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衛普雖說是比利時的第二大城市,但去那裏的遊人卻遠遠少於去布魯塞爾和布魯日的。當年在小比讀書時,對安特衛普的最深印象不是他在歐洲貿易中占有重要位置的港口,也不是那著名的讓人目不暇接的鑽石街,而是一家名為“新華”的華人超市。
我讀書的小城當時隻有一家比我的公寓大不了多少的、越南人開的雜貨鋪。我唯一還記得的在那裏可以買的我需要的食品,是醬油和方便麵。好在小比的好友“發現”了這家超市後,常常趨車幾十公裏來接了我去買一些亞洲食品,讓我一解鄉愁。隻是多年後再訪安特衛普,卻已經不知上哪裏去找這家“新華”了。
安特衛普的中央車站,看著是不是更像是個城堡?
著名的 Mier 購物街,商家林立,遊人攘攘。街上隨意散布著的石凳、長椅,對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歇口氣的地方
巴洛克畫風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魯本斯的家就坐落在安特衛普最熱鬧的商業街旁
年輕時的魯本斯曾遊學意大利8年,吸收了達芬奇、米開朗琪羅等前輩意大利大師的精髓,他的畫作、尤其是宗教畫中,已將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所推崇的精神完全融貫於其中。而他在畫作中對光的處理上,又受到其同輩的意大利畫家Caravaggio 的影響。每次看Caravaggio 的作品時,最讓我欽佩叫絕的是他的畫中不同於前輩的“光”,在我這種外行的眼裏,我隻能用“天才”兩字來形容他的創作。然而看魯本斯的畫時,他的“光”是一種看似不那麽震撼的自然,但卻又自然到讓人覺得就是這樣的“光”。
魯本斯對其在意大利8年的生活一直是極為留戀的,重返意大利是他至死未變的心願。隻可惜他有生之年並沒有能完成這個夙願。
返回安特衛普後的魯本斯,走了一條和許多藝術家不同的路。雖然他從未放下畫筆,但成了宮廷畫師的他,又擔任了外交官一職,還先後被西班牙和英國的王室封為騎士。和許多一生窮困潦倒的藝術家相比,魯本斯無疑是幸運的。他留下的那些大手筆的舉世名作,如果不是有著“宮廷畫師”的頭銜,縱然再有才能,也是沒有足夠的財力可以去完成的。可以說,他是非常幸運的幾個在有生之年就能“名利雙收”的畫家。
這座在魯本斯回到安特衛普後建的宅第,完全承襲了他鍾情的意大利 villa 的建築風格。雖然已經是有 400 年的曆史了,但是整個建築物還是保留得非常完好。
牆內是魯本斯不同時期的畫作的收藏,可惜不允許拍照。牆外的石雕上,卻永遠地記載了他心中的意大利。。。
靜靜的庭院,好像訴說的是藝術創作中和激情一樣不可缺少的“孤獨”
魯本斯的幸運不隻是在他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創作上的成功,他的個人生活也有著很多藝術家所沒有的“幸福”。他和第一任的妻子相親相愛,育有3名子女。在他近天命之年時,妻子因病先他而去。那時的魯本斯已經是個現代意義上來講,“很成功”的男人了,想娶任何名媛、貴婦大概都不是問題。但是魯本斯卻選擇了自己的世交、安特衛普的一個商賈的女兒,海倫娜。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希望他的妻子不會介意他工作一天後身上髒兮兮的油墨。果然這位隻有16 歲的小妻子,不僅為他又添了5名子女,更讓他人生最後10年的創作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
二婚後不久的魯本斯辭去了“公職”,在他的山水畫中,可以看到一種從內心最深處流露出來的寧靜。這大概是在塵世俗務中多年的他,最向往的吧。他畫筆下的女神維納斯,多次是以其小嬌妻為原型的。在世界各地的頂級博物館和安特衛普的聖母大教堂中,都收藏了魯本斯的名作;反而他的家中,留下的“名作”、“大作”好像不多了。可是在他家裏,我還是看到了一幅讓我久久駐足的畫,海倫娜的肖像畫。打動我的不是他超一流的畫功,而是他畫筆下所流淌著的對妻子的無限愛憐。“情人眼裏出西施”,不管海倫娜是不是真的世俗意義上的“西施”,她一定是魯本斯眼裏真正的西施。
這個後花園的最初設計已是無從考古了,但是我相信這一定是魯本斯喜歡的格調,這份置身於鬧市中的淡然和沉靜。。。
庭院中的兩棵盆栽的檸檬,掛著的應該是魯本斯心中對意大利永恒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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