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老狐過去一周(6/19 - 6/25)從AT步道上發給朋友圈的最新日誌,謝謝老狐將他的旅途經曆與大家分享:
6月17日 星期五
昨天我跟旋轉風說風景的這個方向應該可以看到日出。她很興奮,馬上在網上查到大熊山的日出時間是5點13分,說5點就起來等。我睡覺前也把手機鬧鍾上到5點。
鬧鍾響起時,睜眼一看,已經是光天化日了。再一看,鬧鍾是6點。趕緊爬出帳篷,旋轉風已經收拾好一切,準備出發了。她拍到了日出,看我沒起來,想去叫我,又不知是否合適,就沒來叫。看我沒拍到日出有點失望,趕緊安慰我說可以把她拍的發給我。照片頭兩張就是她拍的。
她要趕到山下鎮上郵局取包裹,然後坐班車去紐約市玩一天,於是跟我道個別就急匆匆下山了。
我因為時間充裕,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煮咖啡,吃早飯,然後下山。
下了西山,越過公路,就是大熊山風景區。雖然爬山山頂要走將近400級台階,還有爬不少坡,但畢竟是景區,道路規整。另外,馬上要進城見到久違的老朋友,人逢喜事精神爽,輕輕鬆鬆就爬上去了。
大熊山記憶中之前至少來過兩次,一次是多年前開車來過一次,另一次是跟紐約山川會爬山來的。但這一次自己一個人爬上來,感覺最為親切。
從大熊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哈德遜河灣和過河大橋,以及橋邊小鎮蒙哥馬利堡。明天早上我將徒步從橋上走過。
下山後和壽先生夫婦勝利會師。與他們同來的還有他們的朋友陳先生夫婦。三個半月前的三月3日,他們在佐治亞開車送我到AT路口,目送我上山,轉眼一百多天過去,我已經一步一步把1400多英裏踩在腳下,跨越9個州,從南方一直走到了北方。看到我消瘦的樣子,他們催我趕快上車,把東西放到他們已經為我訂好的房間,然後帶我去吃飯。看來是不把我喂飽,他們無法心安。GPS引路,在西點軍校對麵的街上找到一家吃自助餐的中餐館。
自助餐雖然都是尋常菜肴,但對我則是玉盤珍羞值萬錢的豪華宴席。一口氣吃了堆起來3大盤,又喝了碗稀飯才打住。
吃得太撐,回到房間睡了一覺。起來已是黃昏,然後開車又帶我去吃飯。這次去的是美國餐館,吃的是牛排。
雖然中午才吃了自助餐,沒隔幾個小時,還是麵不改色地把裝進肚子。至於作為前餐的烤麵包蔬菜沙拉,已經和牛排一起來的烤土豆等,通通一並裝進肚子,絕不剩下。
吃完後回房間聊天喝啤酒,當晚一共喝了4瓶。吃貨本色再次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聊天過程中,陳先生講的一件往事卻讓我為之動容。陳先生是浙江仙居農村人,80年代初,中國農村還是集體所有製,大多數地區還沒有實行包產到戶。陳先生說,當時他們那裏唯一可以單幹的是放蜂。因為放蜂人就跟牧民一樣,必須帶著蜂箱和蜜蜂追逐著花季全國到處走,生產隊無法掌控。陳先生當時是放蜂人,帶著蜜蜂一直走到了東北,在深山老林裏放蜂。那時東北社會治安不好,陳先生為了減輕妻子在家的擔心。有時間就給家裏寫信報平安。有段時間,放蜂地遠離城鎮,陳先生到郵局寄一封信單程要走40公裏,一天打來回。他說,每次去郵局都是趁下雨不能放蜂時出門。清早3點帶上幹糧出發,徒步40公裏到郵局,親手把信投進郵筒,然後趕緊打回轉,一般要晚上10點多才能回到駐地。
為了一封信,一天20個小時徒步80多公裏!這樣的信他一共寄過4封。這樣平凡又簡單的愛情故事聽在我耳朵裏真是轟轟烈烈!而且現在大概永遠不可能再發生了。可惜這些信當時沒保留下來,不然可以作為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
陳先生成為了中國農村第一代民營企業家,後來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創始人和董事長。現在已完全退休,帶著他當年不辭勞苦寄信的妻子周遊世界。這次他們飛到巴西,乘坐遊輪從阿根廷智利。。。走遍南美各國,最後到美國。然後和他們的老朋友壽先生一起開車周遊美國。剛好他們到紐約,我也剛好走到紐約。聽了他的故事,我頓時有種我的徒步AT像是小兒科。
最後一張照片,左一是陳太太,右一是陳先生。
6月18日 星期六
吃過早飯,壽先生開車,大家送我到橋頭。在來往車輛間隙中衝過公路,然後轉身揮手向仍站在路對麵看著我離去的4位朋友道別。
現在不是汛期,哈德遜河流淌得平靜安詳。
過河就開始爬大山,坡很陡,但路不難走。包括三張老K在內的好幾個人都告訴我,過了河,路就開始好走了。所以今天雖然快9點才出發,但我仍把目的地定在20英裏外的Clarrence州立公園。公園裏有個收費營地,供遊客度假,但有劃出專門區域給AT徒步者,而且免費。因為是收費營地,所以條件比較好,還有熱水淋浴。營地離湖邊不遠,如果下午6點以前到達,還可以下到湖裏遊泳。
因為路標指示不清,傍晚7點多才很辛苦地找到營地。正在看地方,突然隔著樹叢聽到一聲尖叫: Old Fox! 轉身一看,是前天一起在西山頂紮營的旋轉風。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太陽花的北卡女孩和一個叫補丁的德國男孩。我問旋轉風,不是去紐約了嗎?怎麽到這裏了?她說改變計劃了,明天她媽媽從緬因州開車過來送她去紐約,這樣不但省了車費,因為她媽媽定了旅館,還可以在紐約多待一天。太陽花和補丁還從來沒去過紐約,這次也跟著一起去。談起紐約,言語之中,興奮不已。像我這樣在紐約已經好幾年的,覺得無所謂,可是對這些從沒去過紐約的人,紐約就像一個神秘的天堂。他們說話時,管紐約不叫紐約,叫The City(這個城市)。問他們去紐約想看什麽地方,除了時報廣場,竟然說不出其他地方。想了一會,說要去中央公園。我開玩笑說,天天爬山,還去中央公園幹嘛?去爬假山嗎?大家一起笑了。
德國小夥子才20歲,單純帥氣陽光。前幾天在路上見到過。他猜我年齡一直猜不中,後來知道我已經60歲了,驚歎道,哇,你的年齡是我的兩倍啊!你一定有好多好多的人生經驗。聽到他的話,又好笑又感動。想想自己20歲時,大概也是這樣看60歲的老人的。隻是那時覺得60歲的人很老很老。不知是那時的人顯老,還是現在的自己不知道自己顯老。
昨天吃了一天肉,今天20英裏走得一點不費力。雖然路上出了幾身汗,但晚飯後能洗淋浴,而且還是熱水,簡直感覺是在天堂。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蚊子實在太多,好像一輩子沒吃過肉一樣,爭先恐後地蜂蛹而來。天還沒黑大家都趕緊鑽進各自的帳篷。
隔著廉幕,寫我的日記,聽他們嘻嘻哈哈,不知在說些什麽。
最後兩張照片是白天經過一處廢棄的房子時拍的。當時在房子背陰處休息喝水,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轉過牆角一看,果然是金銀花。
6月19日 星期天
今天是父親節。但對我們走AT的徒步者來說和其他日子一樣,沒什麽區別,該走多少還是要走多少。
早上6點多就醒了,今天雖然計劃走的路程不長,但想趁涼快早點走。營地裏其他人都還在酣睡,他們今天去紐約玩,用不著早起。
燒水,衝了碗土豆泥,做了杯咖啡。正吃喝著,突然一輛車衝進我們營地的車道,跳下一個南美洲人,大喊大叫道,這是他的營地,我們占了他的地方,他已經給警察打電話了,一會兒警察會過來把我們趕出去,雲雲。
他一喊叫,其他幾位都出帳篷看怎麽回事。我坐在那裏喝著咖啡,想這是個神經病吧?莫名其妙的。
這漢子看我們都起來了,就笑了起來。原來他是小道天使(trail angel),是為AT徒步者做善事的徒步者。
今天周末,他開車一個多小時趕來這個營地,為我們做早餐的。煤氣爐等已經在不遠的野餐桌上架好,一會兒我們過去吃早飯。
大家聽說有免費早餐,都歡欣鼓舞,隻有我略感懊喪: 平時都睡懶覺的,今天發一回勤快早起,卻白起了。
我們去時,Joe正在煎雞蛋和香腸。整袋麵包,咖啡,和各種食品都擺放在桌子上。
(今天實在太困了,眼睛睜不開,對不起大家,明天繼續寫)
6月19日 星期天
接著昨天的寫。
大家吃完喝完,又坐著聊了一會兒天,直到旋轉風的媽媽快到了,我們才散去。等我回去收拾好帳篷準備出發,已是上午9點半。真是起個早床 ,趕個晚集。不過吃飽喝足,也足可以補償了。
今天太陽夠火爆,熱得人頭昏腦漲。快12點時,走到一個叫RPH sheltet的窩棚。這個窩棚在一處農莊附近,大約建造材料容易運到,所以造得十分講究。窩棚造得和一棟房子一樣 裏麵不是大通鋪,而是高低床。
窩棚外有幾棵大樹,濃蔭之下,涼快無比。最絕的是,窩棚外麵還有一口手壓井,井水清涼幹淨。在這裏吃午餐之後,看看樹蔭外的烈日,仍不想走。於是躺在木板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覺,一直到下午3點多才醒來。要不是隻走了5英裏多(合約8公裏),少得有點不像話,真不想走,會在這豪華窩棚住下來。最後還是一咬牙,用井水把肚子灌飽,背起包出發了。
到目的地窩棚Morgon Sreward shelter還有9英裏多(約14.4公裏),必須要趕路才能天黑前走到。一口氣疾走4小時,剛過7點半就到了。
書上說,AT線上最大的一棵樹在紐約州。在紐約境內走了這麽許多天都沒有見到什麽大樹,還以為自己錯過了。不料下午快穿過84號州際公路時,終於見到這棵樹了。
另一棵比這棵略小,在弗吉尼亞南部,我拍過照片的。
I-84號高速路的西頭在賓州,穿過它,就意味著越來越往北,不會再輕易回家了。
6月20日 星期一
今天基本上是在紐約州境內徒步的最後一天了。計劃走21英裏,一口氣走進康州。於是把鬧鍾上到6點。早上醒來,感覺冷嗖嗖的。想今天涼快,中午不熱,可以多睡會。然後眼睛又合上了,快7點才起來。8點多才出發。
10點半以後,照樣大熱。於是懊悔沒早起。其實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心裏上演。
走到下午一點半,差不多走了11英裏,經過一個北方鐵路火車站。住紐約上州和康州的人可以從這裏坐火車,一個多小時就到曼哈頓的大中央車站。可惜我沒有去紐約的計劃。車站外麵有個園藝中心,賣各種園藝用品,從各種工具到花草樹苗。店主對AT行者特別友善,專門辟出一個房間供徒步者休息,路麵還售賣徒步者需要的各種商品。屋子外設有淋浴龍頭,可以免費洗冷水澡。
我到那裏後,先買了一塊冰激淩和兩罐可樂。吃喝一頓後,去外麵水龍頭邊把穿了兩天的汗臭衣服褲子洗了晾起。然後坐在房間裏繼續喝水喝可樂看書休息。一直午休到3點半非走不可了,才收起基本曬幹了的衣服,灌滿水動身。
下午6點多,走到17英裏處的一個窩棚,這裏離康州邊界隻有一英裏多了。如果按原定計劃,還要再走4英裏多才能到另一個窩棚。看看天已經不早了,於是就地紮營。我總是這樣沒原則性,缺少自律精神。
營地區沒有其他AT徒步者,隻有一群以色列來的青年男女來度夏令營。看看窩棚沒人,現在天熱蚊子多,大家都願意住帳篷。本想故技重施把帳篷紮在窩棚裏的,一看窩棚地板上躺著一隻死老鼠。於是趕緊出去找個空地安居樂業。
6月21日 星期二
前幾天就和康州一位老朋友約著今天在康州的小鎮Kent見麵。因為昨天少走了4英裏,所以今天得走12英裏才能到Kent。
照例鬧鍾上到6點。結果6點不到就醒了,感覺空氣熱哄哄的,心想這可不是走路的好天氣。
很快就進了康州。路口一個告示牌,上麵展出當地6年級孩子畫的以自然環保為題材的圖畫。進了康州就算進了美國傳統的新英格蘭地區了。
不到9點,在一個路口驚喜地看到小道神奇的冰盒,而且還是兩個!
一個裏麵裝滿各種可樂飲料,上麵還壓著冰,可見是早上新放的。另一個裏麵則是各種點心。裏麵還有一個留言本。翻看本子,每天都有人留言,可見冰盒主人每天都來這裏放置和更新吃的喝的。好人做一次就不容易,天天都做好人,就是聖人了。
不能辜負人家的善意啊。我坐下來,喝了一罐Miuntain Dew,吃了4塊點心。然後再帶了兩罐飲料,兩塊點心,心滿意足地離開。
今天真熱,悶熱,路也難走,不停地翻山爬陡坡,康州不好惹!
12英裏竟然走了7小時,下午2點半才到。朋友已經在路口等了我一個多小時。我原計劃是除了和朋友聊天吃飯,還要在Kent小城補給一些食物,在洗衣店洗衣服等,然後往回走0.3英裏上山回窩棚過夜。
老友一聽我還有這麽多事,而且下午不再繼續前進了,說幹脆去他家,開車不過一小時而已。於是又盡情享受了一天人類文明。晚餐照例是自助餐,讓我大快朵頤。
在康州的第一天,真是苦樂交替啊。
6月22日 星期三
昨天忘記寫一件事了。
20號星期一上午大約10點,正走在AT路上,迎麵過來一個南向的徒步者,中年白人婦女,她問我,有沒有碰到警察問話。我說沒有,為什麽會有警察問話?她說附近有人失蹤,大家都在找他。我說,哦!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個湖邊,看看已經快中午,湖邊找塊大石頭坐下來吃飯。天上飛過一架直升機。美國直升機到處都是,沒在意。直升機飛過頭頂,過了一會兒,又飛回來,飛來飛去就是不走。我這時想起那失蹤者的事,想,這是衝我來的啊!果然,過不久,走過來一個森林警察,挺英俊的一個小夥子。循例問了我一些問題,不過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之類。說一個38歲叫布蘭登的黑人男子周五跟家裏說出去徒步和釣魚,到周日晚還沒回去。他的車在附近路邊發現,人不見了。現在正在到處搜索找他。
聊完了,小夥子很客氣地問可不可以把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給他。這種事,警察要你的資訊,能不給嗎?最後,他給我一個號碼,說如果有事或發現什麽,可以打911或那個號碼。
走在路上,想這麽大的山,一座連一座,想藏個把人還不容易?到哪裏找去?大概小時候偵探小說看多了,於是想這幾天自己的不在犯罪現場證明。[呲牙]
上周五白天和晚上都和壽先生陳先生兩家人在一起。周六晚在紐約的州立公園和旋轉風太陽花和補丁在一起,周日早上吃了小道天使Joe的早餐才離開,晚上在Morgon Steward shelter窩棚,3個來自賓州匹茲堡地區的徒步者可以作證。不過周六周日白天都是一個人在走,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去哪裏找人證?後來一想,手機軌跡可以證明我一直在AT線路上,這下可以放心了。[呲牙]
記得幾年前紐約市發生一起謀殺案。一個紐約大學的漂亮女研究生失蹤,後來發現被謀殺。她生前最後被看到是在一個酒吧。當時她喝醉了,酒吧保安扶她出去。保安堅決否認涉案,辯說扶她出去,送她上了出租車。但警方後來查了他手機軌跡,發現他說謊。最後他認罪。他以為手機關機就可以沒信號,殊不知隻要電池不取下來,就算關機,電話公司一樣可以追蹤到手機的行動軌跡。沒文化真可怕,連罪犯都當不成功。
回到周三。
對我來說,人是鐵飯是鋼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大凡頭天吃了好飯菜,第二天走起來特別有精神。這天雖然9點多才上路,但17英裏不知不覺下午不到6點就走完了,來到預定的宿營地Pine Swamp Brook Shelter(鬆沼溪窩棚)。這裏四麵山環抱,山穀裏全是大鬆樹,滿地金黃色鬆針,非常幹淨。但傍晚時分,多少有點陰森。沿山坡下去,一條小溪流過,形成一片沼澤濕地。要到溪邊取水,得穿過一人高的蘆葦和荒草。
那天整個營地就我一人,於是在窩棚裏紮好帳篷,趁天亮去溪邊打水回來擦澡燒湯烹茶。說實話,要放以前,這樣的環境會有點緊張甚至害怕。經過幾個月的山裏獨往獨來,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渾然不以為異。
不過當晚還是緊張了一下。大約10點多,我還在手機上寫日誌,突然聽到一陣響動聲由遠而近過來。走進後,感覺是人走路聲,不是熊。隻聽腳步聲穿過窩棚前而過,我在帳篷裏叫了聲hello,沒有回應。聽聲音好像是下坡取水去了。奇怪的是誰這麽大晚上還在趕路!過了一會,聽見腳步聲回來,又從窩棚前穿過而去。然後再沒響動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也沒見有人紮營的痕跡。奇怪!
頭兩張照片是這天經過的另一個檸檬擠榨機。好在石縫稍寬,一個瘦人如我背著包可以勉強擠著走過。
6月23號 星期四
這天的目的地是小城Salisbury,15英裏。AT線基本上是從城裏穿過,這裏有家客棧對徒步者十分友好,物美價廉。快到城時,發現路邊的桑葚開始熟了,趕緊一隻手拉下枝條,另一隻手邊摘邊往口裏送。天熱了,蟲蛇雖然多了,但各種野果也多起來,可以補充山裏沒有蔬果之苦。
說起蟲蛇,今天早上一腳踩上一條過路蛇。好在蛇不大,隻有一尺來長,被我攔腰從中間踩住,它回頭咬不到我,再說,我穿的是高幫皮麵登山鞋,料它的牙齒也咬不透。不過,兩造還是各自吃驚。我急忙抬腳,蛇負痛逃入路邊草叢。大家都有驚無險。
今天下午,經過一個叫Falls Village(瀑布村)的地方。小鎮外有一片瀑布群,瀑布下潭水清澈見底,潭水漫出,形成小河流去。不少人在潭中河邊戲水。
暑熱之際,看著十分羨慕。當時雖然時間還早,但想著馬上要爬山,照樣是一身汗,遊泳就免了,洗頭擦身必須的。其實,如果是一大群人在一起,也許大家相邀著就下去了,。一個人走,碰到這種事,人一懶就算了。我到現在也奇怪,當時怎麽沒下去遊泳一下呢?那天隻用走15英裏,大把的時間。這種事,三張老K比我還懶散,我還坐在那裏玩了一會,要是他,拍幾張照片就趕緊走人,決不多停留。
6月24日 星期五
早上出小城Salisbury,經過一片墓地。
清早這裏顯得格外寧靜安詳。有時走累了,真想像他們一樣,找塊草地躺下來,好好睡一覺。羨慕這些長眠的人啊!
今天要出康州進麻州了。山越來越陡難爬。第二三四張照片是在康州和麻州交界的山上,也是我在康州爬的最後一座。下山就是麻州了。第二張照片遠處的山是下午要爬的兩座大山之一。
麻州是走AT以來進入的第11個州。
到今天為止,已經走了1512英裏,剩下的裏程,也從7字頭變成了6字頭,不過,670多英裏,換成公裏數,還是有1000多公裏,都快從武漢到北京了。想起來,大熱天,心裏哇涼哇涼的。
晚上住格蘭溪窩棚(Glen Brook Shelter)。
今天周五,出來爬山的人多起來,不過天一晚,他們就下山腐敗搶占好旅店去了,山裏依然就我一人。窩棚外貼著附近熊出沒的告示,
嚇誰呢!要放以前我會緊張,晚上把防熊噴劑放睡袋邊以防萬一。過了差不多兩個月,索性連防熊噴劑都郵寄回家了。
進了康州之後,發現水質明顯變好,溪水重新變得清澈起來,和紐約州的水不可同日而語。今天經過一個水潭,在一個紮營地附近。
可惜離我要到的目的地還遠,不然在這裏紮營戲水太美了。在潭邊休息了一會,補了兩瓶水,帶到窩棚泡茶去。
麻州的藍莓終於開始熟了。雖然隻是向陽坡上的一點,但是個好兆頭,以後沿路有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