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周傑倫在 Instagram 曬在大溫地區蘭裏堡 Fort Langley 遊玩的照片, 並喊話: 住雲城的朋友沒來過吧? 網友們炸了: 哥帶去我兜風吧 … 好想來一場偶遇, 在哪兒? 找半天沒找著 … 哥哥去過的地方我都去過.
我去過蘭裏堡 3 次. 第一次是 2019 年盛夏, 翻看手機相冊, 那天穿了一條粉紫色的娃娃裙, 第二次是一年前的秋天, 第三次是剛過去的長周末, 甫入秋, 涼意岑岑, 料不及今年從穿背心裙到穿風衣, 竟是無縫隙過度.
有菲莎河穀伴行的這座古鎮是加拿大卑詩省的誕生地, 建於1827 年, 當年既是原住民的居住中心, 也是大英帝國的貿易路線之一, Hudson’s Bay 公司在這兒設立毛皮交易站, 此地還盛產三文魚和蔓越梅.
閑步在蘭裏堡的 Glover Road, 一棵芭蕉樹讓我駐足. 從沒正兒八經讀過《紅樓夢》, 記不住何時, 記不住何處, 看到這一段, 記得賊牢賊牢的. 第三十七回, 迎春, 惜春, 探春, 黛玉, 寶釵, 寶玉等人聚在秋爽齋, 成立詩社, 各人皆詩翁. . 李紈自舉掌壇, 提議自取一個別號, 彼此稱呼起來雅雅的. 探春響應: 我最喜芭蕉, 就稱 “蕉下客” 罷. 黛玉一聽, 笑了: 你們快牽了他去, 燉了脯子吃酒. 幾個意思? 無人聽懂. 還得黛玉解惑: 莊子雲 “蕉葉覆鹿”, 他自稱 “蕉下客”, 可不是一隻鹿了? 快做了鹿脯來. 原來如此! 黛玉取笑探春是一隻鹿, 眾人回過神來, 哈哈大笑.
還是同一條街, 當我追尋彌漫在空氣中的甜味兒, 步入一間叫 Treasure Landing 的糖果店時, 裏麵大玻璃瓶裝著, 一瓶一瓶花不棱登的糖果, 瞬間讓我墜入秋天的童話. 水月縹緲之中, 瞥見普希金的詩: 如今我的理想是家庭主婦 / 我的願望是平靜的生活 / 還有一大炒鍋湯. 日瓦戈醫生回複: 別睡去, 別睡去, 藝術家, 不要沉入夢鄉. 打個盹兒, 但聽愛玲說: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 爬滿了虱子. 愛情是浮雲. 誌摩回應她: 沒有浮雲的天空, 又怎麽可能有夢?
在糖果店睡了一覺, 我走出來, 走出 True Aromatherapy, 走出古香古色的蘭裏堡, 卻走不出順哥的天問: 文學在哪兒? 他興許能夠掀開這層麵紗, 笨笨如我, 張口結舌, 然而, 鈴蘭長袖善舞擅出考題, 擬寫了一道非醫學性的多選題, 如下:
文學在哪兒?
A. 漏空的大腦裏
B. 靈魂的藥房裏
C. 繁花的花蕊裏
D. 核桃的仁兒裏
E. 凡高的畫畫裏
F. 悲憫的樂章裏
Where is literature found?
A. In a leaked empty brain
B. In pharmacies of the soul
C. In pistils of blooming flowers
D. In kernels of walnuts
E. In Van Gogh’s paintings
F. In the music of compass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