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耶爾凡市向北而行,立刻就覺得遠離了現代文明。除了柏油高速公路,兩邊都是石坡與石山。有趣的是那可憐的柏油公路被修路工們挖得千瘡百孔,大的洞有臉盆的深度和浴缸大小的麵積。據說負責將破洞挖整齊的修路工,和負責補洞的修路工們分屬兩部門,挖得快而補得慢,破洞往往得月餘才能補上。破洞處的路麵沒有任何的標示,如果跟著前方的車子開還好,隻要看到前車在扭秧歌了,趕快減速跟著扭,在破洞間繞來繞去。如果自己一馬當前,等看到破洞時前輪已經活生生地跳將了過去,這倒黴的車軲轆就可想而知了。一路上還有不少當地人在路邊擺著修補車胎的生意,真不知那挖洞的一撥是不是都是住在路邊的當地人。
隻一個多小時便橫跨了亞國,到了第二大城市傑姆芮(Gyumri),據稱這也是亞國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原來想象在這裏能夠見到更多的古跡,可現實卻展現了亞美尼亞貧困的過去和還未曾發展的今天。從街頭等車人群的著裝和打扮,不難看出前蘇聯時期的影子,街上也是以前蘇聯製造的Lada車子為主。除了市中心的幾幢水泥建築外,街邊的居民房子大多由泥巴糊起的土坯屋。就是水泥樓房裏也簡陋而陰暗。
亞美尼亞沒有海疆(Landlocked),隻在東邊有一個湖叫瑟凡湖(Lake Sevan),所以魚便貴為餐桌上的佳肴。受當地朋友們的款待,去了一家兼養魚的魚餐館,餐館擺設得很古樸,這在傑姆芮市已經是豪華餐館了。菜式樸實無華,到很對我胃口,佐料是奶酪、幹麵食(麵包或餅)、以及新鮮的蔬菜。餐畢臨走時,朋友們帶我去看了這家店自製“麵包”的過程。我一見便啞然失笑,原來和我幼時在上海大餅攤見到的烘大餅過程如出一轍,隻不過亞美尼亞的“麵包餅“要大得多,爐子也要大幾倍,刷完油後,也是手工將巨餅快速地貼進爐膛,待烤好後再用鐵鉗夾出。看到我這”美國人“並不驚訝,朋友們便進一步地問我知不知道烤“麵包”用什麽做燃料,我說見過用煤的和燃氣的,他們說亞美尼亞不出煤,更沒有天然氣,他們用的是幹牛糞。確實,除了汽油站外,亞美尼亞全國唯一的能源供應,便是一所由蘇聯建造的核電廠。蘇聯解體後,亞美尼亞曾經經曆了曆史上最冷最黑的冬天。好在我信奉的是“吃得邋遢、做得菩薩”,的中國人邏輯,大出亞國朋友們的預料,幹牛糞烤餅並沒嚇倒我這“美國人“,他們自此對我刮目相看。
下午趕回到耶爾凡市,這裏的現代化氣息給我的感覺是又在時光隧道裏穿越了一次。入夜的耶爾凡市裏有很多主題酒吧,好客的當地朋友帶我去了一家以美國六七十年代音樂為主題的酒吧,熟悉的音樂節奏讓已離家兩星期的我,感到賓至如歸。亞美尼亞不光白蘭地聞名於世,葡萄酒也不比加利福尼亞遜色,徜徉在音樂與美酒之間的我,幾乎讓主人誤以為我看上了那女長笛手。
亞美尼亞的四季寒暑分明,所以春暖花開對每個當地人有著特殊的意義,一入夜,幾乎全城的人都在大街上散步。耶爾凡市社會環境也很安全,偶然遇到的醉漢是來買醉的伊朗人。說來也怪,我還沒到過看不到中國麵孔的地方,可我卻是這裏的第二張中國麵孔,這也讓我過了一把高回頭率的癮。在離美國大使館不遠的地方,整條街都是大賭場,不幸的是另一張中國臉在賭場的廣告上。我曾問送我去機場的朋友,亞美尼亞是否有黑道和幫派犯罪?他說蘇聯倒台後耶爾凡市有過一段犯罪很猖獗的時期,幾乎壓製了整個合法社會,直到某天出了個無法無天的市長,硬生生地帶著警察,把機槍架到車頂上,挨個地把黑老大們打出了亞美尼亞。
當地人除了說亞美尼亞語,大多還能說俄語,但能聽懂英語的還是不多。耶爾凡市晚上很安全,但卻也導致我半夜鬧出了個笑話。我習慣在酒店裏大量喝水,不論是酒後口渴還是旅途困乏,大量喝水可以幫助恢複。初來乍到地我不敢喝酒店裏水龍頭裏的水,於是便在半夜逛了幾條街去買水,看到一家雜貨店還開著門便走了進去。進門後隻看到一位女士坐在收銀的位子上,我用英語問她有沒有瓶裝水賣,她看著我哇啦哇啦地不知在講啥,於是我就用手比作舉杯喝水狀,“Water?”我問她,她迷惑地從店的後邊叫出了一位身材不高的男士,“Water”?我用手比作舉杯喝水的樣子問他,他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地指著貨架說,“伏特加”!
#1, 去傑姆芮市的路上
#2, 左邊的百姓泥屋和右邊的俄國軍營
#3, 將內燃機火車頭改建的屋子
#4, 傑姆芮市內等公車的女人們
#5, 等公車的男人
#6, 下學和玩耍的孩子們
#7, 傑姆芮市內之一
#8, 傑姆芮市內之二
#9, 傑姆芮市內之三
#10, 傑姆芮市內之四
#11, 傑姆芮市內之五
#12, 漁餐館內的陳列:奶酪分離器
#13, 漁餐館內“烤大餅”
#14, 牛糞燃料
#15, 回到耶爾凡市
#16, 時髦的姑娘
#17, 哈,這是個中國人!
#18, 音樂主題酒吧
#19, 迷失於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