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泰戈爾寫《飛鳥集》時, 60 歲, 仍童真趣卜卜. 追求 “第一, 唯一” 的馮唐, 不大滿意鄭振鐸那些中規中距的譯法. 44 歲那年, 馮唐不老, 住在美國加州灣區租來的一所房子, 麵朝大海, 院子裏有牽牛花, 薄荷, 薰衣草, 鼠尾草, 百裏香, 迷迭香, 還有檸檬, 橘子, 無花果, 以及一隻自來自去的野貓.
風吹芭蕉, 敲響屋簷一角的風鈴, 有出版社高價邀他譯飛鳥集, 一字十元, 千字萬元, 樂傻了的馮唐, 一口應承, 操刀上陣來. 他一直自認是能將酒倒進酒杯的詩人, 不然 “春風十裏不如你” 是如何在黃土地上遍地開花的呢? 300 餘首飛鳥詩, 一首一首地譯, 理應愈來愈鋒利, 可最後, “如果不是翻譯飛鳥集, 我都忘了, 我曾經那麽純潔”, 他說.
整個集子譯完, 8000 個字. 那是八年前的事兒, 網友評分, 鄭振鐸 9 分, 馮唐 4 分. 當看到馮氏譯本時, 我驚呆了, 眼耳口鼻被撕拉, 在審美與審醜的南北兩極, 飛來飛去. 是次文學翻譯界的襲擊, 以恐怖分子馮唐譯本的下架而終結.
The clouds fill the water-cups of the river, hiding themselves in the distant hills.
雲把河的水杯斟滿
躲進遠山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大千世界在情人麵前解開褲襠
綿長如舌吻
纖細如詩行
飛豬
我拍過桌子一次, 手賊痛賊痛的, 從此不敢再拍. 那麽, 此生唯一的一拍, 給了女朋友阿丹.
她拚了命搗騰 Money, 身體嚴重透支, 臨床症狀 / 體征之多, 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 屢勸不聽, 那一天, 我拍案而起, 一聲嬌叱: 要錢還是要命?! 桌上那盆虎斑蝴蝶蘭, 小巧的花瓣顫抖不已. 聽慣了我的輕聲曼語, 那一刻, 她呆若木雞.
阿丹傳奇的前半生, 這是第二次被人拍桌子. 第一次, 在中國北方某城, 反貪局審訊她時, 將一疊厚厚的材料摔在她的麵前, 桌子拍得震天響: 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 老實交代! 抓捕關押 23 小時 30 分鍾後, 無罪釋放. 抓對了千人, 隻抓錯阿丹一人的反貪局局長, 就此落馬矣.
她篤信小米創始人雷軍的飛豬理論, 要做一隻有價值的飛豬. 我是一隻貓, 風口站對了, 也飛不起來. 阿丹愛著錢, 就像老鼠愛大米, 強強的找 "與錢有仇" 的鈴蘭聊項目, 為什麽呢? 她的回答, 創意無極限: “因為你命好”.
飛貓
彈著鋼琴, 溜著冰, 玩著 Pokémon, 揣著夢. “我要成為家族第一個華爾街人". 少年大杉的一句戲言, 今已成真, 一路向東, 從洛城飛向紐約. 四年前, 看見一張照片, 通曉四種語言, 身高 1.83 M 的大杉穿 Halloween costume 化妝成一隻貓, 他到底是溫順的貓還是霸氣的虎? 當時我寫下了《華爾街的虎貓之歌》
清晨, 虎貓從床上跳起來, 因為他開心
每一天, 虎貓都精心梳理自己的毛發, 範兒十足, 因為他充滿激情
祖母是左家長房第五代的大杉, 蹲守在花街的某個窗台上, 他是知道自己幹什麽的飛貓
初秋的一個 Sunday, 我在路上遇雙雙挺立的兩棵樹, 不由鼻子一酸, 想起了紐約的雙子塔. 梁秋實說: "看清了生命倉促, 卻依舊有很多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