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決定提前去Dharamsala了。這裏太多bed bugs. 如果我們在Dharamsala見麵的話,再把鎖還給我吧。
幾個小時之前,我還不認識這個叫做福田的日本人。清晨6點多的時候,從德裏出發的夜車抵達Amritsar。大概是因為雨季的緣故,出得車站隻見汪洋一片。沿著尚未被水淹沒的台階落腳,一路打聽往金廟的汽車在哪裏坐。結果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火車站內。恰好這時一輛小型公車開 了進來就在我身邊停下了。“是去金廟嗎?” “是的。” 呼啦啦下來200號人。我上了車心裏慶幸運氣還不壞。車子拐了個彎往附近的一個建築物駛去。我這才看到房簷下的走廊上擠滿了等車的人,在四周暴漲的雨水中 像是站在孤島上。車子停下後,趟著水擠上來大約200號人。我這時實在是感激老天爺沒讓我一開始就找到這個車站。
城裏不少地段都淹了水,汽車從從容容的開過去,很快到了金廟。下得車來,我看到了一個非印度的臉孔,他就是福田。一交談知道我們都計劃第二天去Dharamsala, 就打算一起走。福田在北京住過,會說中文,但英文不太好。
“你們打算是住在廟裏,還是私人旅店?” 立刻就有一個看似工作人員的人過來問我們。
從櫃子裏拿出驅蟲劑,我往床鋪上噴著,和剛開始嚇我一跳的哥們兒交談上了。
這哥們兒是尼泊爾人 (難怪我開始錯以為他是印度人),一頭毛蓬蓬的頭發梳成很多個小辮子,嬉皮十足。我又跟他打聽去McLeod Ganj 的最好方法。
等從印巴邊境回來後,天已經黑了。再次回 到金廟,朝聖者略比白日少了些許,有人在把鋪在地上圍著永生池一圈的氈毯卷起來。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麵反射著夜色燈光,溫潤光滑,一塵不染。旁邊大廚房裏盆 子碗勺的碰撞聲不絕於耳。難以想象這個地方現代曆史上的血腥衝突,我所能感受到的隻有安寧微渺。回到宿舍,尼泊爾嬉皮已經離開,換了對意大利中年夫婦。靠 近門的床鋪上還放著個大大的登山包,據說是另一個女孩子的。想想他們能在這兒睡的安然,我也可以。然而"bed bugs, bed bugs..."在腦子裏揮之不去,隻覺得身上無處不癢。迷迷糊糊終於被我抓住一隻小蟲子,看也不敢看,立刻起身了。打開頭燈一看,4點半。
在微明天色裏,我坐上一輛腳踏三輪車,往車站前去。細雨裏,街巷水麵上的燈影被車輪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