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抄蘇軾文章,有議
莊子的逍遙,有憤然出世的悲壯;蘇軾的瀟灑,則多是談資的消譴。讀多蘇城詩詞文章,覺得,這個,挺影響他文學質量的。
魯迅說中國國民性;林語堂說“中國人人人心中有個蘇東坡。”深淺自現。聽前者,最起碼會皺眉頭;聽後者,哈哈一笑。其實,魯迅早說過比林語堂這見識深刻的話:“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國大半。”把魯迅這話改裝成,“懂得了中國讀書人人人心中有個蘇東坡,便懂得了中國讀書人的七成以上”,說得過去。
有道,宋詞至蘇軾,意境走寬,有了所謂豪放派。自己認為,宋詞自此,走淺了。都不看好吳文英薑夔,晏殊等“花間派”,其實宋詞精深的,正在於此。
哪個正經過日子的人整天把國家民族懷裏揣得滿滿的登登的?蘇詞文,讀不踏實,太多的“江山如畫”枝杈。蘇軾頗上了林妹妹的當,說螃蟹,要和橫行霸道掛鉤才不“小”;不懂得“人比黃花瘦”的精準。
懷才不遇,已然格局不大。和“生錯了地兒時兒”比,小一號。比莊子的悲天憫世,更是數量極不同的尺寸。而蘇軾不是這些個,他遭遇的不過雪藏起來,為下朝皇帝用。蘇軾自中進士,就成了一時的名流。字書畫,詩詞文,一出手就上蘇富比。官場上遇到的是不適,並為朝廷看到了,並加以雪藏的特別保護。
在這樣的命運中,認知走深,很難。這好像懷揣一定中獎的彩票,還要很踏實地過日子,不矯情作態才怪。蘇東坡的可貴處,不矯情作態,而是不時把耐不住苦等的意思表達表達:“老夫聊發少年狂”“竹杖芒鞋勝輕馬”“但願人長久 千裏共嬋娟”等等。但,也就這樣了。
這樣的態度,不可能為“中國人人人都有”,但常常見到不少中國讀書人有,他們收入中上等,也沒什麽大的溝坎,但是總也會有些牢騷,柳亞子,齊白石這類的。
辛棄疾,則常常一副離休老幹部樣,陸遊也有幾分。道是“憤怒出詩人”,可蘇辛陸黃庭堅這幾個人,卻讓人覺得嗑瓜子嗑出詩詞來。在文學史上,抹掉花間派,少了什麽。略去這幾個豪放文人,啥也不缺。以為。
總之,蘇軾,不討厭,不犯嫌。炒米團,當正餐,糖太高;當個零嘴,蠻好。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