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吃飽了沒事,趁機炮製了這篇宏幅巨作。
重訪革命聖地夾皮溝
俺父母均為教師。文革以前在縣城教書,後因出生不好(地主)被下放到了縣城西麵30多公裏外,國道318邊上的一個小山村,“夾皮溝”(山寨版), 俺出生在這兒。這回回去帶老爺子老太太去重訪了一下當年幹革命工作的地方。
位於叢山峻嶺中的夾皮溝的位置:
國道318,遇到一大隊軍車,一百多輛:
當年在夾皮溝時,有一回有輛軍車隊的“報飯車”(就是先於大部隊出發,到下一個兵站安排食宿的那輛車。現在一個電話過去就行了)在夾皮溝停下,有個大兵往清衣江裏扔了倆顆手榴彈。幹嘛?炸魚。
轟隆聲引來了不少村民,嚇唬這幾個士兵說要告他們。大兵哥撿了幾條魚就趕緊逃之夭夭。剩下的就被村民們分享了。炸魚的可惡之處就在於,魚無論大小,全數完蛋。所以是嚴禁的;一旦抓到,這是要進號子去蹲幾年的行為。
清衣江上建了不少電站。半山腰的輸電塔:
清衣江:
革命聖地夾皮溝到了。先看看河對麵。圖中右側那片竹林處,以前是一座有六,七間房的大倉庫房。由於學校房間有限,俺們最初就住在這座倉庫最靠河的倆間。倉庫位於曬場邊上,曬場比河灘高出大約一米多,距當時的河邊至少有倆百米。而且這河灘是斜的,所以水麵比房子要低得多。
1. 逃命篇
那處河灘還比較好玩,俺從三,四歲起就喜歡在那兒抓魚。不象城裏人有幼兒園,屬圈養;俺們都是被放養,自由走地,沒人照看。
所謂抓魚,就是把一個竹子編的撮箕放到石頭前,一搖石頭,小魚就會竄出,再把撮箕往上一提,小魚就落網了。然後就可以放在瓶子裏養上一天半天的,死了就喂雞。
父母的唯一命令,就是不準擅自過這道橋;下水是不管的。
當年的河灘上長有一遛灌木,不象現在隻有些亂草。當時俺最怕的人是一個叫高明洪的剃頭匠,因為傳說他要割男孩的小鳥(手上拿把刀是容易引人瑕想啊)!所以每次在河灘上玩時,一見到他過橋,大家就會嚇得趕緊藏到樹林裏去。想嚇人時“高明洪來了”比“狼來了”管用。
雅安,樂山乃最愛下雨的地區。俺6歲那年的夏天,一個周日的早上。天下著大雨,非常大,而且已下了好幾天了。
早上很短的時間內就來了幾潑村民,警告父親要小心河水(母親不在家)。
過了一陣,父親決定親自出去巡視一番。於是開始戴鬥篷,蓑衣。俺跑去幫他打開門,發現雨已停了。俺往河邊看了一眼,立即怔住了:河水已經與曬場齊平!
俺報警後立即翻過門檻(挺高的),穿過曬場往山坡上蒼惶逃去。俺去開門時弟弟原本跟在後麵;一聽洪水來了,他做了一個令人匪 夷 所 思的動作,那就是跑回去抱上他的枕頭,這才逃之夭夭。
多年後一提此事弟弟還受到誇獎;但俺覺得還是俺的動作值得推廣。
俺一路狂奔,在半山腰遇到幾個往下衝的小夥子。他們是去幫父親搶救東西的。
父親後來講,當他第三次返回房子時,水已淹到腰部。他剛離開一會兒,整個房子就倒了,然後就向上遊漂去。
原來,由於連日大雨,下遊一公裏處的一條山溝爆發泥石流,阻斷了清衣江。於是乎水位迅速悄無聲息的上漲,形成了一個大湖。經過汶川大地震,我們知道這叫堰塞湖。
要是發生在晚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令人無比痛惜的是,俺隻顧一路狂奔,沒有欣賞到房子倒塌那一壯觀場麵。弟弟當時還沒逃太遠,在山坡上回頭見證了這一奇景。天高皇帝遠的夾皮溝沒什麽有趣的事,所以沒看見這場景乃一大憾事。
由於水位上漲,圖中這座吊橋也被上遊衝下來的木頭撞斷了。
下遊的村民盡管無法理解為何天降大雨,青衣江卻沒水了,還是抓住這千年一遇的機會在江水消失後形成的水塘裏撈魚。至於為何水沒了,還是留給毛老人家和上帝去思考吧,他們反正沒事幹(日理萬機的好象是總理吧?)。
當然水位沒有無限上漲。幾小時後,洪水漫過了一小段泥石流形成的水壩,並衝開了一個缺口,開始下泄。
成都軍區派出的工兵部隊當天下午就趕到了,隨後花了好多天才將水壩完全炸開。軍區同時也派來了舟橋部隊,提供擺渡服務。對了,不收銀子。
那座倒塌的倉庫後來擱淺在下遊不遠處。
當晚燉了幾隻雞慶祝。倒不是胃口好,而是那些雞都已不幸去世;它們都是從倒塌的房子裏找到的。房子倒前沒來得及搶救它們;阿門。
後來整個暑假俺都是在二郎山下,大渡河邊的老家渡過的。就是這兒,左側就是現在比較紅火的牛背山(當然山頂還遠):
這地方叫冷蹟,距瀘定不遠。爺爺在這兒辛苦地這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
對了,他的職業是地主。
當時老家仍然有一棟倆層的大房子,一樓有五個房間,二樓倆間,但其中之一非常巨大,隔成四間都沒問題。至於為何沒被打土豪分了,俺就知不到了。堂哥前倆年才把這房子賣了,小賺了一把。
往上遊看,那座大橋和那些房子當年還沒有,318當時是上麵那條路。學校就在橋這頭那片荒地處。那時現在的河灘處還是農地:
圖中那些房子上麵的舊318是個急彎,汽車衝出路麵並不罕見。顯而易見,離開路麵的一刹那,就已在去天堂的路上。
那年原來住在學校的那位老師調走了,俺們於是進駐。哪曾想到,逃命的事還會重演一遍;真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那是大約倆年後,一個月黑風高,暴雨傾盆的晚上。又是隻有三爺子在家(好時光母親都沒趕上趟)。父親每過半小時就要去後麵兩,三百米外的磨房溝查看一下水勢。那兒平日絕對無事,河堤要高過溝麵至少倆米,而且那是一小溝,俺都能輕易涉水而過。 事實上那兒正是俺當年玩耍的樂園之一。夏天時那兒有很多種各種顏色的野山莓(Raspberry),山核桃,野山藥,等等。同時那兒也是俺的四季彈弓狩獵場所。
半夜,父親再次巡視時發現水麵已漫過溝堤。於是乎俺與弟弟在黑夜裏冒著雨再次上演了一次末日狂奔(都成全天候逃跑專業戶了)。
好在這回水隻是漫過溝堤一點,在學校的前後倆個操場上留下了一層於泥,並未將房子衝倒。但顯然這不是學校應該呆的地方。很快學校就被搬遷到了夾皮溝村後的山坡上,俺的逃命經驗也就遺憾地嘎然而止,沒能繼續譜寫新篇。
2. 黃鼠狼的故事
學校搬遷前,俺家養了幾隻雞,晚上就關在廚房裏的雞舍裏。有一回,忽聞半夜雞叫。父親前去一看,原來來了一隻黃鼠狼,有隻雞已一命嗚呼。對此俺是不介意的;每天嗚呼一隻最好。
後來黃鼠狼又來過幾次,咬傷過其它雞。但久走夜路一定會遇到。。。嗯,遇到俺父親,終於在某個晚上不幸喪生在父親手中的火鉗下。
所以啊,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管安沒安好心,自己千萬要小心。
那隻黃鼠狼被吊在外麵的樹上示眾一周(不是嚇唬學生)。還真管用,其它黃鼠狼再沒來過。
3. 殺雞不遂
念小學時有次父親不在,母親決定要殺一隻雞,但她不會殺。
這事顯然隻好俺來幹了。正好在弟弟妹妹麵前呈一回英雄。
父親殺雞俺是觀摩過的:將一隻雞倒提起來,拔去一些雞脖子上的毛,然後就橫著一刀。。。
這要實際操著起來是有難度的:首先,俺提不動那隻雞;其次,俺也下不了手。
最後,俺決定來個簡易的:用倆腳把雞脖子固定在一塊木板上,一刀把頭砍掉! 俺扭開頭,一刀砍了下去。。。
結果雞頭沒砍掉,刀還給反彈了回來(砍上去時就感覺彈性不錯)。估計是因為沒拔毛,再加上刀不快?不過多半是因為嚇的,用力太輕。
俺嚇得把刀扔掉了。
那隻雞看俺殺到一半就撤了,滿腹牢騷的爬起來,歪著脖子跑一邊玩去了。
豈今為止,俺再沒敢試過殺雞;還是留給專家們去幹吧。
4. 免費鮮魚
學校邊就是一個小水電站(極小,就一小破房。發的電僅夠供村裏照明,還不太亮)。水通過電站後從學校中間穿過再流入河中。這排水溝極小,最寬處也不會超過一米,水深最多十厘米。每天早上沿這幾百米小溝巡視一趟,時不時會發現一條倆條死魚,不大,最多不會超過4倆。那是因為水電站的入水口安裝有一個金屬網用於防止大樹渣進入水輪機,隻有小魚能通過(然後就會被水輪機葉片打暈)。這種小魚用來燒湯還是不錯的。
有一次父親發現一條有二,三斤的魚居然從小溝入河口倒遊了上來。不用說,它沒能再遊回去。。。
5. 紅寶書的偉大作用
父親因出生地主,被批鬥過幾次。每次除了在精神上極大地提高了革命覺悟外,還有物資上的額外收獲:一本,甚至一套紅寶書(即中文版聖經,毛選)。
俺們長大點後,這些書全變成了寶貝:俺和弟弟玩紙飛機,紙船,紙坦克全靠它們了。這些書各種大小都有,都不用裁,直接就能用。由於掌控了這一戰略資源,一時間俺成了小夥伴們巴結的對象。
可惜好景不長,戰略物資很快耗盡。俺和弟弟都對廣大人民群眾的革命熱情非常痛心:當年該多批鬥老爺子幾次啊。而且怎麽隻發毛選呢,馬恩烈士的大作也該發啊。
當年要是有傳教士去發聖經,肯定會受到熱烈歡迎。都不用挨家挨戶去敲門,也不用擺地攤,肯定一會兒就會被搶光。
6. 釣魚篇
學校搬走前,因為離河邊極近,俺經常去釣魚。釣獲最多的就是上篇提到的現在要賣1400元一斤的“十八子”。
有一次,俺在提魚杆時,出水的一刹那驚見一條有二,三斤的雅魚上鉤!俺立功心切,立即使勁把魚竿往後一甩,想確保把魚弄上岸。魚一下被甩到了半空,但無比悲崔的是,隨即就一下掉落在離岸邊一尺處。俺趕緊一個餓狗撲食撲將上去,可惜為時已晚;盡管岸邊水極淺,還有亂石阻擋,魚還是成功的一甩尾撲騰幾下絕跡而去,隻留下垂頭喪氣的俺。
俺以為是魚線斷了,一檢查卻發現沒斷。問題出在魚鉤上- - 那魚鉤已被拉成了近乎直線的弧形。
這就怪不得別人了 - - 那魚鉤是俺山寨的。看來工藝極不過關,葬送了這一破記錄,在夥伴們跟前炫耀的絕佳機會。其實當時要是穩定的拉,而不是一下猛甩的話,那魚是跑不脫的。
其後,俺刻苦試驗煺火工藝,終於山寨出了合格的魚鉤。可惜再沒釣上過哪怕一斤大的魚。對了,之所以要山寨魚鉤,是因為母親買的那盒魚鉤太小。
再次釣到幾磅的大魚,是在安大略省。安省有個規定,就是如果魚不是被鉤住魚嘴而釣上來的,必需立即放走。也就是說,魚必需是“自願”上鉤的才行。
許多人都弄不明白:不用嘴,怎麽會上鉤?
答案是,會,魚散步時不小心會被掛住。當年在夾皮溝時,就有一位“掛魚”高手,掛住過很多魚,還都是大魚。母親從他那裏買過無窮多次魚,最大的一次買到過一條近七斤的大雅魚。不過,味道更好的是“貓子魚”,一種專吃其它魚的魚。
俺欣賞過幾次這位高手在河邊掛魚(但沒見到他掛上過;估計俺屬於喪門星一類)。
所謂掛魚,就是不停地將魚鉤甩出去,然後突然用力往後猛拉;如果正好有魚經過,就可能被掛住。不用說,這概率非常之小,所以也沒幾個人會。
再有,魚鉤極易被水下的石頭卡住,所以掛魚師要花大量的時間在如何解困上。俺觀摩了幾次掛魚,都是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當然俺釣魚時也會被卡住;但不同的是,俺不用鉛墜,而是用棉線綁一條形石充當。這樣若被卡住,使勁一扯棉線就會斷,其它家當就會安全脫險。
7. 野果篇
每到夏天,夾皮溝就會大量出產多種野果。野生彌猴桃,山核桃,野竹筍,野莓(Raspberry),等等。
野山藥也是到處都是,但刨起來比較費勁(俺一般最多帶一把砍柴用的彎刀),因為很快就會刨到大石頭。所以俺要是能刨出過二十厘米的話已是最長的了,然後就折斷了事。
各色各種野莓(Raspberry)是俺的最愛,每次大吃一通後,還會給妹妹弄幾串回去。後園那種草如果不剪,就會長出很高的杆(象麥杆)。野外很多類似的草;拔一根下來,頭上打個結,就可以用來穿一串野莓。
有個挺遠的山坡上(2小時外)還有幾顆野桃樹。桃子成熟時俺去拜訪過幾回,遠遠就能聞到香味。隨便摘一個,一口咬下去,百分之百會將裏麵至少一個白白胖胖的原住民咬成倆段。。。看來有來得更早的啊。
俺有年和弟弟上山去挖天麻。結果跑了很遠,滿山亂竄了一氣,鬼影也沒見到一根。回來的路上累了便在林中一片草地上躺倒休息。過了一會兒,俺扭頭往旁邊看了看,驚喜地發現眼前就是一片剛長出二,三寸長的天麻苗!結果俺就空前,同時也絕後地挖到了一斤多(有大大小小十多個)天麻。
8. 獵鳥篇
不滿大家說,俺用彈弓隻擊中過一隻鳥,還沒打死!
但這並不是說俺在打鳥方麵沒什麽建樹。事實正相反,有不少鳥不幸葬身在俺手上。
俺設置過一個機關,上麵是一個籠子,曾經一次就活捉了4隻漂亮的相思鳥。父親嚴正要俺立即放飛;但俺頂住壓力,執意要“飼養”它們。
不過,一周內這幾位倒黴蛋多半是得了無藥可醫的相思病,全去了天堂。。。不對,全去了俺肚子裏:在火上一烤,簡直是油光閃爍,香味四溢。跟本不隻是什麽佛跳牆了,俺看教皇也會跳。
俺還在後操場邊設置過一個“陣風”機關:就是將一根彈性很好的竹杆一頭固定在地麵,然後扳彎另一頭並扣在一露出地麵約1.5厘米的竹樁上。竹杆尖部下麵是一藤子(與竹杆垂直),被竹杆壓在竹樁上。撒上一些米粒在竹竿後麵,等鳥群一來,隻要一拉藤子,竹竿就會被頂起橫掃過去。。。
俺的最輝煌戰果,一次就把5隻鳥打得滾了十幾轉。
不過好景不常,沒幾天這一機關被父親發現,不幸被強拆了。俺隻好另謀它方。。。
9. 汽槍的故事
俺當年一直憧憬能擁有一隻汽槍去獵鳥。上回回國的遊記裏已提過,俺還真弄到了一隻,不過那已是念煙酒生的時期了。而且,隻打死過一大堆老鼠,一隻鳥也沒打中過。這回回去,居然發掘出一張俺當年的汽槍狩獵圖,珍貴文物啊:
那汽槍是成都新南門汽車站附近的一家體育器材廠生產的,比較笨重。比重慶建設機床廠生產的小巧玲瓏的峨眉牌折疊式汽槍(也是高壓汽槍)差遠了。
峨眉牌折疊式高壓汽槍(壓汽杆在側麵);念中學時玩過幾回:
上初中時有回班裏組織春遊,爬城西的落夕山。班主任,教數學的成都MM,居然從縣體委借來了近20枝汽槍。當然女生都不感興趣,男生都快人手一枝了。這數學MM估計是想贏得男生好感。其實大可不必,她長得挺漂亮的;已經非常好感了。
在山腳下的油菜花地邊上,槍手們就幹起了壞事:向油菜花開槍,隻見彈道上的油菜花一溜煙斷落。當然這一行為迅速得到製止。
接下來幹的就更慌唐了:男生們發現,當子彈飛過耳邊時,會聽到令人激動的嗖嗖聲。。。俺向兄弟們開過幾槍(當然得瞄準腦袋邊2尺以外),也當過靶子欣賞過嗖嗖聲。對了,人還得站在20米外,否則槍聲會壓過子彈聲,影響效果。
爬到半山,有的同學就巴不得把槍仍了,實在太累。不過,這會兒已經不太容易找到願意接手的愛好者了。
到了山頂,俺們幾人站在一開闊處一邊休息,一邊欣賞山下景色。一個叫杜明全的同學實在太累,便把槍口向下擱在右腳的大腳指處(放地上要進泥巴),舒舒服服的支撐著身體放鬆休息。
過了一會兒,老師叫集中照相。大家於是轉身離開。
杜同學也一樣,直起身來,提槍離開。問題在於,他的右手一直都握著槍,食指還一直都扣在槍機上。這往上一提,槍響了!
子彈打穿解放鞋的膠皮和襪子,嵌入到他的大腳指骨頭上。無比幸運的是,杜同學拿的是低壓汽槍(就是槍管可折疊兼作壓氣杆那種)。要是高壓槍,直接就打穿了。
傷口被子彈擋住了出血並不多。杜同學無比勇敢,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挨個央求同學們幫他把子彈取出來!
所有人都嚇得落荒而逃。
放畝產萬斤的衛星很容易,但要拿把水果刀在手上就搖身一變成為外科醫生還是有點難度的啊。
杜同學隻好自立更生,花了幾分鍾咬牙切齒地把子彈掏出來了!
杜同學即刻成為女生們的偶像。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不用說,男同學們立即眼紅起來,恨不得也往腳上開上一槍倆槍。。。
10. 野味
夾皮溝乃荒山野嶺,野獸眾多。野豬肉,黃麂肉俺就吃過好多次,黑熊肉也吃過幾回。其實黑熊為二級保護動物,但與無人敢惹的熊貓(一級保護動物)比起來就比較命苦了--至少夾皮溝的獵手們對它從未顯示過應有的尊敬;一但見到,都是步槍伺候。
俺念中學時,父親有個學生從部隊複員時送了一包牛皮紙封包好的步槍子彈給他。父親轉送給了一個獵手,趙世生。趙世生後來打死了一頭黑熊,送了一隻熊掌和一大塊肉給父親。那是俺第一次吃熊掌(用砂鍋燉的),感覺象牛肉,但很嫩。
當天正好在橋頭碰到了趙世生,老爺子同他吹了一陣牛。可惜俺忘了捏一張照片一展老獵手的英姿。
第二次吃熊掌是在成都。俺幫一個公司為四川省工商局做遠程上報項目;該公司宴請工商局的頭兒時俺作陪,菜單就有熊掌。端上桌時還是完整一隻,服務員再給切好。
猴子肉俺也嚐過一片。有次一個獵手在溝邊的懸崖上打死了一隻猴子,這時其它猴子都逃走了,獨有一隻想要救下已落地的同伴,因而也送掉了性命(看來英雄救美人也得分時候啊)。獵手把猴子帶回村裏,俺聞訊去看時,遠遠就見倆隻猴子趟在地上,班上的一個女同學紅著臉,手指著猴子在和另一女孩兒說著什麽。俺仔細一瞧,原來倆隻都是公猴,雄性特征還挺明顯的。俺還以為是英雄救美;原來卻是難兄難弟。
獵手送了一塊猴子肉給母親。俺總覺得太象人,嚐過一片總覺得味道不對。。。
11. 羚牛之死
有年冬天,一個據說從未摸過槍的農民借了一隻槍,號稱要去打野豬。傳說他隻有一發子彈。然後就去了二十多公裏外的喇叭河自然保護區(景色見上篇,2013秋遊5 二郎山喇叭河自然保護區霧中秋色)。
傳說這位從沒摸過槍的農民一槍就打死了一頭羚牛,就是這種:
羚牛生活在海拔2,000-4,500米的竹林中,在中國的分布地區與大熊貓相似,數量稀少。與大熊貓一樣,同為一級保護動物,嚴禁獵殺。
這位農民把羚牛剝皮後大卸多塊,然後帶走了他能背得動的肉。然而他犯了一個大錯:沒有將剩下的部份掩埋。否則這事兒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了。
沒過幾天,有個保護區人員巡邏時從望遠鏡裏看見許多烏鴉在一處林子上空翻飛。這是下麵有死動物的信號。巡邏員過去一看,赫然見到已被動物吃剩下的羚牛;同時也還能肯定,羚牛是被人殺害的。
當然接下來就簡單了,公安沒費多大勁就將這家夥人髒俱獲。然後,還在學校召開了一次全村人參加的批鬥會以示警戒。還在會前,領導們就已讓母親將一大塊作為髒物展示的羚牛肉燒上,晚飯就在學校吃了。
當然,俺也就第一次,也肯定是最後一次吃了回羚牛肉。好象同牛肉沒啥差別。
那位農民沒關多久就放出來了。這家夥聲稱讓全家人過了幾天好日子還是值得的。這事兒要放現在,估計要關上很多年;有人還因殺熊貓被判死刑呢。
夾皮溝村頭:
吊橋的另一頭。橋邊那顆黃色的樹下以前住著兄弟倆。哥哥(外號老黃貓)已結婚,有倆個幾歲的孩子。弟弟擅長不用槍打獵,用各種器具捕捉過許多小野物(最多的是河狸)。俺還曾見過他套住的一隻麻灰色的豹子(不是金錢豹)。
父親調回縣城後,二十多年前,有一天半夜圖中那條小山溝爆發泥石流。泥石流漫過了路麵,將這兄弟倆的房子衝走,所有人均蹤跡全無。旁邊的人家因要高出幾米而幸免於難:
俺親眼見過的狩獵就一次。以前上圖中再往右一些的山坡是一片坡地(已還林)。有隻小鹿出現在坡地頂上的林邊。有個從部隊複員的小夥子就在房子前的公路上站姿射擊,一槍就打倒了那隻300+米以外的可憐小鹿。小鹿被抓住時還是活的,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斤。
俺還倆次見過這個小夥打死的熊。其中一頭被子彈打穿了身體,進口彈孔就子彈頭那麽大,出口卻有拳頭大!所以俺總搞不清電影裏怎麽身上挨一槍後還能搶救回來,裏麵應該都打爛了。不用說,圖中的那些山梁/山溝俺小時候去穿越過無窮多回。
12. 最倒黴的獵手
說到不用槍狩獵,村裏還有一位奇葩。那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小夥子。他有次研製成功一套弩機,決定上山實戰檢驗。
他將箭裝上弩機,再把用於觸發的魚線在前方牽好。一切就緒,這家夥卻突然失去了自信,害怕弩機不工作,於是決定試一下。
隨後,他做了一個非常有創意的動作,就是用自己的右手去碰了一下魚線。
俺不說大家也肯定猜到了,弩機的設計安裝都是高質量的,性能滿足設計要求,工作正常:利箭準確地射入他的右手腕,再從另一邊穿出(沒完全飛過)。
他傷好後俺看過他的手腕,出口的傷疤有倆寸多長,進口要小一些。這家夥唾沫亂飛的給俺們一大群崇拜者講述他的這一光輝事跡時解釋說,他還以為手能一下子縮回來呢(當然,是縮回來了,隻不過上麵多了一隻箭)。
對了,這小子是弩機的唯一獵物,無其他受害者(人或動物都沒有)。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弄到過任何野物。
俺念中學後有次回去又遇到這家夥,驚見他有一邊臉上又多出了一群麻子。原來人家又玩起了炸彈;但不慎又是在安裝時響了。。。
俺曾見過被炸死的一隻可能有五,六十斤的豹子(據說被炸飛出去幾十米遠),隻剩下四條腿還被皮連著,身體已炸沒了。為何這家夥的腦袋還建在,隻多出了一群麻子,俺就搞不清了(炸彈威力不夠?)。據說他哥把他背下山來時,他滿頭滿身都是血,她媽還以為他已掛了,放聲豪哭。
這小子這下因禍得福,傷疤,麻子都有了,完全符合女士們心中的硬漢形象!
13. 退耕還林
90年代末四川省實施天然林保護工程,阿壩州、甘孜州、涼山州、樂山、雅安地區(全是適合建革命根據地的地方啊)無條件全麵停止天然林采伐,同時省內 2 5度以上的坡耕地全部退耕還林 , 以保護長江中上遊的生態環境。
上圖左側的山坡以前全是耕地,十幾年後的今天顯然已“還林”。由於失去了賴以維生的土地,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
14. 學校
這就是學校,已廢棄十多年。現在學生得去十多公裏外的另一所學校。左側的三間半房子就是俺當年的家;最近的這半間是廚房:
另一邊的幾間教室;老爺子每間都仔細看過:
俺以前覺得天全是最窮的,不過天全每次去爭取成為國家級貧困縣的努力都無功而返(評上了就不用交稅,還有其它優惠)。看這三十多年前建的學校就知道,離國家級貧困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當年每個學生到冬天都有“烤火費”。一到冬天,學校就會去買一車煤(多半是象石頭一樣的煤塊)。每個教室的中間都有一個火坑,每個班每天都有一個學生早來,負責生上火。俺要是哪天一不小心起早了,就會去巡視一圈,鼓勵鼓勵火夫們。
學校在70年代就配有一台三用機(括音,放唱片,收音)。這可是俺的最愛,一到晚上就到處亂收。莫斯科廣播電台和中華民國在台灣的“自由中國之聲”都非常清楚。80年代初,縣上又給每個學校換發了剛流行的收錄機。
學校還一直訂有參考消息,文匯報,四川日報,人民日報。鄉郵遞員每天騎車送信送報,挺辛苦的。俺一般隻看前倆種。參考消息看多了,俺從小就知道,以色列是中東的禍水;而原因就是,巴勒斯坦人沒有學好農夫和蛇的故事,因而被蛇咬得半死。再一個就是,阿拉伯兄弟們在第一次中東戰爭中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看來要多讀毛選啊。Oops, 當年還沒出版),居然同以色列停火一月,從而喪失了將以色列滅於萌芽的絕佳時機。
70年代末,學校還配發了一部腳踩式風琴,隻有父親會彈。俺有時把1234567標在白色琴鍵上(黑色的盡發怪音,父親說那是什麽半音,俺是不碰的),也能斷斷續續的按出點簡單歌曲來自我娛樂。父親曾想教俺彈,但他很快就發現俺乃朽木不可雕也。其實俺發現,想聽什麽就讓父親彈不就行了;就象俺喜歡吃肉,但不至於要從養豬開始幹嘛。
俺小學畢業後,按規定應在紫石鄉中學就讀初中。但母親帶俺直接去縣中碰運氣。縣中校長表示為難,他作不了主,建議去找教育局長。俺想肯定不行了,反正哪兒上學都行。
沒料到結果卻極其順利。母親帶俺去找到了教育局長,一位老太太。局長一聽俺父母都是教師,還在山村貢獻多年,二話不說立即指示縣中校長接收俺入學,同時以後俺弟弟妹妹也同樣辦理。當然後來父母調離了夾皮溝,妹妹實際上用不著這一優待令了。
所以俺從初中開始,就在縣中住讀。縣中有學生宿舍,有食堂。
學校旁邊地裏的棕葉:
15. 刀耕火種
多年前,這兒的農民除了耕種矮山坡上的土地外,還常常采用原始的刀耕火種方法來利用高山坡地。 他們會在秋收後農閑時將一片荒坡上的樹全砍掉,當然這些樹的樹幹正好成為燒飯用的木柴。來年春天,將已變幹的樹枝點燃,就清出了一片地。
有一年正好輪到在學校對麵的山坡上燒荒,大火燒了二,三天,極為壯觀。
當然,這兒是不用耽心火勢失控的:天全多雨,周圍其它活的樹木極難點燃。隻需在周邊留出一點間隔就行了,從未聽說過火勢失控。
16. 爆炸專家
有一回,俺最好的哥們兒王鐵蛋不知從哪兒搞到一支雷管。這種好東東他當然不會一人獨享。俺理所當然的應邀參與爆破儀式。
問題在於,俺們隻有一小截導火索,插入雷管後隻露出不到二厘米。盡管雷管是新式武器,可對導火索俺們已是資深玩家了:這段導火索隻給了俺們不超過倆秒的時間。盡管如此,俺們是藝高人膽大,決定爆破照常進行!
俺們隻所以對導火索了如指掌,全因為318國道經常需要維護,加寬等等,所以工程隊要進行爆破。也就不難搞到導火索來玩。
318國道倆旁都種滿了保護公路的行道樹,都是一種樺樹,極易生長一種毛毛蟲。這些嚇人的毛毛蟲常常在樹幹上成千上萬的形成一片。俺們就經常用導火索來噴燒它們;看著它們卷曲著冒著吱吱聲被燒掉,也挺嚇人的。
學校搬遷前,旁邊就是磨房溝,就是這兒。當年那些大石頭已不見了蹤影.圖中的房子是個養雞場,當年還不存在:
離橋頭不遠處的溝邊上以前就是磨房。這段318已費棄20多年。公路上方的山坡上就是俺當年砍釣魚竿的地方。那片山坡以前也是耕地(邊上是竹林),現在顯然也還林了。
俺們選定的爆破地點,就在磨房旁的溝邊上。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冬日下午。盡管忘了帶火柴,但幸運的是正好有人用過磨房,生的火還沒滅完。俺們於是找了一段幹樹枝並把一頭燒成了木炭,然後就準備出去引爆雷管了。
俺們的計劃,是把雷管點燃後扔進水裏看能炸出多高的水花來;當然要是能浮上來一條二條魚就更理想了。作為雷管的主人,王鐵蛋堅持由他來扔,俺負責點火(團隊精神啊)。
導火索的外麵是防水層,裏麵有幾十根緊緊裹在一起的棉線,棉線間是火藥。王鐵蛋把導火索的頭剝開(否則不好點燃),右手顫抖著拿好雷管(隻有不到倆秒啊),俺把火頭吹了吹,就湊上去點火了。
哪知道都還沒碰上去,王鐵蛋就大叫一聲“燃了”,就把雷管仍了出去。俺盡管心存疑慮,也嚇得趕緊跳下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不用說,俺們顯然不能先去討論燃沒燃這個問題;隻能扔出去再說。
過了好一陣,跟本就沒響。隻能說明導火索沒點著;因為2秒就該燒完。但王鐵蛋發誓說燃了。
雷管被仍在了十多米遠的一塊挺平的大石頭上, 俺決定去瞧瞧。
剛往前走了幾步,王鐵蛋又大叫一聲說燃了;嚇得俺趕緊跑回。剛跳下石頭,雷管就爆炸了。。。
事後分析,俺點火時隻碰到了一根最外圍的棉線,那兒剝開時火藥全掉了。王鐵蛋看見那根線燃了(也可能什麽也沒看見,隻是由於緊張),就把雷管仍了。由於當日太陽太大,俺沒看見燃沒燃。而由於沒火藥,那根棉線倒死不活的花了很久才燃到有火藥的地方,也就是王鐵蛋最後喊 “燃了” 的時候。
那年俺大概十來歲。
要是拉燈教授招人,俺去應聘時簡曆上完全可以聲稱擁有豐富爆破經驗。可惜他老人家已仙逝了。
對了,王鐵蛋後來參了軍,工種不詳。這回俺還碰到他老娘;原來鐵蛋倒插門,嫁到瀘定那邊去了。
17. 空中爆破
別耽心,英國洛克比上空那駕波音747真不是俺炸下來的(好象有人栽贓在卡紮菲頭上了)。
前麵提過,318國道倆旁都種滿了保護公路的行道樹。每到夏天,樹幹就成了各種知了的樂園;當然同時也就成了俺們的樂園:出去巡邏一段,總能輕易抓回來幾十隻知了。
夥伴們過年時得到鞭炮,一般都是霹霹啪啪就放完了。對這種土豪放法俺是很心痛,從來不幹的;俺要一隻一隻的放,還要保留一定的戰略儲備。
知了就倒黴了:俺的一個戰術,就是綁一隻鞭炮在知了的腿上,點燃,然後放飛。。。
這聽起來很殘忍;不過,剩下來的知了的命運好象更慘:那就是揪掉翅膀扔在地上,雞們正雞視耽耽呢。
當然,要是有幸在廣東被捕,知了們就多了一個選擇:下油鍋。
這就象當年進了重慶渣滓洞,哪個結局看上去都不太理想啊。
18。火箭發射試驗
希特勒當年成功的發射了V-1,V-2 火箭到倫敦,著實讓邱雞兒難受了一陣。受此鼓舞,俺也成功的設計了一枚,J-1 火箭(“夾皮溝-1”號)。
前麵說過,俺的鞭炮是要一隻一隻放的。一個玩法,就是把一隻鞭炮塞進一枚子彈殼,再把子彈殼放到一節竹筒的尾端,然後點燃。鞭炮炸響時就會把子彈殼發射出去。
俺小學就已不小心自學上了物理:經過無數次試驗,俺驗證了45度角的確是能發射得最遠。要是牛頓晚生幾百年,發現萍果會從樹上掉下來的人就極有可能是俺了。
好了,J-1 火箭。
話說雅安有一軍工廠,製造一種4輪4管高射炮(好象應該叫高射機槍?因為彈徑小)。每門炮造好後都要拖到離夾皮溝十多公裏的一個試驗場測試。傳說這玩意兒每分鍾能打出去幾千發。但俺從來沒去觀摩過,因為炮兵每次試驗都忘了通知俺。當然這寶貝俺也見過一回,那是在天全縣汽車場,還蒙著炮衣(所以俺實際上隻見過四隻輪子)。當時一輛軍車正在拖炮去試驗場的路上,臨時停下來,不知幹什麽(吃抄手?)。
這種炮有倆種口徑,小的那種彈殼尾部直徑近2厘米,大的那種大約2.5厘米,長大約15厘米。俺有無窮多這倆種彈殼。去釣魚時,每次就用一個彈殼裝蚯蚓,用完即扔。
一日,王鐵蛋興致勃勃的跑來告述俺,他搞到了一袋火藥!這小子總能弄到些令人垂涎的緊缺物資。
俺一下來了靈感:何不用高炮彈殼造一枚火箭?
說幹就幹。俺們選了個大號的那種彈殼,裝滿了火藥,再將一節導火索(這回很長)插在口子處,然後用稀泥把彈口糊緊,J-1火箭就製造完成了。
發射架卻成了問題,找不到那麽大的竹筒。於是改用木板代替。發射時間定為傍晚(要不然看不見尾部火光),而且還專門挑了個黃道吉日,就是當天(能等到傍晚已經難能可貴了;這好東西不馬上用掉,晚上肯定睡不著)。
發射時特地邀請了十來個佳賓捧場。由於發射架是木板+木條,原定的垂直發射改為沿山坡向斜上方發射。發射場就在東村頭外二百米處的山坡上。
點火後,所有人退到十多米外。俺原設想是火箭會不停燃燒向前飛。實際上卻是,導火索燃完後,伴隨著一聲振耳欲聾的巨響,彈殼後麵噴出幾米長的火焰,一下子就消失在山坡上的樹林中,但見彈道上枝斷葉落。。。
俺在這之前曾見過民兵用步槍射擊,槍聲並不嚇人。也見過火藥槍射擊,這個裝藥估計要多過步槍子彈三倍,槍聲就比較嚇人了。而這枚火箭,裝藥估計要比步槍子彈多出30倍以上!
佳賓們全都嚇呆了。
不用說,伴隨著這一聲轟響,俺的火箭設計師之夢也就此驚嚇完結。
其實是守護玉米。
從照片可以看出,這兒大部份是坡地,有些地還很遠。如果不加保護,野豬就會樂得夜夜歡快。玉米成熟季節,猴子也會加盟。
所以,村民在山坡上每隔一定距離就會建一個茅草棚,每天晚上都得去‘守棚子’。就是每過一會兒吼幾嗓子,再敲幾下爛盆盆或竹梆子之類的,弄出點聲響來。
這茅草棚裏麵就一小床,前麵可以生火,床倆頭由竹子編的牆擋住,但正前麵,以及火坑左右側麵都是空的。所以就象這邊的lean-to:
當然,茅草棚比這簡陋,而且是建在山坡上,前麵隻有很小一塊地方可供生火。隻有極少部份是建成高腳屋。
俺那些小夥伴們晚上都是要去守夜的,風雨無阻;還常常一個棚子就一個人,離得最近的人也在幾百米而外。黑咕窿佟的山上,還是非常嚇人的。晚上不但蚊蟲叮咬,被熊家婆抱走了都不知道。
不過,每晚都是剛開始時能隱約聽到山上傳來吼聲,漸漸地就沒聲兒了。尤其是小孩兒,估計在哪兒都睡得一樣香。
俺從未去體驗過一次;但弟弟按賴不住好奇,同一個同學一起去了一次。第二天回來臉上多了好幾個蚊子咬的大雹,從此沒再嘮叨過要去。
。。。 。。。
夾皮溝之行結束。
當天晚飯是在一家名為“胖師魚館”的餐館吃火鍋魚。
放了一大勺剁椒的調料碗:
點了一條6斤的大鯰魚。服務員正在下魚:
看上去還不錯吧?就是油有點多。經常都在猶豫該不該吃太油膩的,不過每次都決定“擱置爭議” ,吃了再說。味道果然非常好:
紅糖糍粑;連點了倆盤:
這兒盛產的黃肉紅心彌猴桃,味道很甜,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是最貴的彌猴桃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