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深處有人家 (印地安人保留地,Supai之旅之Colorado河篇)

峽穀深處有人家 (印地安人保留地,Supai之旅之Colorado河篇)

第二天起床時天剛朦朦亮,準備好必備的用具,如兩個頭頂燈以防路上貪玩回來時天黑趕夜路,野炊工具,水鞋等等就出發了。

今天回來十六英裏,除了上上下下爬坡不說,還要反反複複來回過河二十多次,另還得留點時間在 Colorado 河邊煮午飯,在太陽底下懶散會好好享受會,所以應是較緊張的一天。

昨晚半夜起來上廁所時看到滿天繁星,那明亮又大粒的星星似伸手可摘,我記得隻有我童年時才看到過這麽又大又亮的星,恍惚中時光回溯到了從前,我坐在高高的稻草垛上,在仲夏的晚風中數星星。

還有那嘩嘩的溪水聲,越聽越舒服。人的身體與自然界的樂音有種天然的和諧與默契,前天晚上在停車場睡車裏時,聽到機器的轟鳴聲就是睡不了,直到移車去遠處才能入睡,但昨晚睡在溪水邊,聽嘩嘩的流水聲就是睡得極其香甜。

早上一路順溪下去直到 Colorado 河也不多表。在溪河交匯處碰到了 Colorado 河的漂流隊。這漂流的準證極其難抽到,幸者一年慢者二十年不等,平均八年。一般漂流行程三百英裏,二十一天漂完。這三百英裏穿越了大峽穀的最精華部份,如人生有這一次也值了。我在動著這個腦筋,不知是否有人也在動這個腦筋的,可組隊同行。

從Colorado 河回到營地已是夕陽西下。由於我隻拿到了一晚的露營證,今天就得開拔回家。原想就犯規一下多留一晚的,連罰款的現金都準備好了,但實厭煩了去解釋去請求,也不想讓人覺得華人總不遵守規定,同兒子商量了下,問他還能連夜走十英裏嗎? 兒子說行,那就吃了點東西收拾行當連夜回返。

但剛開走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我們一盞頭頂燈的電池已用完了,另一盞也用了一半,隻能用三個小時。原來白天行程中頭頂燈在包裏受到擠壓,開關打開了也不知道,而我們這一路十英裏上坡出穀底,又是晚上,至少得走六小時,又沒帶備用電池,怎麽辦呢。

兒子說他可在星光下摸黑走,我知道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實際上是不行的,一是深一腳淺一腳易摔跤,二是及易迷路。我想先往外走吧,走兩英裏路,途經印地安人村莊時找機會向人要或買幾節電池再作打算,實在不行就在半途野營等天亮再繼續走。

真實情況比我想象中的嚴重。快進村時天已全黑了,我打開了唯一的一個頭頂燈,劇然在村子裏迷路了,找不到出村的路。

正當我們父子在村子裏轉圈時,一個印地安男人從他家的後院走了過來,問我們往哪裏去。我們如看到救星般馬上走近去問他如何出村,並問他是否有多餘的電池,給他看我們的一頭頂燈已沒電了。

他看了看電池型號後轉身回房去,不一會拿來了兩節新電池給燈裝上,並告訴我們如何出村,但說晚上走很容易迷路,在交叉路口很容易走錯 Canyon, 每年都有許多人在晚上迷路要人去救。他問我們有沒有 Tent,我說有,他建議晚上就在村裏搭帳蓬睡一晚,等天亮了再走。

他是個典型的印地安中年男人,體壯又胖,初春的晚上我們穿兩衣服他卻光著上身。語速緩慢堅定,語調象極了電影中的那些來與白人談判的印地安人。同他道別後我與兒子邊走邊商量要否連夜走出去還是在村子裏睡一晚,兒子在聽到有那麽多人迷路後,原來的雄心壯誌也漸漸地消散了,可又不好意思明說,隻是說由我決定。我想在印地安人村子裏睡一晚是我一夢想,雖不睡在原滋原味印地安人的帳蓬裏,但睡在他們村子裏也足夠過癮了。再說今天已走了十八英裏,也實在累了。

那就在此睡一晚吧。

我知道有個公共地方搭帳蓬極好,那就是我上次乘直升機飛出去的廣場,不但平坦而且還是草坪。來到廣場後二分鍾就搭好帳蓬,五分鍾後就已躺在溫暖的羽絨睡袋裏了。兒子頭一落枕就睡過去,我摸出手機上網。這兒無手機信號,但村子裏有公用的 WIFI,信號還特強。

是夜,廣場旁樹葉的沙沙聲混雜著遠處傳來狗叫聲,還有偶爾從廣場走過的腳步聲,是一溫馨的鄉村之夜。廣場的對麵是一小學,有兩印地安女子坐在學校的台階上聊天,聊到開心處嘻嘻的歡笑聲不斷,我還真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在聊些什麽,可一句也聽不懂,也許她們用的是印地安語? 也許我英語聽力太差?

夜深了,這兩女子經過我帳蓬旁回家去了,我也在印地安人的村子裏,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未亮,我被一陣腳步聲和喇叭聲吵醒,有人從我帳蓬邊走過,隨身拿了個擴音器在播放一首印地安人的曲子,一路走聲音一路飄過去,到此時我才感到真正來到了印地安人的地盤,印地安人的氛圍裏。我喜歡這種完全不同的文化氛圍,以前去耶路沙冷時我特意在舊城邊的一 Hostel 住一晚,就為聽那不同宗教的晨吟晚唱,就為感受那民間真實的不同文化的氛圍。

而印地安人民族實在是個特別的民族,在歲月的長河裏,一首悲歌確實應為印地安人而唱。這個民族,萬多年前從白嶺海峽遷徙而來,千辛萬苦在這片美州大陸生存下來,不想兩百年前來了群白人,殺他們的人,占他們的地,最後被他們趕到了這荒涼之處。民族魂被敲碎打散,整個群族漸漸地式微沒落,永無重生的一天。

而另有這麽個民族,兩百年前來到這片本不屬於他們的土地,幾近滅亡,是印地安人幫他們渡過了饑餓與嚴寒,為此這個民族還立了個節日,叫感恩節,感恩印地安人的幫忙與恩德。不想這個民族在這美州站穩腳跟後對印地安人槍殺掠奪使其幾近滅族。殺完後還出了許多反思贖罪的小說與電影,再搖身一變好象是引領世界普世價值的先鋒,是僅次於上帝的正義的化身,但同樣情況如再重來一遍,那什麽普世什麽正義先放一邊再說,等槍殺驚奪完再可重拾起來,反思贖罪憐憫正義等等隻是在勝利後才來談的事情。

故事就這麽簡單,然正因為這個忘恩負義的虛偽凶殘民族,近百年來人類的現代科技得到了極大發展。你說熟是熟非,這宗冤案如何了斷?

走題了,回歸正傳,在天微亮時我同兒子一起收拾東西往穀頂回返,於中午十一點半到達了停車場,一路駕車回家。

 

↑ 一清早就下到 Mooney Fall 下邊

 

 

↑ 煙波浩渺,象極了煙雨江南

 

 

↑ 在這樣的溪邊吃一頓飯,人生何求呢。

 

 

↑ 兒子在過河,這一路到 Colorado River, 要來來回回過十多次河,雙程來回要過二十多次,所以在第一次脫下 Hiking Shoe 換上水鞋後,就一直沒再換回去。

 

 

↑ 沙漠穀底的綠州

 

 

↑ 水好清冽呀

 

 

↑ 一路上平地很少

 

 

↑ 這就是 Beaver Fall, 我們到時,看到有兩個無毛白色的年輕 “Beaver”在這上上下下玩得正歡。

 

 

↑ 這告示牌應反過來看,我們正離開印地安人部落進入大峽穀國家公園。

 

 

↑ 一路上溪水潺潺,蛙聲不斷,看,這就是隻伏在水底的河蛙

 

 

↑ 水流有的地方挺急的,兒子差點被衝走。

 

 

↑ 那就父子倆手牽手過。

 

 

↑ 多象星球大戰電影中的場景

 

 

↑ 水底下黑色的點是魚,距離很遠照的,這魚很大條

 

 

↑ 到了溪河交匯處。有漂流船在此停靠

 

 

↑ 這位船主旅途上應不孤獨,不知怎麽看了後心底有絲絲的悲酸。

 

 

↑ 兒子在等水開食物熟

 

 

↑ 我下去遊遊泳。

 

 

↑ 漂流船裏有好心女士載兒子去玩玩

 

 

↑ 漂流船上的人都走了,兒子似乎若有所失地在看著什麽

 

 

↑ 細看這水色,綠色匯入青色滔滔向下流去。這 Colorado 青色的水極其寒冷,則才下水遊泳凍得兩粒“蛋痛”,而綠色的 Havasupai 溪水水溫剛剛好,在裏麵遊泳極其舒服。

如 Colorado 河象一個冷酷強悍的男人,那 Havasupai 綠色的溪水就象一位溫柔細潤的少婦了。

 

 

↑ 看夠了回返

 

 

↑ 傍晚裏這位溫潤少婦的風采

 

 

↑ 到了 Mooney Fall,攀上這幾近 90度的垂直懸崖回到營地,連夜拔寨回返

 

 

↑ 第二天在 印地安人村落醒來後,打包離開。再見了 Colorado 河,再見了 Havasupai 瀑布,再見了潺潺的綠色溪水,再見了滿天的繁星,再見了印地安人村莊

 

 

↑ 從穀底回到停車場看到的馬運輸隊

 

 

↑ 這是兩隻忠貞強悍的狗狗,一路上跟隨主人的馬隊從穀底連跑十英裏上來,待會又回隨主人回到營地。馬小跑起來非常快,當時我看到這兩隻狗狗越過我時氣喘籲籲,舌頭搭拉在嘴外,憤力地一路奔跑上坡跟上馬隊,好可憐好心痛又好生佩服。現在應是累壞了,抓緊時間在陰涼處休息呢。

 

 

↑ 離去前,兒子也來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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