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寶弟說: 把這些都捐了吧. 我一看, 寶哥在 Amazon 買的空箱子, 一箱一箱地摞在一起, 裏麵分門別類裝滿了書籍, 衣服, 玩具, 雜物.
都不要啦? Are you sure? 這些東西, 當時花了多少鈔票買的, 我舍不得啊! 我崇拜指揮上百人交響樂團的女指揮, 但是, 我已放下了指揮二寶二重奏樂隊的指揮棒. 究深一層, 舍不得的, 是那些 1+1 大於 2, 碎碎念的昔日的時光.
我們之間溝通的渠道一直開放著, 甭管是直線或曲線, 拋物線或懸鏈線. 他們年幼時, 溝通的目的是要搞清楚誰是老大; 到了青春叛逆期, 溝通的內容百分之十是真話, 百分三十是客套, 百分之六十是摸對方的底牌. 你進我退, 你退我進, 跳了探戈好幾年, 彼此深明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 “公平” 二字. 終於, 我們的溝通進入良性循環, 建立在充分的理論根據與缺乏事實根據的理論上.
當中是走廊, 左手邊的房間是寶哥的, 房門緊閉, 奶白色的木門光潔如鏡, 沒有一粒塵埃, 沒有一絲痕跡, 我光著腳丫, 躡手躡腳地靠近, 再靠近, 側耳偷聽, 一無所獲. 又轉去右邊, 寶哥的斜對麵, 住著寶弟, 門正中, 霍然醒目地掛著一個白底黑字紅框的牌子, 上麵寫著: Lounge For Super Scholar. 猶豫片刻, 轉身下樓, 進入鈴蘭小廚. 不開門, 互不見, 他們肚子餓時, 我不僅看見小哥倆的全須全尾, 還看清一副餓馬搖鈴的眉目神態.
爬藤的日子, 人家一轉身就放下了. 可是, 我舍不得呀, 想哭, 哭不響, 好孬給我留下一點點紀念吧. 數了數, 一共有三十本之多的 AP books. AP European History 是我喜歡的, 留下它; 一把 COWBOY 左輪手槍, 也是我喜歡的, 留下它. 《流金歲月》 By 齊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