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回到德裏-飛回美國
從阿格拉到德裏，我定的是早上3：50的火車。因為回美國的機票早就定了。等我定火車票時，選擇不多了。和“阿裏大叔”（這是另一個阿裏；是用腳踏車帶我去和對岸的阿格拉阿裏）說好了，他的兄弟（開Auto的）3：00am會來我的旅館送我去火車站。他還特認真地要了旅館的電話，我的房間號。
2：55 am 我下樓，大廳裏睡著好幾個夥計。阿裏兄弟沒有蹤跡。
這裏離火車站有10幾公裏的路，不是我能走過去的。再說這是3：00am！我是有些心理準備的，前一天先問好了火車站的方向。印度的Auto到處都是，我想問題不大。給自己壯壯膽兒，從小巷走到大街上（大約5分鍾），一個路邊住在茅棚裏的老人哼了一聲，嚇了我一跳。
這時才明白印度的大街還是有沒車沒人的時候。一群在一片垃圾場裏工作的早班孩子們不說英語。
我想實在不行，就讓旅館的人送我，但就是還得走回去。這時兩個男孩子開了一輛Auto來了。我攔下他們，說好價錢，他們馬上調頭送我到了火車站。這次真是有點冒險了。
這是我第5次， 也是最後一次坐火車。自己覺得已經是老油條了。很愜意地等著火車來。
火車提前了幾分鍾到，但我找不到W/L車廂。這是我在網上查到的我的這班車的“車廂號”。我一路問過去， 每個列車員都拿著我印出來的票看書上好一陣，然後搖搖頭。我不管了，先上了車再說。
這時我這節車廂的列車員才說你的票沒有確認，你是無票登車！唉，大江大河都過來了，在最後一輛火車翻了船。原來W/L 的意思就是等待票（“waiting list”）。我還以為是車廂號呢。
車還有-2-3 分鍾就開，我根本沒時間去重新買票。火車可以提前到，可能晚到，但不能早走。而到點了一定會走的。任罰吧。那個列車員說是 1000 盧比。還沒等我交錢，他在這個本上翻翻，那個冊上查查，就被成了1300 盧比。還有個chief，也是一會兒一個價兒。還把我從原來的1A變成了2A。
我心想這是個短程，我不如幹脆見識見識其他車廂吧。於是就有了臥車廂（Sleeper， SL）的體會。
1A和2A發洗過的枕套，床單和毯子。這裏沒有。這裏也沒有空調，但有幾個大風扇。其實在10月底11月初，並不真需要空調。很明顯的差別是一邊兩層的鋪，變成了三層。在下麵抬不起頭來。我就是45-60度前傾坐了幾個小時。
而這幾個小時過得很開心：因為一個熱心的錫克族小夥子，因為三毛。
三毛的書以前沒讀過。走前讀了一點兒，挺喜歡，就帶上了。在淩晨3點阿格拉的街上，我就想起來她的“撒哈拉的故事”。還是真能提起點膽氣的。現在在火車上，再讀她的“萬水千山走遍”，真是好！建議朋友們去印度，去非洲，到南美，帶上三毛吧。帶上她自由的靈魂，帶上她的勇氣，帶上她不羈的性格，帶上她在天堂對我們的祝福。
在車上，遇到個很熱情又有些靦腆的錫克族（信錫克教Sikhism）男孩兒（圖118）。他說有限的英語，但告訴我很多事情。他給我看他的護照，上麵的他盤著他們特征的頭布。他姓辛格（Singh）。這個姓是他們的刹帝利種姓的（僅次於婆羅門的第二種姓； 包括武士和統治者。有意思的是印度很多國王也是這個種姓：不是第一， 是第二）； 是獅子的意思。但他還有他的錫克名字，長長的，分5個部分。辛格告訴我他今年22歲，剛剛從馬來西亞回來，還特認真地給我看護照上的簽證。最初到馬來西亞的錫克人是政治犯，而後是軍人和警官。我也沒明白他為什麽要去馬來西亞。但他去德裏是去朝聖Gurdwara Bangla Sahib 的。這是錫克教很重要的一處朝聖之地。他又用手機的數碼表告訴我1到10用錫克語如何念。我問他印度語如何念1到10，他和幾個旁邊的印度人麵麵相覷後，說是和英語一樣。我不太信。印度是個古老的數學強國，一定有他們的數字和念法。但我們的交流能力有限，隻好作罷。
圖118. 22歲的錫克小夥子。我照的單獨印度人的照片都是得到他們允許的。
德裏市裏不想再說。
在德裏的機場有件很溫馨幸運的“大事”。我帶了個小本，一路記記我的見聞。就幾個字，但挺管用的。時間一過。當時的感覺也許就不在了。但是我把它忘在從加爾各答到德裏的飛機上了。雖然到了德裏後我很快意識到了，但也不好去找了。
再次到德裏機場，最後幾個小時在印度，決定去碰碰運氣。
我被在三層和零層之間，1號，3號，5號， 6號門之間來回送了很多次以後，終於找到了“正主”。所以這麽難，是他們沒有正式的失物領取處。而我也不能進他們的機票台。因為我要走的機票是國際機票，而我要找到地方是國內機票處。所以我隻能在警戒線外等。他們問我價值幾何。我說對別人來說，一文不值，對我來說，很是珍貴。終於有人去找了，印度警察還請我坐在他的椅子上。我真沒抱什麽希望。丟了也完完全全是自己的錯。15分鍾以後，那個可愛的航空小姐真的拿著我的小本出來是時，那真是高興得難以言表（前後1個半小時，幸虧我這次有時間）。
德裏的機場不比其他國際機場差。這樣的大象在大廳裏有兩對（圖119）。廁所的標誌明白而漂亮, 而且表裏如一（圖120）。
圖119. 德裏國際機場的大象。
圖120. 德裏機場衛生間。
很多食品店的食品不標價。他們會看著你是什麽樣的人報出個價來。有不少電插頭，但多數沒電。
轉了幾圈，還是在星巴克落了腳。 明碼實價，電源有電。
我整個的印度之旅，幾乎沒見過中國人。在孟買遇見個亞裔，我們還一起參觀了威爾斯博物館，但她是個南韓人。在奧蘭加巴德的機場，見到一群長的像中國人的僧侶，結果是印度北部的佛教徒，完全的印度話（我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麽語言，反正我一點也不懂）。
正喝著咖啡，不經意地向旁邊一望。這是個中國人吧？而且還眼熟。他馬上過來，驚訝地說怎麽在這裏見到你。原來他是我們大學的一位同事，和一位奧運冠軍同名同姓。他來開一個不同的會，馬上要去香港。在這裏遇上同胞一位同事，簡直太神奇了。我們大聊印度。稀奇的是我們同一天在阿格拉。但他是跟團和旅遊車去的。他到泰姬陵時，我也許已經離開了。最後他還送我進我的登機口，挺溫暖的。
剩下就是飛回美國了。可以說是一路順風。唯一緊張點兒的是新澤西的機場很大，過海關，過安檢，從A到C站口，居然把我換機的1小時40分鍾都用上了。倒數第二上的真正回家的飛機。
星星點點的溫馨又浮現出來：那個在我到印度的第一晚上幫我找旅館的印度人；那個萍水相逢 （海灣相逢) 就給我看他的未婚妻照片的同船客，那個熱情的漢皮導遊，還有“阿裏大叔“，錫克小夥，更有可愛的印度JetLite的航姐。。。。
啊，印度，我還會再來的！
附上印度的地圖和我走過的地方（圖121）。
圖121。印度地圖。新澤西飛機場（Newark,EWR）到孟買（BOM）15-16 小時。我在印度的路線 (14天)。
（正文完-還有一段附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