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依偎於沱江之畔一座經曆了三百多年歲月滄桑,卻又古韻猶存小城,背負著很響的名聲,承載著太多的故事,它是中國三大古城之一,與雲南的麗江,山西的平溪媲美,享有北平遙,南鳳凰之美譽;它曾被新西蘭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稱為中國最美麗的小城;它是傳說中沈從文筆下的《邊城》,據說不少讀過《邊城》的人們,都會來到鳳凰,踏著古樸的青石板路,漫步於蜿蜒的沱江邊,去追尋沈老筆下那個旖旎純淨的湘西,溫婉多情的翠翠,還有那個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
在我踏上鳳凰的土地時,還沒有讀過《邊城》,無法從那些斑駁古樸的城牆小巷裏,去追逐沈老筆下那個故事裏的場景,那就隻好用我自己的眼睛與心靈,去捕捉和讀解這隻承載著曆史的鳳凰,並把它刻印在腦海裏,待日後有機會拜讀沈老這部名作時,我相信,從那些鮮活的字裏行間裏,再去尋回記憶中鳳凰的舊城古巷,青山秀水,那必定會有另一番的情趣。
我們下榻的酒店,就在沱江邊上,所以,我的鳳凰之遊,是從沱江開始的。沱江,是鳳凰城的母親河,它河麵寬闊,依著城牆緩緩流淌,兩岸是古色古香,土風渾然的民宅客棧,飯館店鋪。江中有一條石墩小木橋,很窄,窄到對行的人都得側身而過,據說這是當年唯一相連彼岸的通道,曆盡了幾百年江水的衝刷洗禮,小橋依舊,隻是,隨著江麵更多橋梁的築建,這條當年作為人們進城的唯一小橋,如今更多的,成為了遊客閑逛遊玩和擺拍的地方了。
據說,沱江的水是清淺平緩的,但因為我們到來的前夜下了一場大暴雨,沱江水位上升,水流湍急,本來清澈的江水也變得渾濁如黃河了,而江邊一架古老的水車,此刻也在滔滔的江水中有節奏地轉動起來,仿如在吟唱著一首遠古的歌謠。
漫步堤岸,放眼沱江,有如一幅色彩厚重的曆史畫卷在汩汩流淌的江水裏徐徐地舒展著,江中一排排懷舊的木艇,轉動的水車,江麵上古韻猶存的小木橋,石板橋,江兩岸飄拂的樹影,典雅的吊腳木樓,渾然描摹出一幅古樸秀麗的湘西水鄉畫,而當時那一江滔滔的“黃河之水”,為它的清秀平添了粗獷的一筆。那一刻,置身畫中的我,也仿佛逃離了現代的俗世凡塵,回到了清靜安寧的遠古。
走過了跨越沱江的虹橋,就到進入了鳳凰熙熙攘攘的主城區了。在這座經曆了幾百年風雨滄桑的古城,東門城樓和北門城樓尚存,爬滿青苔的斑駁裏,淤積了多少沉重的曆史?又見證過幾番小城的起落興衰?朝陽宮,天王廟,萬壽宮,大成殿風采依舊,厚重威嚴的大門內,寫著多少古城的傳說?
沿著佇立岸邊用紅色砂岩砌成的城牆行走,踏著刻滿曆史印記的青石板路,悠然地在縱橫交錯的古街小巷裏穿行,感覺就像在翻閱一本底蘊豐厚的史書,在這部史書的字裏行間,活鮮鮮地閃動著古城的風貌,苗家人的風情習俗,傳統文化,還有一個個出自鳳凰的名賢們的故事,民國第一任民選內閣總理;“湖南神童”熊希齡;文學巨匠沈從文;國畫大師黃永玉……
巷子裏的手工作坊,擺滿了色彩紛紜的傳統工藝品,比如臘染,棉織等等,美得令人流連忘返,即使不買,也忍不住要駐足欣賞一番;街道邊的傳統小吃,香氣四溢,讓人有款款欲試的衝動,卻隻怨胃口太小;民宅裏居住的人們,敦厚淳樸,他們的生活節奏,就像緩緩流淌的沱江之水,有條不紊,恒古不變,讓人感到一份與世無爭的寧靜與安詳。
走著,看著,吃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開闊的鳳凰廣場,廣場正中,騰飛著一隻國畫大師黃永玉筆下的鳳凰,這個古城的符號。這隻用古銅鑄成的鳳凰,栩栩如生,我在想,它黝黑的軀體,一定沉澱著曆史的淤積,背負著很多古城的故事。
夜幕下的鳳凰,又是另一番令人驚豔的景致。沱江邊木樓內射出的霓虹彩燈,在平靜的江水裏倒影出一柱柱璀璨的光影,虛實間,令燈火闌珊的古城蒙上一層夢幻的絢爛,仿佛給樸實無華的鳳凰,披上了一身華麗的彩衣。然而,我相信,當短暫的光芒黯淡後,鳳凰,依然是那一隻承載著古城曆史,靈動秀麗,古樸的鳳凰。
說起來,我這趟回國,似乎與古城結緣,短短時間內,已經遊玩了三個古城。其實,並非我對古跡有什麽特殊的偏愛和情結,隻是,這樣的安排,全在有意無意間。說實話,走過這幾個地域不同,風情各異的古鎮,我發現,古鎮,其實都有著大同小異的外貌,黛瓦粉牆,青磚木門的建築,斑駁古樸的街巷,隻是,不同的習俗和文化底蘊,賦予小鎮不一樣的風情,各異的民間傳統小食,令小巷飄忽著不一樣的味道,對於匆匆過客般的我們,穿行於古樸的青石板路,就仿如瀏覽一幅油彩濃厚的曆史畫卷,細讀那裏曾經發生的故事,並在那些外觀相似的古鎮小巷間,品味它們不一樣的內涵。而對於曆史知識貧乏的我呢,在古鎮走一趟,也算是補上一堂景物交融的曆史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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