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17
單一顏色的景象,往往顯得單調乏味,當全黑色、全白色、或全灰色時,更無吸引力。但是其中一點色彩對比,就會象"萬綠叢中一點紅"那樣,點睛激活整個景象。我遇到過這種場景,即使經曆才幾秒鍾,卻印在記憶裏,難以忘懷那種美的衝擊。
海尋北極光 Sailing under Northern Lights
一直想借助冬日夜長,北極光暴發的旺盛年份,去欣賞憧憬多年的魔幻詭異北極光。四年前的二月,乘七日遊輪從挪威的卑爾根Bergen至北冰洋的港口。沿途北國峽灣和北極光影,讓這趟追獵北極光之旅,每天每夜都充滿驚奇。進入北極圈後,每當夜裏有極光出現,船長會廣播通知極光方位,停止航行,並熄滅船舷大部分燈,便於乘客在黑暗中,看清黑夜天空上遊動著的,淡淡的幾抺綠影。許多人架起相機用大光圈慢速超過一分鍾拍攝,才能拍出來魔幻漂逸的亮綠色北極光照片。我從睡夢中被呼喚醒來,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出去看極光。凍過癮了,回艙接著睡,夢中就出現這樣的景象。大船航行在北國峽灣之中,我站在空無一人的甲板上,在無月的黑夜裏,分不清海天山水。海黑、天黑、山黑、船也黑。兩眼一抹黑,兩耳濤聲悚然,腳下實地輕搖。幾抹綠影悄悄地從天邊漂來,眼前的海水泛起微光,映襯出麵前的船眩護欄,遠處的山影輪廓,和山上幾座風車魅影。一縷清夢,身在世間,心在世外。黑色,因幾抹極光綠,透析出神秘遙遠的魔幻空間。
(科普:太陽產生高能電子流的太陽風,風到達地球磁場強的南北極後,激發大氣層的分子原子後的光影效果,是極光。太陽風的強弱,有十來年的周期。太陽風從太陽到達地球有一段距離時間,所以有關機構觀察到強太陽風產生後,會在專業網站預報何時能在地球極地,看到強極光。)
飛越冰川池 Flying over Glacier Pond
十年前我乘飛機去阿拉斯加旅遊,飛機沿海岸線飛行很久。當天無雲,從一萬多米的高空俯瞰大地,一條又一條巨大的白色冰川,擠開幽黑的崇山峻嶺,流向蔚籃的太平洋。其中一條巨型冰川的茫茫雪白中,一斑晶亮的冰川藍色,象一隻豎著的眼睛,神話中的第三眼形狀,分外奪目。第三隻眼據說象征著心智開悟、心靈啟迪、透視過去與未來。這一泓千百年冰雪化成水汪汪的冰川池,也許從來無人光顧,天真無邪。我望著這冰川藍色的,冰雪女神似眼睛,一見傾心。她也凝視著我,閃著熒光。當飛機的影子從冰川上掠過的瞬間,畫麵定格,永遠留在記憶裏。冰川藍眼晴閃上了飛機,來到我心底。從那時候起,不知道是否她開啟過我的智慧或心靈,但十年過去,看到冰藍色,我會想起藍眼睛。麵對一大片雪白的景象,藍眼睛有時會悄悄地出現在一角,無邪地望著我,透到我心靈深處,清淨無一點塵埃。熒光冰川藍色,是我的最愛的色彩。白色,因一點冰川藍,映照出超世永恒的純真境界。
(科普:冰川的冰,不是同時同一質地凝結成一塊無色透明的冰,而是千百年先後形成的無數碎冰雪擠壓成一塊半透明藍色的冰。冰川終點處往往形成一個湖,通稱冰川湖lake。而冰川中下段冰麵上冰雪形成的小水池,就叫冰川池pond。冰川的池水,不是同一質地一泓透明清水,而是漂浮無數冰雪顆粒的半透明藍色冰水。冰川的冰和池,有獨特的清亮純淨的熒光藍色,稱其為冰川藍bright azure blue or glacier blue。)
窄巷偶遇 Encountering in Alley
數年前一天上午,我去一個傳統商業舊城區逛一逛。時間尚早店家開門的不多,行人也少。陰天灰蒙蒙,磚牆灰蒙蒙,石路灰蒙蒙。我有點無聊地在幾條窄巷子裏穿行蹓躂,來到一條後巷裏。前麵巷口的亮光裏,轉進來一位穿白裙的女郎,高跟鞋咯噔咯噔。她相貌平凡,走近時略微低眼俯首,典型的東方女性的優雅謙和的姿態。如果與歐美女子路遇,我們會相視微笑地打個招呼。那時,我也用同樣謙讓的姿態俯首低眉,目光便落在那雙修長的小腿和紅色高跟鞋上。在四周單調的灰暗環境中,這雙打著節拍閃亮的紅鞋,靈動地向我跳過來。我略微側身讓過她們,再目送遠去。她們,在黑白灰的世界裏,點亮了一個充滿生機的彩色性感世界。現在我已經記不清當時去的哪天,哪條街巷、做了些什麽,也記不得那個窄巷裏兩側房屋,偶遇女郎的相貌,但記得窄巷裏的灰石板路,和一雙躍動的紅高跟鞋。灰色,因兩點高跟鞋紅,閃現出生動豔麗的感性世界。
(原創圖畫,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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