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平津地麵上出一個獨行大盜。此人每次作案都是獨來獨往,闃然無聲,行不留痕,事了,留下一隻白紙疊成的“燕子”,白紙上寫著“燕子李三”幾字,插在作案現場以留名立萬,並炫耀其藝高膽大。此事傳開,引起平津地區媒體興趣。由於警方對其幾無所知,各家媒體便紛紛以“燕子李三”為名進行報道。
警方苦於沒有頭緒獲得有關的線索,遲遲無法探知燕子李三的身份和行蹤,更無從將其抓捕破案。為掩蓋自身無能,推卸責任,警方仿照媒體的報道在案件文檔中也使用“燕子李三”作為案犯的名稱,並且添加一些民間傳聞,以抬高,神話燕子李三的盜竊功夫和技巧,渲染抓捕其的難度。同時,警方也借此將難以破獲的類似盜竊案都歸於燕子李三名下。警方的這種做法反過來又為媒體的報道提供了炒作的資料。
在警方渲染和媒體炒作之下,一時間有關“燕子李三”的傳言在社會上無脛而行,使其名聲大噪,江湖轟動,傳聞紛起,更有武俠段子寫手借機編寫關於“燕子李三”的連載小說。同時,也引起一眾江湖人物紛起效尤,仿其手段,假冒其名作案,以達到栽贓嫁禍,掩蓋自己罪行;也有借其名作案,供稱“燕子李三”,以求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盡管江湖上冒出許多假名“燕子李三”的盜賊,但是,大多遵守江湖規矩,仿造“燕子李三”的手段作案,專門盜竊達官權貴,豪門大族,而且隻盜財物,不傷人殺生。因此,“燕子李三”獲得“神偷”、“俠盜”等美名。在平津一帶,世人將“燕子李三”與同時代的大俠霍元甲、大刀王五並稱“幽燕三俠”。
誰是“燕子李三”?當年就有多個不同版本的說法,各有各所依據的傳聞。而民間和官府又將各種無頭盜案歸結到其名號上,同時一些高來高去的飛賊也自號“燕子李三”,或是掩護自己的真實身份,或是借以揚名立萬。當時常有一個燕子李三被官府擒殺後,在其他地區又出現了自稱或被訛傳的“李三犯案”。或許,曆史上可能有好幾個燕子李三,並非隻是一人;或許真的“燕子李三”生時並不出名,是其徒子徒孫借用其名;也可能,“燕子李三”隻是名不見經傳的話本中虛構的人物,為盜賊借用。所以嚴格來說,“燕子李三”已經成為當時活躍在華北地區的眾多飛賊的代名詞。
由於年代久遠、未有記錄、史料缺失等原因,如今已經很難確定誰才是真正的“燕子李三”。目前在網絡上傳聞頗廣的“燕子李三”中,有名有姓、生卒年月、籍貫,及可信的文字報道和官方案卷記錄的有四人:
一、李雲龍(1837年-?年),今河北省滄州市獻縣東鎮上村人,在家排行老三。據《獻縣誌》、《四十八村鄉土教材》,李雲龍名號為“燕子李”。世人因其行三,故稱其為“燕子李三”,是江湖傳聞中最早被稱為“燕子李三”的人。
李雲龍的事跡,除了地方文檔中作為本地名人的少量文字記載,主要來於80年代“燕子李三”熱時期,慕名而去采訪的人從其家人那裏得知的。
二、李芬(1868年-1933年),天津薊縣上倉鎮程家莊人。清末義士,在京東武界排行老三,人稱芬三爺,程家莊為其立有石碑,碑文記載其生平事跡。碑文稱李芬的武藝高強,但未說其有絕頂的輕功,亦無李芬曾獲得“燕子李三”的榮譽稱號的文字。
李芬被稱為“燕子李三”,起源於1980年代,柳溪的一部文學作品《燕子李三傳奇》,文中提到“燕子李三”的出生地在薊縣,在當時的人不斷轉送、演繹的過程中逐漸變成了“燕子李三”。
三、李鴻(1895年-1936年1月9日),字景華,以字聞名於世,生於今河北省保定市涿州。幼年隨叔父流落到滄州。在滄州,李景華先拜師習武,後進戲班習藝。在隨戲班到河南洛陽等地賣藝時,因戲班裏丟失財物,而為眾人猜忌,被驅離戲班。離開戲班後,李景華索性放開了幹起偷盜行當。在河南行竊時,因偷洛陽警備司令白堅武家的財物而一盜成名。
1934年8月,李景華潛入北平西單麗華綢緞莊的經理潘國英家中,盜取了不少高檔綢緞和衣物。不久,因同夥失風,為偵緝隊捕獲。1936年1月9日,因長期吸食鴉片導致肺癆發作,李景華庾死北平看守所,時年40歲。
李景華是唯一一個在官方刑事檔案中以實名記錄的“燕子李三”,也是唯一一個官方刑事檔案證實,使用紙折燕子留名的盜賊。而且,李景華也是當時廣為新聞媒體實名報道的,以“燕子李三”為名號的盜賊。自李景華落網,庾死獄中後,關於“燕子李三”的傳聞就日漸消停,
因此,目前江湖公認李景華是真“燕子李三”。
四、李聖武(1919年-1949年),又名李化天,乳名吉順,山東禹城人。16歲跟劉鴻吉學拳術、刀箭、爬杆、登房、星夜行搶等。18歲出道,與幾個師兄合夥行凶搶劫。1948年12月,濟南易主後,李聖武在夜間搶劫時槍殺事主2人。
從李聖武的年歲,出道時間,籍貫,以及作案手段,都與傳聞中的“燕子李三”大相徑庭,隻因其在落網後的審訊中自稱是“燕子李三”,在80年代被好事的文人吹捧為“燕子李三”,作為噱頭大做文章。
五、外婆故事中的“燕子李三”,清末民初,河北滄州人,未見諸於今日網絡文字。
有關以上幾個“燕子李三”的傳聞,將分別匯集成文發表。
【附錄】
—有關“燕子李三”的文學影視作品—
柳溪曾寫作《燕子李三傳奇》
1971年,李至善、劉壽華導演台灣電影《燕子李三》 陳鴻烈 (飾演)
1986年,羅國良導演大陸電視劇《燕子李三傳奇》 王光權(飾演)
1996年,蕭笙導演,北京電影製片廠與香港金鼎影業公司聯合出品電影《神偷燕子李三》 元彪(飾演)
1998年,王新民導演大陸電視劇《燕子李三》 張立(飾演)
2013年,金霖導演大陸電視劇《熱血奇俠燕子李三》趙毅(飾演)
2013年,國建勇導演大陸電視劇《決戰燕子門》楊爍(飾演)
2013年,王新民導演大陸電視劇《新燕子李三》 劉峰(飾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