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們在前蘇聯的各共和國一路租住的大多是商品化了的民宿,租金較便宜且多有煮飯設備。我們的時間安排也較寬鬆,每到一地,總到超級市場買食品回來煮飯。筆記本中寫滿食品價格,還保留很多receip,查起來也容易。
從莫斯科坐S7航空到伏爾加格勒,1100公裏,來回機票是136美刀/人,很準時。在機上認識一位安徽巢湖年輕的林先生。他是去伏爾加格勒投奔表哥的。出了機場,林先生的表哥開著一輛大van來接。他熱情地自我介紹他在伏爾加格勒北麵的Diamant開一間魚具公司。假如我們要直接去伏爾加格勒,那麽可以從機場坐公共汽車,20盧布(約40美分)就可到伏爾加格勒市中心。但若我們願先跟他一起去Dianmant看看,可坐他的車一起走。從Diamant坐tram到伏爾加格勒很方便的。當時才近中午,所以我們很樂意地跟他們走,圖的是路上可以侃大山,了解多點俄羅斯。這位表哥果然很健談,先從他的魚具公司說起。巢湖人在全世界開魚具公司是出了名的。他已做了四年多了,生意發展不錯,所以把表弟請來幫忙。老毛子懶,愛吃魚,愛喝酒,就是不愛幹活。雖然伏爾加格勒平均月薪有3萬多盧布,但很多人並不願整年幹活,而是幹幾個月夠吃飯了就離職去度假釣魚什麽的。其實俄國就業率很高,特別是女性,即使五六十歲仍能找到像博物館、公共汽車售票員、鐵路、學校清潔等等工作(俄國人民,不論男女,城市或鄉村,教育程度都很高,可惜大多不懂英文)。又說以前市麵上蔬菜水果很稀罕又昂貴,這些年大批中國和越南農民來受聘,甚至自設公司農場種蔬菜水果,市場貨多,價格自然就下來了。他又說:最令他羨慕的是醫療和教育全部免費,而且質量很高。他說有個中國移民車禍癱瘓,住院一年多了,一個盧布都不用出,在中國的家人都不來看他,怕惹麻煩。
下午到了伏爾加格勒,我們在網上訂的民宿就在市中心的Mira街18號。等我們找到Mira街18號才呆了:這是一棟700多戶人家的大雜院。哪一戶呢?幸好有位40多歲的婦女經過,看到我們的尷尬,掏出手機照著我們預先打印的民宿電話打過去。然後帶我們到第7號樓梯口,告訴我們主人一會兒就到。我們這才放下心來道謝。(在前蘇聯我們一路碰到很多像她這樣的好心人)。過了約25分鍾,主人拎著一袋廁所紙、清潔劑來了,是個30多歲高大的男子,幾乎不懂英文。雞同鴨比劃,加上筆寫,總算還能交流。他帶我們乘一架老式笨重的電梯上了4樓,進了門我們大感意外:這是一間約100平方且相當氣派的apartment,大客廳、大臥室、eat-in廚房,浴室和廁所是分開的,處處顯出既往的輝煌來,但年代卻實在是久遠了。它最大的優點是地點:距最繁華大街、火車站、汽車站、有軌火車、大超級市場、伏爾加河都在5分鍾步行範圍內。wifi、電視、洗衣機、廚具、糖鹽油齊全,主人收了房租後,約定回來收鑰匙時間就離開了。雖然租約上寫明房客不能超過5個人,但就算要住10個人,也沒誰管的。這樣的民宿每晚隻收2000盧布(合40美刀),收現金,不接受信用卡。
我們租住的Mira大街18號外觀:
客廳:
臥室:
廚房:
洗了澡後我們去超級市場,它靠伏爾加河,周圍是一圈農貿市場。我們買了:(特價的)白菜,每公斤35盧布;一盒extra large雞蛋,每粒6.49盧布;4隻雞腿(帶背的),每公斤119盧布;一盒3.5%牛奶,2升裝,95盧布;一罐礦泉水,4升裝,23盧布;一包俄產spaghetti, 500克裝,28盧布(旁邊還有249盧布的,以為是打錯價了。正好一對講普通話的馬來西亞留學生經過,詢問他們才知道那是意大利進口貨,國產和進口貨價格相差很遠,特別是盧布暴跌以後)。還有不少標organic的食品我們都沒問津。又到門口的農貿市場買了一公斤草莓,100盧布。高高興興回"家"煮飯。第二天從馬馬耶夫崗玩回來,跟老伴說咱也過過赫魯曉夫的共產主義吧。又去買了嫩牛肉,每公斤349盧布;土豆,每公斤19盧布。一共花了527盧布,回來燒燒,就過上共產主義了,挺便宜的嘛。假如你每月賺上3萬多盧布,又有父母遺留的住房,那麽天天過上那樣的共產主義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在頓河草原我們還見到很多又肥又嫩的灰灰菜,這是我們在多倫多常摘來吃的野菜,順手也摘了些回來燙來吃。
庫爾斯克一家大型超級市場,這樣的大型超級市場在北美也不多見。這裏50公斤一袋的麵粉賣2060盧布:
肉類部:
熟食部:
水果部:
零食部:
由伏爾加格勒市中心坐公共汽車到機場約17公裏,票價才20盧布。這是我所坐過的最便宜的公共汽車票。我們從挪威奧斯陸旅館坐公共汽車到維格蘭雕塑公園,5公裏不到,每人50挪威克朗,約合300盧布。這是我所坐過的最昂貴的公共汽車票了。兩者相差何止二、三十倍。
從伏爾加格勒回到莫斯科DME機場,在自動售票機買Aero Express車票時,一位胸前帶車站員工工作證的男人來幫忙。票價應是450盧布/人。他幫我們按好鍵後,我投入一張1000盧布鈔票,很快出來兩張車票。他取出交給我後指著閘口說,去那邊進站。我說:還應該有補零呢!他說:沒有補零,快進站吧。我覺得奇怪:哪有自動售票機不補零的?這時候100盧布補零出來了。我取出時,這男人溜走了。
俄國的旅遊點收費不高。像冬宮那樣收藏極豐富的博物館才收600盧布。多倫多安省皇家博物館沒多少看頭也收17加幣(合700盧布)呢。中國的許多旅遊點就更是漫天要價,山東榮成成山頭就一座石頭峰,竟收180人民幣/人,合一千多盧布。中國的旅遊門票,大概是世界之最了。
在從庫爾斯克到聖彼得堡的夜間臥鋪車廂裏,上鋪是一位常跑中國做衣物鞋類的進口商。他對中國重刑判處貪官很欣賞,他說俄國最多判幾年了事,起不到威懾作用。又說中國人很勤勞,和俄國人大不相同。他還未婚,將來說不定會討個中國姑娘做老婆。 那你將來是否在中國定居呢?那可不成!中國環境汙染太糟糕了:土地、河流、空氣全髒透了。你看這窗外,他用手指著車窗外的藍天白雲、森林、草原、清晰的河水-----中國見不到。
離開俄國後我們從赫爾辛基坐渡輪到塔林,遊覽波羅的海三國。這三國的自然條件差不多,資源不如俄國豐富。但由於國小人少,自加入歐盟後經濟發展比俄羅斯快。例如芬蘭和瑞典與愛沙尼亞地理接近,人文環境相似,但勞工成本卻高達2.5倍,因而大量向該國投資,這就給愛沙尼亞增加了工作職位,又提高了愛沙尼亞勞工的工資。我們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的一家中國餐廳吃飯。老板是立陶宛人, 她從哈爾濱請來一位廚師宋師傅。飯後與閑下來的宋師傅聊天,他每月工資約八百多歐元,包吃住,每兩年回國一次,老板出機票。他對待遇挺滿意的,準備把家小也接來。他還向我們推銷當地特產琥珀首飾,價格約為市麵小攤的三份之二,我們向他買了好些。
當然我特別注意了拉脫維亞的市場,物產挺豐富的,物價與俄國差不多。這裏貼上幾張照片:
拉脫維亞農村的麥田:
拉脫維亞農貿市場的鮮花檔:
拉脫維亞農貿市場的櫻桃檔:
拉脫維亞超級市場:
拉脫維亞超級市場熟食檔:
1960-70年代中蘇交惡,咱們媒體(尤其是內部刊物《參考資料》)連篇累瀆地轉載西方有關蘇聯的負麵報道:官僚特權階級的糜爛生活、市場商品匱乏、人民生活艱難等等。這些報道是客觀的,可信的;但那時咱們自己又是什麽樣的呢?看今天咱那落後貧窮封閉的東北鄰居便知道了。假如當時西方記者有機會去中國自由采訪,那報道怕更有趣呢!
從立陶宛旅館下望:
立陶宛農貿市場:
1945年6月11日偉大領袖毛主席在他的不朽名著《愚公移山》中高瞻遠囑地指出:"現在的世界潮流,民主是主流,反民主的反動隻是一股逆流。目前反動的逆流企圖壓倒民族獨立和人民民主的主流,但反動的逆流終究不會變為主流。"70年來的世界曆史,尤其是蘇聯、東歐和中國的曆史,生動地證明這一潮流是不可抗拒的。在從專製向民主過渡的進程中,蘇聯和東歐以大體和平的方式完成了最基本、最關鍵、也最為困難的一步。這是20世紀人類偉大的實踐和成就。在這一過程中,和前東歐國家如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比,前蘇聯各共和國人民的生活是差一些,過程也曲折一些;但比咱們國內的普通老百姓,他們滋潤多了。當政變八人幫將坦克開上莫斯科街頭時,蘇聯人民不愧是真正的男兒。為了捍衛政治改革的成果奮不顧身和平抗爭,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記得1990年代初蘇聯解體,人民生活困難那陣,咱們媒體很為自己沒走那條路沾沾自喜。現在看來,作為國家蘇聯是解體了,作為執政的共產黨是垮台了,但作為公民社會卻穩穩地發展了。一個專製、停滯、窮兵瀆武的國家解體了有什麽不好呢?一個騎在人民頭上吸血的政黨垮台了有什麽不好呢?今天他們已經初步建立了民主憲政和市場經濟,並且不斷在完善和發展,倒退到專製已不可能。前蘇聯國內的民族矛盾極其尖銳,曆史遺留問題多多,生產力長期低下,能夠像現在這樣解決,我覺得已是很理想的了。反觀中國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其可能的反複甚至倒退是值得我們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