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心情靚, 靜靜地碼字. 依然走自己的節奏, 不向睡眠借時間, 十一點之前, 熄燈上床.
次日, 晨起喝著香濃的咖啡, 忽然靈光一閃, 猛敲鍵盤, 熱辣辣的《雞同鴨講, 眼碌碌》出籠, 遂將暗香浮動的《披風》文, 擱置一旁.
剛才上網查機票, 指尖點子兵兵, 點出一個笑話.
華航: 我們的空姐美.
長榮: 寧可醜死, 不要空中解體.
華航: 摔死一下子, 醜死一輩子.
今天, 我的城市, 長野的天, 有些情怯, 涼風徐徐, 正好, 披一件穿過風的紫色的鬥篷, 衣袂輕颺.
雲城 Downtown 有一條如雷灌耳的商業街叫 Robson Street. 在這條街上做生意的男男女女, 故事多, 一籮籮, 這會兒不講他們的秘事逸聞. 街道兩旁各式的店鋪, 包括時裝, 精品, 書店, 餐廳, 一應俱全, 無論我多麽有定力, 總是有將我吸進去的商店. 不掏錢兩手空空走出羅布森街, 是一件很拽的事兒.
街上的商鋪, 買入是天價, 出租租金衝上雲霄 ($150 - $250 / 每平方英尺). 這些年, 不斷有一些小型店鋪, 被節節攀升的房地產衝得支離破碎.
大約七年前, 一個仲夏的傍晚, 我將車子泊在 Pacific Mall 的地下停車場, 去 Robson Street 逛逛唄. 一間 Boutique 的門前, 三文治式的廣告牌醒目地標明 On Sale, 猶豫了幾秒, 步入店裏, 眼睛掃一掃, 不認識的品牌, 走優雅路線的 Theme, 鼻子嗅到了歐洲風情. 老板娘說打算結束營業, 告老還鄉去也. 從時裝店出來, 懷裏抱一大包衣服, 像抱著一個 Fat Baby, 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不到一半路, 手臂酸酸沉沉, 忍不住罵自己貪小便宜, 以為大浪淘金; 也罵我的男人, 當我需要你的時候, 你在哪兒?
這是專門為歐洲女人設計的品牌, 盡管我的身材不是 “無料”, 仍是撐不起來, 加上個子不夠高挑, 像未完全發育的囡囡偷了媽媽的衣服穿, 遂都送給朋友了, 僅留下一件披風罩衫, 兩個原因, 一是那純淨的丁香紫色, 隻一眼, 就知道, 是它了; 二是老板娘當時的感歎: 這件衣服 match 你的氣質天衣無縫啊!
世上有沒有一些東西, 可以換來懂得? 我說: Yes. 誓如, 山山水水, 風風雨雨, 磕磕絆絆, 悄悄話. 而這一件丁香紫色的風衣, 任憑歲月的濯蝕, 再過七年, 十年, 二十年, 依然不失時尚, 依然被問: 鈴蘭, 你這件風衣在哪兒買的? 我, 垂睫一笑, 目光在一瞬間穿越流蘇的時光, 腦海次第飄過為這件風衣搭配過的灰白毛衣, 黑色套裙, 可可棕色緊身羊毛褲 …… 不搶眼, 但養眼. 一路上, 風中有懷舊的情緒, 停一停; 風中有中意的色彩, 繼續走.
流行的, 易落時; 濃烈的, 易淡化. 平淡之美, 簡約之美, 乃永恒之美, 衣飾如此, 文字如此, 情感亦如是. 當樹葉顫抖的時候, 那就是《起風了》 By Joe Hisai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