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 不反中醫,正如我不反算命。存在就是合理。
鈴蘭: 是這樣的, 很多病人的想法樸素, 目的明確, 能夠緩解其疼痛, 治愈疾病, 就滿意了. 作為個體, 他們未必關注東西方醫學的病因病機見解不一, 診治原則是否統一, 用藥劑量 / 療程 / 療效評判是否標準化.
DW: 中醫大拿也都是算命高手,扁鵲入虢之診,未見太子已知生死,張仲景觀才子王粲麵相,便斷言:二十年後落眉,半年後死亡 ……
鈴蘭: 扁鵲治好虢國太子的 “屍蹶” 病, 不是算命, 而是他診斷出太子病症是假死, 遂在太子頭頂的百會穴下針, 加上外敷內服湯藥, 結果將其救醒. 以前我在東莞聽過一個故事, 60 年代, 當地有近二百人吃了過量的山荔枝, 出現劇烈嘔吐, 腹痛, 腹瀉等中毒症狀, 當時采用常規的洗胃, 輸液, 注射抗膽堿藥物, 但人力物力醫療設備嚴重匱乏, 於是采用生甘草單味煎劑溫服, 其後全部治愈.
DW: 孫思邈有言:欲為大醫,須妙解陰陽、祿命、相法、周易 …… 合格的中醫天文地理無所不通,占卜星象無所不曉。
鈴蘭: 唐朝藥王孫思邈對醫生行為操守的論述 “凡大醫治病, 必當安神定誌, 無欲無求, 先發大慈惻隱之心, 誓願普救含靈之疾”, 與希波克拉底誓言, 有異曲同工之妙, 四條戒律: 對知識傳授者心存感激; 為服務對象謀利益, 做自己有能力做的事; 絕不利用職業便利做缺德乃至違法的事情; 嚴格保守秘密, 即尊重個人隱私, 謹護商業秘密.
DW: 西醫雖可以剖腹開胸,甚至改頭換麵,可西醫很多時候麵對疾病也隻能一聲長歎:sorry, I did my best.
鈴蘭: 與中醫的整體觀和以調求平的理念不同, 西醫從微觀出發, 診治皆客觀可靠, 說服力強, 優勢是杠杠的. 但由於采用純生物學觀點, 對社會, 環境和心理等影響人類健康重視不足, 自然存在局限性.
DW: 中醫,沒有不能治的病,中醫隻須辯症:風、熱、濕、燥、寒,或觀五行,調陰陽,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各種疑難雜症不在話下。天人合一之下,無所不包,核桃補腦,經血不通,乳汁不下,穿山甲通之見奇效。懷孕吃兔肉,生娃有兔唇;母豬屎,水和服之,可解一切毒……
鈴蘭: 此言差矣! 幾千年的岐黃之術有其孕育的沃土, 更有其時空的特定性. 以我們如今所處的狀態, 氣候, 生存環境, 生活水平, 精神文化層麵等等, 已揭示既往形成的醫術見解, 不可能都符合當代的實情. 中醫藥學對人體生理和病理的認識有較多的抽象思維和邏輯推理, 其局限性是顯而易見的. 你提及的母豬屎解一切毒, 乃糟粕, 糟透了. 不管那些 “毒” 指的是 “六淫之邪 “內傷七情”, 或現代醫學的病原微生物如細菌, 病毒, 抑或過高的血糖, 血脂, 尿酸, 胃酸.
DW: 不是中醫不好,是如今沒有好中醫。
鈴蘭: 那, 你說, 我們該看中醫呢, 還是不看中醫?
DW + 鈴蘭: 不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