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父親在鐵路工程單位工作,我的家就隨著鐵路的延伸而遷徙。火車的隆隆聲就是我的搖籃曲。自記事起,坐火車就是家常便飯。記得小時候的理想是當列車廣博員,以為這個職業可以走四方。最喜歡坐在火車裏看車窗外的風景,廣闊的田野,茂密的森林,與鐵路相伴的河流,都是那麽迷人。
及至中學後,由於大量閱讀世界名著,打開了眼界也打開了對更遙遠的風景的向往。冥冥中的命運就是這般神奇,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居然成了現實。
更有趣的是,我的老公也是一個旅遊狂人。所以我們年年都會出去旅遊。有的是早早安排,有的是興致所至,說走就走。記得那是1998年10月,移民多倫多的第二年。一天早晨起床後,突然意識到這是加拿大的感恩節長周末,有三天假期。去哪裏消磨這三天呢?我說:“我們去紐約吧,還沒去過紐約呢”,老公說:“好”,於是我們跑到CAA去拿地圖。匆匆整理了行裝,便開著我們買來的二手Ford 車上路了。車沒有開到紐約就天黑了,轉了許久找不到旅店,隻好在車裏過夜,凍了個半死。到紐約後車又壞了,圖便宜找了一家黑人開的修車店又被宰。基本上沒有怎麽玩紐約。但是我們不後悔,沿途極其美麗的紅葉給我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通過旅遊,我見識了大自然的瑰麗多姿。在美國大峽穀邊,我感受到人的渺小;在尼亞加拉大瀑布旁,我被如千軍萬馬奔騰咆哮的瀑布所震撼;在黃刀鎮的極光下,我為大自然神奇的瑰麗光彩而驚歎;在黃山上,我為忽隱忽現的飄渺仙境而恍惚;在加勒比海的許多海灘上,我為潔白的細沙、清澈的海水、溫柔的海風而陶醉;在阿崗昆的十月,我迷失在五彩楓林中,如醉如癡!大自然的多姿多彩淨化了我的靈魂,讓我得到多少無法言傳的享受!
通過旅遊,我見識了人類最傑出的創造,也見識了人類最殘暴的罪行。在羅馬、巴黎、阿姆斯特丹、斯德哥爾摩、倫敦、愛丁堡、米蘭、維也納、德累斯頓、布拉格、布達佩斯、聖彼得堡,我被那些美輪美奐的建築、無與倫比的藝術深深吸引,為人類文明的輝煌壯麗而讚歎;但是,在奧斯維辛集中營、在紐約911的廢墟前,我又為人類殘酷的暴行流淚。
通過旅遊,我找到了少年時期精神偶像的寄存處:在巴黎聖母院裏,我仿佛感受到了雨果的悲天憫人的宗教情懷;在布拉格的街頭,我似乎找到了米蘭昆德拉的精神寓所;在邁阿密Key West的海明威故居裏,我看到了鐵漢海明威的柔情--那些無處不在的六趾貓;在普林斯頓,我走過愛因斯坦走過的小徑;在日本的京都奈良,我似乎回到了大唐盛世!
是旅遊,讓我看到了不同的風景,遇到了不同的人,了解了不同的世界。可以說,旅遊,不但增加了我生命的廣度,也拓展了我生命的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