugano 盧加諾湖在瑞意兩國境內
  3. Lake Como 科莫湖完全在意大利境內

兩國的國土縱橫交錯,彼此深入;因此,進入Ticino至少可有兩個途徑:直接從意大利的Milan進入瑞士到Ticino;也可以從瑞士Zematt一帶進入意大利,再回到瑞士去Ticino。

不過,眼下的Corvid-19,來往多了一道手續 --- 需提供Corvid-19測試結果,這給過往人員增添了許多不便,尤其是那些每天生活在兩地的人。

很多年前到Ticino去過盧加諾湖一帶,這一次來,按計劃的線路,決定在馬焦雷湖北岸的小鎮Brissago落腳。酒店就在湖邊,因為是Corvid-19二次關閉後的首日開張,入住時碰上酒店的老板娘為我們check in閑聊中,她說到自己在邊境上有一套房子,原本來回也就十幾分鍾的事,可現在來回需要測試,費用是300瑞郎(2XChf150/次),所以不便隨意走動了。

安頓好行李,走出門就是湖邊,這時正是夕陽西下,四周的Alps被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寬闊的湖麵上隻有私家艇在遊動,湖上的大型遊船已被叫停許久,兩條登船的踏板顯得空蕩蕩的。

湖畔小道行人寥寥,安靜中像是在隆重地等待轉天複活周末前來度假的人們。

第二天,我們來到了同是坐落在馬焦雷湖的北岸的的Ascona,海拔僅196米,是瑞士最低的城。這裏處處是棕櫚和花卉,湖岸邊有一排帶陽台的酒店,和帶露台的咖啡餐廳,還有一條景色優美的湖畔長廊,漫步在這裏無法不讓人感受到Dolce Vita,很容易就會錯以為是意大利或西班牙的某個地中海小城,不過,遠山頂上那抹白雪總是在提醒著這裏是瑞士。

四月的馬焦雷湖湖畔,正是對應了那句“阿爾卑斯山總是近在咫尺,如果高山遊的起點是冰雪和岩石,終點則是芳香的椰樹林。”

若是在以往,沿湖的各家餐館和咖啡店一定都是敞開大門迎接顧客的,而過往的遊客也肯定會停下腳步飲杯咖啡和品嚐美味的;然而,如今所有的店隻能為入住本店的客人們留下一張桌子,而來來往往需要用餐的遊客也隻好享受外賣。

就這樣我們在湖岸的石階上找到一席之地坐了下來,一邊觀賞山湖景色,一邊吃著正宗美味的意大利披薩;旁邊不遠坐下的也都是買好外賣就餐的人,大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品嚐著美食,觀賞著美景,在夕陽下也是有一番難得的情趣。

湖畔咖啡餐館酒店之間有小道,沿著小道我們鑽進了湖區老城錯綜的小巷。

這裏麵的矮牆舊得掩不住古的味道,和黃昏中的氣氛很搭,四月初的枯藤還未複蘇,與斜陽也十分相稱。在其中的一條小巷的盡頭,是建於1309年的中世紀教堂Santa Maria della Misericordia。

Asconna是一座擁有自然風景,同時又富有曆史文化和藝術氣息的城市。

Ascona 湖畔對麵的小山丘上,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曾有一群追求返璞歸真的烏托邦主義者在那裏打造了一個“世外桃源”, 稱之為 Monte Verità (真理之山)。這兒曾是思想自由的聖地,是拒絕工業資本主義和消費社會的另類生活方式的象征,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包括哲學家,學者,藝術家,嬉皮士和素食者前來造訪,其中不乏名人。

目前山上有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會議中心,一個博物館,內有素食聚落的總部,日光浴療養院。。。這座小山還有一個茶園和日本茶館。

從Monte Verità 俯瞰馬焦湖一帶,其實眼前的這一片本身不就已經是世外桃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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