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道
不像視頻裏看到的烏鴉，等老鷹外出捕食
偷襲鷹巢，啄死雛鷹，而是四隻
在空中圍攻雄鷹，上下左右完美配合
他看著。他不會攻擊雄鷹，或烏鴉
它們也不會攻擊他
他們屬於不同的生物鏈
他在色拉寺，剛聽完格魯派喇嘛辯經
不明覺厲。但這是一種讓自己
明亮的方式，也是觀看烏鴉的方式
蛛網
陽光明媚的早晨，窗外的樹枝上
結了蛛網。蜘蛛在網邊打盹，或站崗
蛛網和蜘蛛一起在微風中擺動
纖細的線，錯綜複雜的網
像疏導神經，不知傳遞什麽信息
密集的眼，蚊子不能飛過
一個公開的陷阱，不算陰謀詭計
不明真相的小蟲都是自投羅網
蜘蛛還是一動不動，頭發發白，臉色發黑
它會不會死在自己的網裏？
荷
一抹風景，獨立水中
綽約、貞潔、筆直、小寫意
蝴蝶和小鳥喜歡立在上頭
好像是為它們設計的
水環繞它。看不見汙泥
湖岸環繞它，人環繞它
仿佛它是首領
突然狂風大作，人作鳥獸散
湖岸退去。風無法抹去
而汙泥立起，環繞著它
道路硬，腳印淺
從自己的詩裏走出，邁著快步
獨自跟在風後。路麵很硬
夢想不易跌倒
但腳想向下敘述，為前途埋下伏筆
腳印太淺，像故意不留痕跡
享受意象豐盈的過程，繼續匆匆趕路
沒想到竟把孤獨趕走了
謝謝。直到走痛了路，才在河邊駐足
稍停片刻，轉身走入自己走
孤獨
那時他們抱在一起時，相互摩擦
他纏繞她。她覺得他是一條蛇
用蛇信子舔她，發出嘶嘶聲
沒有露出利牙。他說很久以前從伊甸園逃脫
閃電是他的化身，雷鳴是他的變聲
她喜歡和他纏綿，吻他修長的身子
咬他，像吃伊甸園裏的蜜果
沉迷其中，不會再想其它動物
比如鸚鵡、白兔。鱗片的皮膚觸摸她
爬過身子，進入她，直抵靈魂最深處
她也纏緊他，有時她覺得自己
也是一條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