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越南跨過邊境進入柬埔寨馬上看到胖子,因為柬埔寨的夥食明顯見好。但是我在柬埔寨吃飯不幸吃壞了肚子,更讓我對飲食衛生談虎色變。飯攤的餐具很少看到有洗的,衝涮一下就繼續使用,所以你根本不清楚上一位顧客是什麽人。一路遇到的中國人都說這裏的街邊攤好吃,還狂吃冷飲,我是親眼看見他們是如何把冰鏟碎的,咱中國人都是百毒不侵。其實我也是“不幹不淨,吃了沒病”的信徒,但是在東南亞很少吃街邊攤,因為過不了心理關。要是誌玲姐剛放下筷子,我敢接上。要是趕上齙牙嫂,隻能吐了。
柬埔寨各種按摩服務都很便宜,5塊美金可以享受1小時。還有那種小魚啄食腳皮的項目,2美金/20分鍾,還送飲料。我就是沒有勇氣把腳伸進去,原因還是心理關。那魚缸晚上在霓虹燈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其實白天看是混綠色,還泛著刺鼻的腥味。再說那些洋人,也不講究,成天穿著拖鞋到處走,腳底板麻黑。讓我跟他們一個盆裏洗腳,實在下不了決心。還是那句話,魚缸旁邊坐一圈誌玲姐,我就無所謂。
從越南過來你才能知道這些燒烤為什麽這麽動人心弦。
當時我看到他們就這麽給長途車加油差點驚了,但是他們很坦然,很淡定,很熟練。
柬埔寨的特產——油炸大蜘蛛,腿上的短毛都在。我沒敢吃,一方麵當時我還有大概18個小時的車程,怕拉在車上;另一方麵,這盤炸蜘蛛好像放在那裏有一段時間了。
金邊(12月16日 – 12月17日)
很多人都不在金邊停留,覺得沒什麽可看的,直接去了暹粒吳哥窟。其實金邊的受害者博物館(S-21)很值得參觀。柬埔寨在紅色高棉執政年代,波爾波特建立這所監獄,用於關押和審訊進而屠殺他所認為的背叛者,他的同事,然後是他們的家人、同事。它的恐怖之處在於進入這裏的人隻有兩條出路,一是被打死;二是承認被指控的罪行,然後被處死。從1975年至1979年被越南軍隊解放,這間看守所裏共關押了大概2萬人,可以證實的能活著離開的人數隻有179人。
這所監獄是由一所普通中學改建的,是我們大家都熟悉的那種中學,水泥框架結構的三層磚樓,樓梯在樓兩邊,教室前麵是長長的走廊,教學樓前是操場。走進監獄的大門首先看到的一排墓碑,那是當年獄卒在逃跑之前殺死的最後14人。一走進教室,毛骨悚然,脖子後麵的汗毛真的會立起來。諾大的教室裏黑板還在,但是桌椅都沒有了,而隻有一張鏽跡斑斑的鐵床。犯人被一根鐵條和兩個鐵環固定在床上,簡單而有效。
更多的教室被簡陋的紅磚或木板隔成僅能容下一個人的小隔間,暗無天日。教室外的樓道上被罩上了鐵網,是怕犯人尋機自殺。不知出於什麽目的,高棉給所有的犯人都拍了檔案照。一排寬闊的教室裏四周從地麵到天花板掛滿了人像照片,這些人空洞地注視著前來參觀的人。他們都曾在這所小小的學校裏走過,也都死在這裏。這裏也陳列著各種異想天開的刑具,而真正可怕的是看似普通的單杠和秋千,它們都曾被用做折磨犯人的工具。現在的政府正在審批當年紅色高棉的四名高層官員,他們都是S-21的直接負責人。我更關心那些曾經真正動手的下級官員的命運,不知道這些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是如何下場。
金邊的皇宮出人意料的富麗堂皇,宮殿的建築和佛塔都十分精美。早聽說皇宮裏有一座用銀子鋪地的寺廟,我還以為地板是由銀磚鋪就,實際上像瓷磚一樣的薄銀板,當然這已經相當震撼了。這種用銀子鋪地的露富做法,不知道會招來多少周邊國家的不懷好意。柬埔寨還有國王,那就是我耳熟能詳的西哈努克親王,從照片上看他已經老態龍鍾。他的兒子已經開始接替他更多地拋頭露麵,也是一臉慈祥。
據我所知,柬埔寨的金邊是世界上唯一可以用軍用槍支打靶的地方。我從來沒有摸過槍,更別提AK47和M16了,所以金邊是我一定要來的地方。以前金邊附近有很多所謂的靶場,現在這一掙錢的買賣被國家控製,隻剩下了一家,號稱是柬埔寨特種部隊的訓練基地。汽車從城裏開到這裏至少要40分鍾,下來以後有人接待,以前據說還有啤酒招待,再端上一本全是各類槍械的菜譜,現在就隻有掛滿一麵牆的真家夥。
槍比我想象的輕,槍聲比我想象的大,硝煙沒有我想象的好聞。我先打了M18,M16的改進版。M16是越戰時美軍的新裝備,射速快,彈頭輕,打到人身體內容易產生翻滾。我又打了AK47,越共的範兒。AK47的子彈大,威力猛,後座力很強,打連射時完全壓不住,槍口越來越高。M16和AK47得說是最著名的槍械了,特別是AK47,著名的壞人都用它,用過這兩種槍,我的人生目標又完成了一項。最後要說的是,現在到金邊來玩槍,價格已經貴得無以複加,我這兩梭子子彈花去我100美元,基本已經失去玩槍的意義,在燒錢。
安靜的教室,空曠的操場,誰能想象這裏就是兩萬多人走向死亡的地方。
教室都被分割成一人見寬的小隔斷,過道外麵裝上防止犯人自殺的鐵絲網,暗無天日。
這裏陳列的刑具、凶器就是這些最普通的工具。把它們從櫥窗裏拿出來,堆在牆角,你絕對想象不出這些東西上沾滿了鮮血。這就是真正的恐怖。
柬埔寨的皇宮不但金碧輝煌,而且綠草如茵,生機盎然,讓人覺得舒暢,而不是宮廷裏常見的陰險。
在皇宮裏參觀心情是愉快的,隻是進殿必須脫鞋,所以最好準備一雙備用的襪子。
皇宮內廷
銀子鋪的地板。我個人認為,銀子鋪地並不適合,因為銀子很快氧化發黑,而不是想象中雪白的爛銀色。
皇宮裏猴子們自由自在的生活。
俱樂部的指導幫你裝彈,幫你拉槍栓,而且一直站在你側後方,你一轉身就先把槍接過來。
還說不是越共女遊擊隊員?!這槍我打過,老是卡殼。我當時偷偷藏起過一顆啞彈做留念,後來害怕進中國關的時候惹麻煩,還是把它扔在老撾湄公河裏。
暹粒吳哥窟(12月18日 – 12月22日)
旅行的時候,有些地方隻是地名,而有些地方是你的目的地。吳哥窟就是我們這次東南亞三國的目的地,我們千山萬水千辛萬苦的就是為了要來這裏。去過吳哥窟的人都會用“震撼”來形容他們的感受,我一直想找更貼切的詞來形容,實在找不到。吳哥窟是總稱,包括吳哥寺、吳哥城、大環線、小環線和女王寺。一般人來吳哥大都玩三天,但如果你隻有一天,我的建議是吳哥寺、巴戎寺和聖劍寺。
聖劍寺和更著名的塔布龍寺現存狀態相似,基本都保持著當初剛被發現時的樣子,樹木包裹著房子,有的甚至把建築擠塌。法國人發現塔布龍寺的時候就決定維持當年的形態,以便讓後人有機會看到寺廟最初被發現是的模樣,但是一百多年來用於維持的費用遠遠超過了重修的費用,因為樹木還在繼續生長。塔布龍寺更有名,是因為《古墓麗影》裏Angelina Jolie的驚天一跑。其實它裏麵的東西聖劍寺裏都有,而且聖劍寺更大,遊人卻沒幾個,幽靜很多。
巴戎寺在吳哥城的中心,是當年高棉王朝的國寺,四麵大佛是它的標誌。四麵大佛在吳哥城的四個城門都有,必須承認,我第一眼看到大佛最先想到的形容詞確實是震撼,就是那種立刻感覺自己罪孽深重,要放棄,要皈依,要下跪的感覺。高棉每個王登基後都要修自己的國寺,因為巴戎寺建在城市中心,大家覺得推倒重修不如添加,於是巴戎寺從最先的十字形被不斷加蓋,成為了現在看到的四方形,而且你第一眼看這座寺會感覺雜亂無章,甚至恐懼,到處都是威嚴的大佛的麵孔在注視著你。這也是參觀巴戎寺的趣味所在,也許你轉過一個角落,正好與一張大佛的麵孔相對。
吳哥寺當然是最宏偉的寺廟,吳哥窟以它命名。據說它的外形象征佛教的須彌山,無限廣大的意思。吳哥寺雖然很宏大,但是從進門開始一層層往上爬,直到最中心最高的佛塔,結構非常清楚,絕對不會迷路。吳哥寺最外層的浮雕非常精美,可惜都是印度教的故事,我知之甚少,隻看懂一個《攪動乳海》的故事。據說乳海下藏著不死甘露,神仙必須和妖魔合力才能得到,於是100個神和100個魔各抓住一條大蛇的一端,在乳海裏翻騰了一千年,直至把乳海攪幹,海裏的魚蝦全部遭殃。不死甘露最先被魔得到,他們剛要吃,天空飛來無數短衣襟小打扮的仙女,魔們立時看呆。仙們看到陰謀得逞,馬上搶過仙藥一口吞下,於是開始了仙界和魔界的又一個千年大戰。有興趣的人可以上網參看《攪動乳海》的故事,比我講得有趣很多。
吳哥裏所有重要的建築四周都挖了一圈像護城河一樣的水塘,那倒不是為了防禦或者好看。暹粒屬於熱帶,一年隻有旱季和雨季。在這樣的地方修建大型建築,旱季會讓大地產生幹裂,導致建築變形,而接下來的雨季馬上就會使建築倒塌。於是就挖了水塘,保證旱季土地也有足夠的水分滋潤。實際上,無論旱季或是雨季,吳哥窟的宏大建築都修建在如同海綿一樣吸足了水分的地麵上。古人的智慧實在讓現代人驚歎。
我參觀過吳哥後,一直有一個深深的疑問。吳哥城如此宏大,當年高棉人口眾多,經濟發達,為什麽忽然有一天像大海退潮似的把這塊平整肥沃的大都市毫無依戀地徹底拋棄?官方的解釋是由於西邊暹羅人的入侵。從吳哥城的城牆可以看出,不過兩人來高,一米多厚,確實不是用於防禦的。但是從各大寺廟的浮雕內容裏能看到大量的戰鬥場麵,按說高棉也是個身經百戰的民族,想不明白為什麽就輕易的放棄了經營幾百年故鄉而遠走他方。高棉從吳哥退走之後,才在金邊又建立新的王國。更奇怪的是,暹羅人攻占了吳哥之後,既沒有燒殺毀掠,也沒有就地繼續生活,而是也悄然退去,留下這個曾經富甲一方的古城任由大自然重新處置。
挑選吳哥窟的照片真的很困難,難以取舍,太多的人已經拍了太多太好的照片。
每天早上會有大批人起早來看吳哥窟的日出,但是其實從水塘這麵隻能看剪影,日落會比較好
據說吳哥窟裏唯一一位笑得露出牙齒的天使。
據研究,吳哥的雕塑都是先把石塊壘好,然後再雕。這種方法對雕刻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出了錯,還得把廟拆了。
這種樹生長迅速,但是不能成材,好像液體。有些樹把建築擠塌,而有的樹卻是讓建築至今還能站立的支柱。
我回來後專門看了《古墓麗影》,Angelina Jolie其實是從這裏跑進去的。
去女王宮要大概坐一小時的車,但是它的浮雕是最精美的。我看完感覺挺奇怪的,500多年,浮雕的細節還這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