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三歲那年,我們一家去了趟聞名遐邇的大峽穀國家公園。在崎嶇的山路上,他蹦蹦跳跳,我得一直緊握住他的小手,無法靜享身旁的美景。他突然尿急,我正忙不迭地四處找洗手間,他卻發起問來: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哎,我不禁捶心自問,這難道不正是我該問自己的問題嗎?
今年小弟十歲了。我們來到聲名比肩大峽穀的優勝美地。一天我們正頂著瀑布的霧汽,在Mist trail 上奮力攀爬。小弟停了下來,居然又問我同樣的問題!隻是口齒越發伶俐:" 天天就這麽走啊走,春假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待在家裏,玩玩遊戲,看看YouTube, 啥也不做。” 哎,整整七年啊,這小子的覺悟怎麽就沒半點長進呢?
也許我不該責怪他。我有完整記憶的第一次旅行要等到十二歲。那年母親帶我去了桂林。漓江,九馬畫山和象鼻山給了我山水之美的最初體驗。我還記得在象鼻山水波浸漬的石壁上,刻滿了不知從什麽朝代起就有的 “某某某到此一遊” 的字跡。這樣的塗鴉,以後還會反複遭遇,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文字。
假期飛逝。回到家裏,我從背包裏掏出一塊優勝美地的磁片貼在冰箱上,算是給這次出行劃了一個句點。第二天一早,小弟出門前,急匆匆地把新買的國家公園圖冊塞進書包。我這才想起,臨行前,他說過,“優勝美地,我的好朋友們都還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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