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5點半左右,一對加拿大來的年輕夫婦【男MARK,建築師,31歲,女JEAN,舞蹈教練,29歲(他們走和我們完全相同的路線,最後三天我們又住在了一起)。他們賣了加拿大的房子在新西蘭已經徒步幾個月了,還要繼續下去,他們說新西蘭是徒步者(HIKER,唯獨新西蘭叫TRAMPER)的天堂!確實如此,幸運我也染上了這個愛好!】便輕手輕腳地點著頭燈開始煮飯打包了,他們打算6點出發把昨天因為下雨耽誤的行程補上。早上黑藍色靜靜的湖麵美得無法用語言表達!我拍了幾張照片後趕緊回來準備早餐,我們必須在7點前出發,因為今天的步道是計劃中最長的,而且今天仍是陰雨天。
我們在細雨中準時出發了,步道沿著河流在原始的叢林中彎彎曲曲前行著,兩邊的高山將雲霧籠在山穀裏,隱約露出山頂一片片白雪。在一個由巨大山體滑坡將樹木摧毀後造成的長長的好像把森林從上到下撕裂一樣的灰白色垂直溝渠裏,雲霧集聚著並沿著滑坡從天而降,後又慢慢升起散開,極為壯觀!由於走的人少,羊腸般細小的步道在瘋狂生長的植被中時隱時現,不時還有巨大的樹倒在步道上,時常走點冤枉路。今天最讓我們吃驚的是路遇了一位從大陸來的20多歲的小夥子,他大約1米75的個頭,看起來很結實強壯,背著一個大包外掛一雙旅遊鞋和一口鍋,哈哈!我們都高興地大聲說笑著,他告訴我們他有50多天沒說中文了,今天終於有機會說了。他在走新西蘭的“天路”!我們對他的勇氣和體能佩服至極,全世界也很少人能完整走下來,我們衷心希望他能完成這個對我們來說是不可能的HIKING!
5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John Tait Hut,一個巨大滑坡的尾巴在它的前麵形成了一片開闊地帶,大量的碎石和灰白色的枯木橫七豎八堆積在這裏,房間裏隻有一個大背包卻不見人。我們在這裏吃了午餐,好好的休息了一陣子。接下來3個多小時的連續爬坡讓我們筋疲力盡,特別是後半程下起了雨,步道變得非常泥濘濕滑,山上衝下來的溪流(估計遠看就是瀑布!)突然變大,走一會兒就會看到警告前方塌方不能停留的牌子,我在前麵拚命得爬著,不時提醒後麵的JASON(FAY由於腿傷落在了後麵)注意鬆動或表麵非常滑的石頭或樹根,或可能撞到頭和臉的樹幹。令人欣慰的是大自然對我們的辛苦給了很大的回報,完全沒有人類幹擾的植被和叢林自然生長著,長滿了毛茸茸綠苔的石頭和狂野的瀑布,他們是如此的漂亮,多麽華麗的的語言也無法描述他們!我們痛痛快快地感受著,觸摸著,欣賞著!特別是在雨中,渾身泥水走在他們中間你會感覺到你的靈和這些植物的靈在互動!對了,就像阿凡達電影裏的情景,有生之年一定要感受一回!
走著走著眼前忽然視線大開,看不到頂(被雲覆蓋著)的山橫在眼前占滿整個視野,從雲裏鑽出來的一條長長的瀑布掛在山上,即看不到源頭也看不到尾,我們就要走出森林了。這時,雨越下越大,我們小心緩慢地走著,不時抬頭看著高山上的瀑布,觀察他們的變化,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山上的瀑布(應該不都算瀑布)已經由一條變成了十幾條(可惜相機的鏡頭完全水霧了)!十幾條幾百米長的瀑布掛在天上,細小些的水流被大風吹著,晃動著,水流的尾端在空中就被吹散消失了,有時被大風向上吹起,好像倒流一樣,甚是壯觀!當眼前出現一大片淺黃色過膝高的草地時,遠處山腳下的HUT在雨中時隱時現,“我看見HUT啦”!我叫喊著通知後麵的JASON。草地裏完全吸滿了水,冰涼的水在草裏嘩啦啦地流著,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水流,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水坑裏。
新修的Upper Travers Hut比我們第一晚住的HUT大的多,也“豪華”的多,兩個睡房,每間雙層大通鋪,夠睡10多人,寬敞的餐廳,中間有個大鐵爐子,巨大的玻璃窗讓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餘。如果是平時,22公裏1000米左右爬高的山路對我們來說實在不算什麽,但今天我卻實實在在感覺到了累。我拖著沉重的雙腿走上樓梯,坐在屋簷下的長凳上愣神了好半天,連脫鞋卸包的勁都沒了。大約過了半小時FAY也到了,HUT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我們毫無顧忌地大聲說著話(哈),哆哆嗦嗦地把換下的濕衣服搭在爐子上方的架子上,把濕透了的皮靴靠在爐子旁邊,然後就是最盼望的事情:燒開水沏茶煮飯!我肯定你能想像得出用這裏的雨水燒開後沏的茶有多麽的好喝!飯後天色漸暗,溫度越來越低,於是FAY去外麵的一個小鐵皮棚子裏劈了些劈柴回來,我們開始生火取暖,當爐子燙燙的時候我們就安心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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