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走在春天五，奧克蘭北OREWA小鎮
1.小鎮文化
2015.10.25.陰天，有時晴。氣溫11至15度，西南風36公裏每小時。
按原計劃這周該走久違的南區步道，但老伴兒考慮到夥伴們的身體狀況及一周後的馬拉鬆賽，再次將南區計劃推遲，做出到奧克蘭北部小鎮OREWA走步道的決定。
大凡新西蘭小鎮，都有商業街、教堂、學校、博物館、遊客接待中心；都有橄欖球俱樂部、登山俱樂部（近山）、水上運動俱樂部（近水）。除了這些人文的東西，每個小鎮都有些自然的東西。大片的綠地（或球場）以及圍繞小鎮的森林、濕地、湖泊、河流，對這些上帝恩賜的禮物，人們都會把它劃做公園保護起來，這種保護不是封閉的被動態，也不是革命的開拓式，而是尋其自然的大力度維護。
在新西蘭走了若幹年步道，感觸頗深：沿著幽穀小徑，你可以聆聽潺潺溪語、娓娓鳥鳴；走過高架吊橋，你可以領略駕雲的眩暈、高寒襲骨的刺激；援著鐵索攀崖，你可以享受腐葉濕泥的護養、密林潮氣的沐浴；登上崖頂瞭望台，你可以鳥瞰山巒疊嶂、海岸線逶迤。
初到一小鎮，我們首先到訪信息中心，讓大媽（或奶奶）介紹當地風情，一般情況下她會給你一張小鎮地圖，用筆標出她說的每一個重點。然後進博物館，讀讀毛利部落史、歐洲殖民史、小鎮發展史；再到街邊咖啡館，品摯愛的香草拉菲、聽鄰座老者絮語、觀街上行人悠閑姿態。若時間允許，一定要走走小鎮周邊的步道，把身體溶入森林，讓呼吸與山的脈動同頻率，用心去傾聽小鎮舒緩卻極富生命力的風笛。
OREWA小鎮座落於奧克蘭以北40公裏處的OREWA入海口，WHANGAPARAOA半島北部，人口7326（2006年數據）。是著名度假勝地，新西蘭增長最快的地方、房價最昂貴的地區之一。北部高速公路穿過境內，通過約翰斯頓山雙隧道延伸到附近的PUHOI。小鎮以前隸屬RODNEY區，2010年10月被劃入大奧克蘭。
來過小鎮許多次，或洗溫泉或遊海濱，甚至於幾次買二手貨、買汽車也來過這裏。喜歡她，發自內心地愛她，還因為他是我的偶像，埃德蒙·希拉裏爵士（THE SIR EDMUND HILLARY）的故鄉。每次到訪，都會在小廣場瞻仰他的塑像，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油然而生。希拉裏生於此壽終於此，一個平凡的新西蘭養蜂人，做出了震驚世界的壯舉，第一個登上世界之巔；獲得女王上任後的第一個爵士爵位；是登上喜馬拉雅山脈的11座海拔6000米以上山峰的第一人；是世界上第一個足跡踏遍“三極”（南北極、最高極）的人。
幾年前在一篇文章裏寫過他，今天到訪OREWA，重描一筆當不算綴敘。
希拉裏是謙遜的新西蘭人，即使成為“珠峰第一人”，頭像被刻在了新西蘭的鈔票上，他仍以奧克蘭養蜂人自居。希拉裏是和藹可親的新西蘭人，平常很少發脾氣。在他之後，又有很多登山者相繼登上世界最高峰，他很少評價登山者的行為，隻有兩次例外：
1999年,一支美國探險隊發現了1924年登頂時失蹤的英國登山家喬治·馬洛裏的遺體，並拍下遺體的照片發表在媒體上。希拉裏得知後在公共場合大發雷霆，認為美國人的做法“令人討厭，冷酷無情”。
2006年，英國登山者戴維·夏普被困珠峰山頂附近，數十名登山者從他身邊經過，登頂後返回再次經過，但沒有人施以援手，夏普最終缺氧身亡。年過八旬的希拉裏獲知此事後，大為震驚，稱那些登山者的冷血讓他“恐懼”。他說，如果能救活一條生命，他寧願放棄“第一個登頂”的榮譽和誘惑。“生命遠比爬上山頂重要。”他的確這樣做的，1954年初，應新西蘭阿爾卑斯俱樂部之邀率隊挑戰世界第五高峰，海拔8463米的馬卡魯峰，但登山途中兩名隊友踩碎冰層掉入了冰河裂隙底下，希拉裏在救助時折斷了三根肋骨，最後隻登上了6340米的高度。
在登頂之後的歲月中，希拉裏把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提高喜馬拉雅山區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環境保護上。他把所做的工作叫做“回報”，用一生的時間來回報。他的喜馬拉雅基金會（HIMALAYAN TRUST），40年間，在尼泊爾建成了30所學校、兩所醫院和十二間診所。一批批來自世界各地誌願者及其家人都參與其中，他的妻子和女兒就是在參加基金會活動時，因飛機失事而喪生。
希拉裏是遵守承諾的新西蘭人。他和尼泊爾向導丹增登頂後，發誓不告訴外界究竟是誰第一個登峰。有人懷疑，首位登上珠峰的不是希拉裏而是丹增。麵對質疑，希拉裏始終保持沉默，拒絕透露祥情，堅持兩人同時登頂的初衷。這種態度讓懷疑者更覺著希拉裏有欺世盜名之嫌。但他始終恪守對同伴的承諾，直到1999年（1988年丹增去世），在《險峰歲月》一書中首次揭開謎底。
“我們挨得很近，丹增把繩子鬆了鬆，我繼續向上。接下來，我攀上一塊平坦的雪地，從那裏放眼望去，隻有天空。丹增快步跟上來，我們驚奇地四處張望。當意識到登上了世界之巔後，我們被巨大的滿足感包裹。”
試想一下，希拉裏若在丹增在世時說出真相，在社會地位上處於劣勢的丹增會承受什麽？
希拉裏是偉大的新西蘭人，盧瑟福是偉大的新西蘭人。他們都是我崇拜的偉人，刻在鈔票上的形象，載入史冊的人物；他們在不同領域達到了世界頂峰，對人類的貢獻卓著，但他們都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老好人，都是新西蘭山水養育的KIWI。我們不能拷貝巨人的偉大，但可以效仿偉人的品行，追隨人性的光輝，演繹自己的平凡。
2.環繞濕地的小路
早晨8：30，兩台車8個夥伴從我家門前出發，由1號高速公路北上，20分鍾後抵達25公裏外的OREWA橋頭。我們要走的OREWA河口步道（TE ARE TAHUNA ESTUARY CYCLEWAY AND WALKWAY）泊車場就在這裏。
小鎮不大，步道不少，除了我們要走的7.58公裏河口環路，還有貫穿小鎮街道及海濱7.7公裏的千禧年步道及小鎮北部的若幹條森林步道。
8:50開走。抱著散步散心的態度，心裏根本沒重視，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平整的人行、腳踏車公用路，幾乎沒有起伏更談不上驚險，但想不到的是，步道的規模和修繕水平如此高超，沿路景色如此美妙，讓人流連忘返。森林、湖泊、草地花叢、濕地小橋，帶你走進詩畫且溶於其中。
OREWA河在這裏形成幾公裏寬的灘塗，漲潮時狀若湖泊，退潮時灌木環繞澤國，河流在沼澤中蜿蜒交錯，反射著透過薄雲的春日陽光，那麽柔，那麽養眼。我們從OREWA橋北側入口，沿逆時針方向行進。
走出去沒多遠就進入OREWA西部保留地（WESTERN RESERVE），整齊的人工林、灌木叢、花圃以及剪得如高爾夫果嶺般的草坪，讓人感覺到藝術和辛勤勞做的高度統一。專為孩子們修建的滑板場地，充滿著現代派的流暢線條與速度激情。一條兩米多寬的水泥小路，蜿蜒與草地森林間，濕地湖畔、灌木叢旁，夥伴們的笑聲和林中的鳥鳴遙相呼應，疾步的大媽和騎腳踏車的小女孩爭先媲美，綻開的無名高樹紅花和灑滿草地的紅黃指頂花爭奇鬥豔，極目遠眺，OREWA河似一條亮晶晶的玉帶，在沼澤地裏分幾個岔，打幾個彎，然後匯入大海。鱗次櫛比、依山而建的排排新屋，襯著廣袤的綠油油牧場，蕩漾著勃勃生機，作為奧克蘭的衛星城，她也在承擔人口膨脹的壓力，10幾年前近乎荒涼的小鎮周邊，今天也蓋起了以前新西蘭人不屑的聯體排屋。
8：57我看到了感人的一幕，一位拄著雙拐，兩條腿都卡著金屬架子的殘疾人，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一步步堅韌地走向幾十米開外的輪椅車，這種先天性的殘疾，不可能通過鍛煉複健，新西蘭完美的保健體製，不可能讓他的生存出現問題，他在和自己較勁，和命運抗爭，他想用自己的腳接觸大地，走出屬於自己的路，正如希拉裏所述：“我們征服的不是山脈，而是我們自己。”
9：00走到OREWA高級中學，與其他小鎮一樣，學校不大，占地麵積不小，在我的視野裏，除了綠茵茵的草地，幾乎沒發現校舍。
KATHLEEN經常玩笑說，等她有錢了，一定把夥伴們送到五星級精神病院，當小路繞經一住宅區時，我發現一幢幢近新別墅，似乎是一座養老公寓，老伴兒趁機插話：
“不用太高級，給我們送到這裏就行。”
“不行，送這裏成本太高，我還是租一批集裝箱，把你們塞進去了事。”KATHKLEEN不甘示弱。
“我看行，大哥一號箱，FRIDA二號箱，其他人依此類推，白天一起喝茶，晚上歸箱睡覺。”ELAINE接過話頭。
說是玩笑，但品味起來心裏暖暖的，新西蘭的老年公寓很有特色，相對集中的大院裏，散落著一座座獨立小屋，小屋間曲徑通幽、樹冠蔽日、花草護路，健身房，護理室一應俱全，老朋友們白天一起遛彎、喝茶、鬥嘴、健身，晚上各歸暖巢，安心入睡。
每一座公寓後院都是半開放式的與公共綠地銜接一體，即用獨特的花草樹木語言詮釋自己的與眾不同，又以短短的幾登石階，姹紫嫣紅的幾簇花壇，和大片綠地無異的草衣，把小花園融入大花園，把自家演繹成大家。
因為穿梭於沼澤濕地，小徑經常被一座座小巧銜接，每一座橋都是一張特色名片，古樸的木質橋，現代感的水泥橋，誇張的藝術拱橋，讓你時而返璞歸真，時而跨時代躍進。夥伴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把自己融入美景的機會，在每一座別具一格的小橋，要麽憑欄遠眺，要麽高高躍起，要末型散目光不散的自由派造型
9：27出沼澤地走進山裏，水泥路變作牧場旁的一條砂石路，一片油菜花似的植物，從山腳漫到山腰，雖然已過花期，但零星的白花點點，依然讓你的視覺發生觸電般痙攣，可以想象幾星期前的漫山白花淹沒視野。
9：36小路離開牧場，把你引進一片原生態樹林，無論是樹木種類，疏密程度都不比野山原始林遜色，我不由得佩服小鎮人的胸襟和大手筆，這種人工和自然的和諧轉變，沒有相當的物質文化基礎，是做不出來的。
9：42出了森林走上大路，FRIDA看著路邊漂亮的聯體排屋說：
“我們將來就住這裏，把每家的院牆打通，天天掐架玩兒，挨著家地吃。”
“美得你，將來你隻能住這兒。”KETHLEEN指著路邊工地的集裝箱說。
10：05老伴兒和FRIDA到商業區如廁，我們在路邊等，但時間有點不對，劉姐馬上反應，說這倆人肯定是喝咖啡去了，ULRICA打電話落實，果真如此。夥伴們不約而同地走進咖啡館，FRIDA馬上請大家落座，她倆妄想端著咖啡饞大夥的美夢破了。談笑間，我宣布了剛剛得到的消息，新西蘭全黑隊，剛剛以20比18的戰績贏了南非隊，傲然挺進世界杯決賽。
走著走著，走過了METRO PARK和KINGSWAY SCHOOL，再次進入濕地畔的綠草坪，夥伴們興致勃勃，能量過剩，在草地上擺出我們的“引體擎天”、“側平衡支撐”等招牌動作，以示“到此一遊”，FRANK和我也在草坪上玩起了單臂較力的傳統遊戲，ULRICA趁機把收集到的作品做成相冊，並逐一征求配樂建議。
走著走著，看到一個獨具特色的小花園，它建在私家和公共綠地交界處，巧妙地利用私人空間的小丘，種植了葉色各異的灌木，順著小坡種植了一片紅、黃、白色的草花，一條彎曲小徑自然地伸向綠地。夥伴們流連忘返，在草坪上、花叢中，結伴躍起，我臥在地上仰拍，把騰空的花蝴蝶連拍錄下。
走著走著遇見一棵大樹，FRANK蕩起了掛在樹杈上的秋千，KATHLEEN爬上了樹幹，美女們錯落有致地趁勢擺起了千手觀音，穩重的ULRICA，以高冷一族的微笑，看著這幫不成熟的家夥們瘋鬧。
走著走著，走到起點橋頭，夥伴們意猶未盡，沿著橋下小路，徑直走向海濱。
3.ULRICA的新作品
OREWA BEACH是奧克蘭最長、最安全的海灘之一，長達3公裏的金色沙灘，吸引了來自四麵八方的遊客，這裏是遊泳的好地方，是所有水上運動項目的理想地點。
FRANK忙著撿各種貝殼，看藏在石縫裏的螃蟹，ULRICA忙著給大夥導演一部新的視頻。
第一幕：藍天白雲下，蔚藍的大海邊，五朵金花在金燦燦的沙灘上婀娜起舞。
第二幕：老伴兒和KATHLEEN，張著大嘴，在眾人鼓噪下，相向奔跑，跳起了“騎馬舞。”
第三幕：襯著幾十米高的灰白色懸崖，夥伴們成一列縱隊，騎馬飛奔。
導演征得大家同意，配上音樂，製成一段水平頗為專業的視頻。
12：15回到泊車場，ELAINE忙著帶孩子參加聚會。精神病院院長KATHLEEN請我們幾個精神病患者，到臨近小鎮的商業區吃廣東茶。
2015.10.28.於奧克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