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潮潮, 我的辦公室人來人往, 有男女老少孕婦嬰兒. 上周三, 來了一位很特別很特別的寶貝. 那一天, 天空灌滿出岫的白雲, 風聲若有若無. 我的早餐呢, 吃的是在格蘭湖島 Lee’s Donuts 買的甜甜圈.
淇淇在停車場打電話, 懇求準許她與 Snow 一齊上樓來見我. Snow 的爸媽去深圳巡視他們生產燈飾燈具的廠房, 暫時將 Snow 交由淇淇照顧, 誰知 Snow 十分粘纏, 寸步離不開她的視線範圍. 乍聽之下, 心一軟, 應允了.
Snow 甫一見我, 渾身發抖. 斜睨它一眼, 我鼻腔哼鳴飆一句: 想不到你是一個無膽匪, 其實我也怕你, 拜托別在我的地盤上撒尿. 淇淇一邊顰蹙訴說近日身體的諸多不適, 一邊給懷中的 Snow 順毛搔癢. 不由的感歎伊人也有今時今日, 她可是高爾夫球場上的無冕高夫, 一姐搖身一變, 成了 Snow 的貼身丫鬟.
為淇淇擬定治療方案後, 再瞄 Snow 一眼, 再多看它一眼, 一身純白的絨毛鑲嵌三顆黑珍珠, 霎時, 有點明白淇淇的心甘情願. 高爾夫球場的千畝果嶺, 鬆下涼風, 十九彎, 袖子擦, 統統輸給了 Snow 的小眼神.
她們即將離開診所之際, 我摸出手機, 半蹲位, 紮一個 S 型馬步, 試圖極速給 Snow 拍張硬照, 此刻, 即使沒使用風幹小魚幹之類的美味賄賂, 鈴蘭是敵還是友, 它已了然於胸, 淡淡定定擺了個 “我是白雪公主” 的 pose, 任你拍, 沒意見. 鏡頭感和好脾氣, 與本貓有一拚. 淇淇說: 它對你笑耶. 我自然心歡, 但是, 隱匿的理性提示, 倘若淇淇不在場, 它鐵定衝我亂吼亂叫: 別碰我! 不準你用聽診器聽我!
Snow 寶貝, 我隻想抱你, 不想聽你.
作家安妮寶貝, 後來改名慶山, 她說: 不讀華麗但無智慧的文字, 不讀棉花糖一般甜膩軟弱的文字. 讀像水一般清涼, 解渴, 能流動在身心之中洗滌, 滋養的文字; 讀像劍一般劈開界限的文字; 讀藥一般治愈苦痛的文字; 讀燈光般照著路的文字. 文字是般若.
與 Snow 短暫的相處, 體驗甚美, 遂寫下小文一篇, 儲蓄未來的回憶. 既不歸類於慶山界定的 “不讀”, 也不在她圈定 “讀” 的範疇之內.
我的儲蓄, 怎麽自在怎麽投資. 遙望將來的某一天, 與今天的文字重逢時, The Proustian effect is acting. 嗅不到綾羅綢緞的浮誇, 嗅不到緊張兮兮的乖戾. 隻嗅到享受愛的悠遊涵泳, 坦蕩蕩兩個相思字; 也嗅到 AI 山寨不了的樂子和日子; 更嗅到婀娜身段輻射的體溫, 裸色口紅的嗲, 味道是般若,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