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Ahmed準時來接我。結賬前,他送我兩串有當地特色的鑰匙鏈留作紀念。我也給他和Saba不錯的小費,真心感謝他們對我的照顧。他這才告訴我那幾個昨天離開的妹妹們任何表示都沒有,而他昨天淩晨4點半就來送她們了。。。雖說他不是為了小費來幫助這些旅遊者,但一定很希望自己的好意能被人recognize。完全沒想到,平時都有出租車的medina門外,居然空蕩蕩的,隻有來馱運垃圾的donkey們。天真的我卻不知道這才開啟我在摩洛哥的出租車黑洞序幕。Ahmed說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送了那麽多次早班車的遊客,第一次遇到等了15分鍾都沒taxi的情況。我有些著急,終於十分鍾後來了一台小紅petite taxi,當下才鬆了口氣。正待和剛把我行李放到車頂的Ahmed再見,卻發現他一頭鑽進前排,驚訝地問他是否要搭車回家補覺,誰知他卻回應一定得把我送到bus stations上車他才離開,而且昨天的幾個妹妹他也是如此送她們一路到車站。來到摩洛哥一個星期,必須承認我對這個國家的好多男人印象不算太好,可是Ahmed絕對超出我意料之外的體貼細心。出租車司機不會說英文,黎明的Fes還籠罩在一片濃墨之中,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拍打著古城, 有了Ahmed的陪同,我格外的安心溫暖。。。
環衛工人和他的donkey垃圾車
CTM bus真比美國的灰狗之類幹淨多了
Fes到Chefchaouen乘大巴要4個多小時,一路顛簸,終於一片清新的色彩飄進我的視線。由Fes的凝重來到這裏,我的心也輕鬆起來。我已經放棄自己能獨立找到hostel的奢望,沒想到隨便找的第一個當地人問路,竟是一位啞巴阿姨。她顯然也不知道這個英國人開的hostel在哪裏,卻極其認真跟其他摩洛哥人打手語幫我問路。我非常不好意思麻煩她,本打算另外再找人問,可是阿姨非常負責,招呼著我跟在她身後,一路上還在不斷用手“詢問”專注傾聽當地人給她的回複。就這樣,花了10分鍾,她專程把我送到Riad Baraka可愛的藍色小門。她如同母親一般,定要等我敲開大門,裏麵有人迎來才放心。我轉身給她一個大大的hug,也如同擁抱我的母親一般,緊緊的依戀,貪婪地允吸著媽媽的味道,不斷說著僅有的法語,Merci, Merci。。。
Riad Baraka的正門
地圖就畫牆上
Terrace的景色都這麽迷人
住hostel的好處就是可以結識來自世界各地的單身旅遊年輕人,隨時都有伴。這不,來自Seattle, Montreal, Halifax的小青年們就吆喝著我一起去吃午飯了。午餐後我一人按圖索驥開始獨遊這個美麗的藍色山城。山城的人民比起Marrakech, Fes要有禮有節多了,沒有人來主動要求帶路,也沒有人來兜售商品,我終於可以輕鬆盡情地溶於這片飄蕩的藍色裏。小巷幽徑,壁畫階梯,哪裏都是探奇之處,何地都可成我的鏡中畫。
一不小心,迎麵走來兩個亞裔麵孔的小夥子。身處北非之地,偶遇亞洲人都覺得分外親切,我們互say hello。韓國弟弟阿燻竟然和我住同一家青年旅館,日本男生Shishido後來被我默稱為資生堂君(相似的發音拚寫)。告別兩人,繼續我的“探險”之旅,剛走到medina的小巧廣場,正要照相,卻被資生堂君喊住。咦,他不是和阿燻結伴走了嗎?他靦腆地用十分生澀的英語問,“Can I buy you a drink?”。莞爾,我的心在追逐蕭恩的藍,可又不好直接拒絕這位友好的男孩,於是改問他是否逛完山城,有什麽值得推薦的。資生堂君興致勃勃給我比劃著山上的清真寺可以欣賞蕭恩全景。我眼前一亮,思緒已經爬到山頂上去了。馬上給他說我想去一遊,謝謝他的邀約。因他已逛過,我沒打算和他一起同遊。真沒想到資生堂君又主動請纓帶我遊覽,重走一遍。這可是奇遇了,來到摩洛哥居然碰到一個熱心可愛的日本“導遊”,我也回他一個真誠的微笑點頭應允。
一路上我東張西望,時不時停下來這摸摸那照照。資生堂君真是性子好,服務周到,無論我要做什麽他總是很有耐心地陪同,做攝影師,提醒哪裏陡峭走路小心,時不時給我聊他去玩了哪些地方。他的英文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極大挑戰,不知幾乎隻說Berber話和阿拉伯語的摩洛哥人是否跟他固你急哇就搞定一切。得知他獨自出來旅行,西班牙玩了一周乘bus27個小時坐渡輪來到摩洛哥,讓我頓時心生敬意!看來日語也可以走遍天下!資生堂君原來是橫濱港開吊車吊運大型集裝箱的。從來不認識任何從事這種職業或者海港運輸行業的人,我對他的工作頗感興趣。可惜英語交流實在不順暢,我連猜帶蒙才弄清楚他一年隻有32天假,沒有周末雙休。後來回美國和朋友們聊起蕭恩的經曆,我才回神,難道日本的勞動法不防疲勞操作發生事故嗎?不知道開吊車需要怎樣的培訓,我好奇地問他大學專業?經濟學!他自己也笑了,風馬牛不相及呀。遺憾的是我的英文理解力和他的表達力同時撞破極限,隻得放棄繼續這個話題。
到達山頂,俯瞰,瞬間我的呼吸都遊離了。蕭恩,藍色如精靈的蕭恩,輕巧純淨如童話的蕭恩,你是怎樣的夢幻?你是怎樣的美麗?你是怎樣的魔力?就這樣輕輕地飄揚飛進心田。從此明白在未來的歲月裏,我會時常把你拾起,重溫你清幽的藍。
清真寺外的山羊
從山上下來,不知資生堂君是不是英文把自己說暈了,在好幾個岔路口,我竟然憑記憶找對了來時的路,他反而指錯方向。唉,能讓路癡帶路的導遊,一定是有勇氣的導遊!返回滿是餐廳的袖珍廣場,資生堂君又邀我一起吃晚飯。和禮貌有加的紳士遊覽挺開心的,可我一人與他用英文交流真的很傷神費力。開動小腦筋,我馬上答應和他一起晚餐不過得回去換衣服,叫上他也認識的阿燻一起吃飯。至少有人可以輪流和他搭腔,不至於冷場,我更可以稍微緩口氣。於是資生堂君又陪我回青年旅館,趕緊把他介紹給我午餐的餐友。一個我們旅館的日本妹妹剛好逛完回來,我可高興了,雖然也不認識這個女孩,但立即搭線他們兩人自來熟,畢竟鄉音鄉情嘛。誰知資生堂君跟老鄉聊了幾句就結束,又望著我,怎麽跟日本老鄉沒多少話說呢?!真讓人趕鴨子上架, 隻得飛速換好衣服,下樓繼續鍛煉我的英文猜功,陪他聊天。
晚餐時,未曾想到小城就是實在,超級大的雞腿端上來,詢問一圈就隻有資生堂君願意幫我分吃。他留心我點菜時對羊肉也猶豫不決,馬上把自己羊肉鍋裏的羊肉夾了一塊給我。一個日本青年音樂家此時來到廣場中央賣藝彈電吉他,有些寒冷的夜晚,我們還有這溫柔沉靜的音樂伴晚餐,是不是很幸福呢?阿燻突然激動起來,原來這位日本音樂家是他一個月前在葡萄牙旅行時遇到的,沒想到會在摩洛哥的蕭恩重逢!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世界真奇妙!
日韓一家親,阿燻沒料到和音樂家在蕭恩重逢
雖是日本老鄉,Shishido好像也插不進這哥們兩的對話
我們都給日本音樂家捐款,還邀請他一起飯後品薄荷茶。資生堂君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看到同胞這裏獻藝掙旅費不易,在我們都不知情時悄悄給他買了茶水的單。他本來計劃隻跟我吃飯,結果除了阿燻,我們旅館的另外三個青年也自我邀請加入了。我倒無所謂,人多熱鬧嘛,可不知是否語言問題,Shishido君好像沒我們那麽熱情高漲。想到他明天一早就離開蕭恩去西班牙Granada,我漸漸心生愧疚。晚餐結束,大家道別,我主動走過去給他一個美式擁抱,願這位好男孩旅途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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