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二十,火車到站。來自多倫多的下車後,去美國的上車。近十一點。過橋,邊關檢查,查人,查包。排一列,一條狗,逐
個聞。驗護照簽證。竟。轉去一廳,等。十二點多,上車。又等近二十分鍾,車開。
沿途,廠房連廠房,倉庫接倉庫,都不大。一副隨時可以拆了,隨時可以擴建的甩樣。到處,散索索。回想地中海,改建個啥,想都不敢想。世遺,把現實也搞成遺產了。
車位寬闊。放下椅,近於床。眯著,窗前的灌木林,屋子,河湖,糊塌塌一片地搗漿糊,睡過去,又像醒著。
一時起意的出發,就遇上兒子出差可讓住上一周的良機,還有識路極靈的老婆,加上個老熟了的電腦代小姑娘一側,老爽了地隨著車輪,紐約去,去紐約。
啥啥,都散了,什麽什麽,都沒了上限也沒了下限,枯林敗枝竟看得挺逗,根本就沒個看頭的城鎮村落,也看得浮想聯翩。歲月當書,卷起來查看的感覺,並不“百年多病獨登台”,倒是很像早起用心寫篇小楷,純自顧自地照著自己覺得合適地寫。
長途,多見的是普通,鎮,村,民居,道路,樹林。早年學農,很不
理解周圍的農戶怎麽活下去的。輪到自己謀生的時候,才知道,飯碗才是真正的景致。一個熟人,接到工錢高出不少的一個小鎮上的offer, 急忙前去,一住幾年。那鎮,半條街,銀行就是最大的商鋪。他那女兒身上看著看著添著鄉氣。
看著普通的一切在窗戶一片片地經過,是旅行裏自己的功課。幾年前,從鬧市搬到小鎮,看到了日子真真的樣。“周一至周六,做工,星期天安息”的教義,意味平平。置身其間,思不向遠,也不粘乎,自己所經曆的和沒經曆的,連起來,所有的變得深遠廣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