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啟程日期的臨近,我的浮躁情緒也越來越難以按捺。出發的當天,心似乎都要跳出來了,我預感有些不妙,以前每次旅行都沒有如此騷動不安。
為了安靜下來,中午我強迫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兩點,離出門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打開手機,看到半個小時前有一封Victoria女士的郵件:“親愛的閑人,我不得不通知你,很不幸,冰麵裂縫導致營地和飛機跑道都不能使用,技術人員正在尋找新的著陸冰麵,因此北極探險推遲到五天後”。我被打回了平靜,一個半小時之內將往返機票和全部住宿往後推遲五天。
第二天,我正安心上班的時候,一封歡快的郵件跳出來:親愛的閑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北極探險很有可能按時出發!我出離憤怒了:昨天我花了大筆銀子改了行程,今天你要我按原計劃出發?那邊馬上回過來:沒辦法啊,這是北極啊,事情變化快啊!我再也憤怒不起來了,我明白我是去探險,意味著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郵件幾乎是一個小時收到一封,及時匯報進展:新冰麵找到了;跑道已經清理出來;營地已經建起;技術人員準備出發去測試;測試飛行又推遲....終於,我決定,與其在家裏坐立不安,擔心趕不上飛北極的飛機,還不如幹脆到朗伊爾城去等。當機立斷,取消了所有預訂的旅館,把啟程機票改成第二天,就這麽說走就走,去北極探險!
因為臨時改票,原來直達挪威首都奧斯陸,變成了在哥本哈根中轉,因此當天無法趕上飛朗伊爾的飛機,隻得在奧斯陸停留一晚。北歐四月的陽光沒有溫度,漫步在奧斯陸街頭,第一次有了漂泊的感覺,以前那種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家的歸屬感不見了。曾經以為需要我牽掛的,是我的一廂情願,曾經以為是我的歸屬,卻是別人的港灣。坐在街頭的咖啡館裏,我迷失了自己。
2016年4月15日
上了一架被塞得滿滿的去朗伊爾的波音737,這是今天第二班,下午還有一班。我好奇這麽多人到那麽偏僻寒冷的小地方去幹什麽?他們強健的體魄,飽經風霜的麵容,身上的衝鋒衣,腳下的徒步靴,還有背上的大背包,無一不顯示了這是一群長期和戶外打交道的人。他們可能是戶外運動愛好者,也可能是讓我尊敬的科研工作者。混跡在這些人裏,我絲毫沒有違和感,因為我的裝束和他們差不多。
迷迷糊糊的我被機艙裏一陣騷動吵醒,看看窗外,頓時睡意全無,我們已經飛進北極,飛到朗伊爾的冰川上空。大家忙著拍照,竟然還有人拿出大地形圖在對照外麵的冰山。有趣的旅行就這樣以獨特的方式開始了。
舷窗下麵的雪山冰川
來看看我們到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