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流傳很久的說法:美國人比較單純、直白,不像中國人那麽多花花腸子。其實接觸多了就會發現人家那心眼動起來,那叫專業,需要咱仰望。話說有家美國公司是一人一間辦公室,以前是木頭門,門一關看不到裏麵,不利於監管,打算換成敞開式的隔檔。眼見不能再躲裏邊聊天了,聰明的員工們特為公司著想地提出自己的意見:關上門打業務電話才能保護客戶隱私。話事人立馬就沒轍了,隻好放棄隔檔設計。可人畢竟是老總、高管,智商杠杠的,想出一個絕招,把木頭門換成一覽無遺的透明玻璃門,美其名曰:采光好、節省能源,以保護地球——人類共同的媽。高明吧。
我們生活在斯文的社會,自然也要學著衣冠楚楚。不過,有些看似冠冕堂皇的論調卻不一定堂堂正正,先進國家的高級文明人做些深文曲折的手腳暗度陳倉,手段可謂遙遙領先,令高科技的領先都黯然失色。
殖民、殖民主義、殖民地半殖民地,曾幾何時,這些詞匯代表著洋槍洋炮洋毒品,給廣大的第三世界國家帶來殺戮、苦難和屈辱,畫麵中盡是皮包骨頭、衣衫襤褸、餓死街頭。不知不覺間,高智商的文明人話術一轉,開始出現“新殖民主義”一類的詞,於是順理成章地,以前帶有血腥意味的定義也就被改良,換上體麵的衣裳,如今維基上的“殖民”指“一種大規模的人口流動,其中移民與其遷移前的(或其祖先的)祖國保持密切聯係,並借助這種聯係獲取高於地區內其他居民的特權。殖民發生在殖民主義結構的保護下時,稱為定居殖民主義。 該過程中,定居者通常會剝奪原住民的財產,或建立係統性地使原住民處於不利地位的法律和其他社會結構。”
乖乖,屠城掠地的殘酷行徑就這樣被輕描淡寫了?而且,還把人家省際間的移民跟自己跑別人地盤上跨國殖民等同起來?一石兩鳥呀,果然高妙!不止“殖民”,還給“種族滅絕”賦予了令人奇怪的新含義,把別人的正常社會發展等同於針對印第安人的大規模滅絕。難道因自己曆史上有過罪惡,就能以己度人地指稱別國的原住民也龜縮在土地不易耕作的保留地、被關在慘絕人寰的集中營、兒童被強迫轉移到造成大規模不正常死亡的寄宿學校?然後一大群擁有碩士、博士學曆的高級知識分子們就接受了這個說法?聯合囯也讚同這個說法?洗腦太容易!用粗糙的話來說就是:你上當受騙了!
可人世間就這麽奇特,被衣著光鮮、舉止得體的高等文明人洗腦,洗得如熏芳香、如飲甘醇。學做文明人的文化人懷著跳進海水漂白膚色的決心,在文化山上口吐洋文地研討新精神,又是查閱又是檢索的,狠下功夫,排出一摞一摞的學術論文,於是乎,關於移民即殖民、文化補習即集中營、學生宿舍即寄宿滅絕的論述便由文化人傳給了徒弟們,徒弟又傳給了他們的徒弟,徒子徒孫無窮盡也,新定義就從文化山的學術研討擴散成媒體、網絡、高等學府的共識,甚至廟堂之上都響著他們洪亮的聲音。詭異的是,美國人民在政治正確的大環境下已經開始避免使用“殖民”這一詞,拚命撇清自己,可說中文的卻越來越多地接受了新殖民的說法,被人帶著節奏抹黑自己。理論推廣碩果累累啊。但文化人沒料到的是,曬得黝黑的下等人沒空上網,也沒心思看長篇大論,在田地裏、熔爐旁流汗滾打的他們隻記得爺爺奶奶說過那些文明人是強盜,所以新“共識”傳不到那個圈裏。盡管下等人占人口比例大,追求民主自由平等的文化人並不在意:那些都是空氣,直接無視好了,民主自由平等本就是雅典貴族的話題,是文化人圈裏的遊戲,與賤民何幹,麵見文明人的是自己,隻要將那些論文畢恭畢敬地呈交上去就能躋身文明人。括弧:其實隻能躋身做尾巴,無妨,那是文明人的尾巴!
“殖民”舊定義中的血腥場麵一直令文化人替文明人友邦驚詫,漂白後的新定義中“一種大規模的人口流動......該過程中,定居者通常會剝奪原住民的財產,或建立係統性地使原住民處於不利地位的法律和其他社會結構”讓他們舒了口氣,文明人自然是文明的,還似乎找到了能讓那些尚未學會唐哉皇哉地用理論包裝自己的低等人出醜的依據。不過,俗話說關心則亂,他們太急於幫文明人鞭叱落後的低等人了,以至於沒想明白因果條件。漢朝、唐朝、清朝是有過領土擴張,可那是因為有遊牧民族騷擾在先,是被動(“被動”應該說三遍)地采用武力,以達到長治久安。而文明人發現新大陸,在本質上則如當年的遊牧民族四處亂竄,發現了一塊水草豐美的寶地,像凶奴人一樣搶占印第安人的土地,實行的是主動掠奪,隻不過這些白皮膚的“凶奴人”手中有先進的火槍、頂著“文明人”的頭銜。再說,漢、唐從來就沒有過類似於針對印第安人那樣的滅絕,朝廷在西域的統治足夠寬鬆、仁義,帶去的是成熟的農業、先進的技術,安排漢人與當地居民共同生活,並允許有文字的部族書寫雙語。有容乃大,泱泱我中華文明!清朝在征服信佛的準噶爾蒙古大軍時有過大麵積屠戮,而願意降服的穆斯林蒙古人被歸為回部(當時乾隆有意扶持回部),從此察合台語漸漸衰敗,以至於用大量察合台語編成的《十二木卡姆》到一九五幾年的時候沒幾個人能懂。是周恩來派到新疆的音樂家們召集各地的語言學家、找尋當地仍懂些察合台語的詩人、學者,一句一句地把歌詞聽錄、翻譯、整理成現世人能聽懂的維吾爾語,將這一珍貴的文化遺產按不同區域分為不同版本地保存下來,讓各地的維吾爾人在自己的家園裏盡情歌唱。僅憑這一項,哪裏符合殖民的定義?哪個國家有這樣的種族、文化滅絕?
話術的翻轉能讓事實顯出不同的真相,邪惡與仁慈就被交織在同一個平麵上,黑的變淺、白的變汙。別上當。
說到種族滅絕,有一點需要我們仔細想一想。西方的科技固然令人敬仰,不過這不代表他們的文化高人一等。華夏祖先創造的人文遺產立於世界之顛,我們後來捧著金飯碗落後是因為人性中的苟且偷安、妄自尊大又妄自菲薄等等負麵能量越積越多。負能量哪個種族都有,故意放大我們的,把原本耀眼奪目的文明貶得一文不值,那是精心設計的精神摧毀、信仰淩虐、文化滅絕,按聯合國定義,屬於種族滅絕,可以提請聯合國人權組織立案。
新疆是由國軍和平交到共軍手中的,那塊土地即便從大清時算起也早已屬於中國的地盤,所以根本就談不上新中國進行殖民,更別說種族滅絕了。和平交接後,王震將軍命令:“不與民爭利。水,自己找;地,自己開;樹,自己種。”從此,千千萬萬個忙碌的身影遠離可居住的耕地,一頭紮入沒有人煙的荒漠,與民無爭,經過沒日沒夜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南北疆的沙漠周邊、戈壁荒灘出現了斷斷續續的新綠洲,過程卻令人潸然。座落於石河子的新疆兵團軍墾博物館裏有一幅場景,名為《一雙眼》:昏暗的光線中一群拄拐仗的盲人跟著最前麵睜大雙眼領路的年青人在坑凹不平的沙土路上踉蹌行進。他們是在走夜路,天黑收工回家的路上。當時他們平均每天開荒12個小時以上,勞動強度大、缺少蔬菜,營養嚴重不足,很多人得了夜盲症,可他們還要繼續爭分奪秒地改造荒灘。少得可憐的蔬菜分散到每個人碗裏起不到什麽作用,於是他們把自己菜湯裏的那幾片葉子挑出來,集中給各自班裏最年輕、視力最好的那個人,讓他的眼睛保持明亮,以保證黑夜裏能帶著大夥找到回家的路。幾十年後,他們開墾出的良田農作物單產位居全國第一,不但長滿了糧食、棉花,也長滿了西紅柿、辣椒、胡蘿卜,富含維生素A的胡蘿卜汁暢銷天山南北,滋潤著兩千萬百姓的眼睛。他們心明眼亮。
新中國成立之初,從三五九旅發展起來的王震部隊開始全方麵建設邊疆。他們住在地上挖出的地窩子裏,簡陋得連他們自己都看不過去,可實在沒有更多的時間、精力,於是他們選定一處,把它多打扮了一番,讓它看起來還不錯,拿它當公用婚房,供新郎新娘暫時用一下。他們沒有伸手問國家要錢的傳統,想出的原始資金積累辦法是:一年一套的軍裝改成兩年一套,上衣改為兩個口袋,衣領、帽簷也非開荒種地所必需。他們就穿著這種最省料、最簡約的服裝,手拉肩扛地犂地、耕作,手、肩磨爛是家常便飯,衣服磨損得也快,在補丁上麵摞補丁,一件棉衣能有一百、兩百塊補丁,省出來的錢建起一大批工廠,包括棉紡廠、鋼鐵廠、拖拉機廠、煤礦、發電廠等等,光是第一批就有100 多個大中型企業。後來,兵團把這些企業中實力最雄厚的上百家無償移交給地方,讓它們成為自治區開啟工業化的支柱產業,做到了與地方共同繁榮,可謂顧全大局、為民盡力。再後來,那些歸為地方的企業大部分都被敗家子們以改革的名義變現成房地產。
兵團人是魯迅先生筆下跟著禹走遍山川、腳底起厚繭的那群人,乞丐似的大漢們“麵目黧黑,衣服奇舊”,平時在人前“不動,不言,不笑,像鐵鑄的一樣”。就是如此模樣的一群人,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他們中的大多數仍吃糠咽菜的時候,又勒緊褲腰帶,很有洞見地撥出款項,資助沿天山一帶的民間文學釆集、民間藝術傳承,搶救了一批瀕臨消亡的民間文化遺產。這需要何等的視野。
那些激情澎湃、不乏遍體鱗傷的往事已經久遠了,如同發黃的書頁淹沒在舊紙堆裏,所幸仍在被人紀念。有人擔心、妄猜兵團與民爭利,那是因為沒見過為讓一方水土富饒起來,在這一理想、信念支撐下埋頭苦幹的人、拚命硬幹的人。現在的兵團是全國現代化農業的典範,為全疆各地各族群眾提供無償技術培訓。新疆的脫貧工作除了來自各省的援疆人員,本地撫貧人員中有一半是他們的身影,他們從進疆的那一刻起就以保障邊疆人民生活安定、早日達到全民富裕為己任。
兵團人是山,頂著天、迎著風霜,我們在山腳避風避雨,他們的身上被風沙刮出溝痕。為眾人抱薪者,不可凍之於冰雪;為蒼生造福者,不可陷之以讒言。如果做不到,也請慎言,莫胡言。
2024年3月7日
位於石河子的新疆兵團軍墾博物館再現開荒時的曆史:麵對夜盲症的威脅,把稀少的蔬菜留給最年輕的人,讓他眼睛明亮。
http://www.huyangnet.cn/content/2022-09/07/content_1667084.html
上世紀50年代軍墾戰士穿過的有296塊補丁的軍大衣
https://www.ts.cn/xwzx/whxw/202311/t20231110_17228252.shtml
兵團現代化農業:北鬥星導航耕種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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