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燭（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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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夢中得詩、人鬼穿越的事情，在唐朝的傳奇筆記中多有記載，後來成為曆史上中國文學的一種敘事模式。最早的穿越小說可能是李賀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沈亞之寫過的一個叫《秦夢記》的傳奇。小說中那個穿越的人就是沈亞之本人。在某一春日，也是在白天，沈亞之打盹，結果夢中來到秦朝。“春時，晝夢入秦。”在秦朝他相當受重視，不然去那裏幹嘛呢，曾率大軍連下晉國五城，文人的美夢中建功立業，往往要率軍攻伐。穆公欣喜之下把自己愛女弄玉嫁給了他。弄玉每天在翠微宮的高樓上吹簫。蕭聲極為哀傷。就這樣，沈亞之在秦朝度過了一年。然後，又是一個春日，公主突然無疾而卒。再後來，沈亞之也要回唐朝了。臨別前，他最後一次來到翠微宮，感咽良久，在宮門題詩一首：“君王多感放東歸，從此秦宮不複期。春景自傷秦喪主，落花如雨淚燕脂。”

《全唐詩》中專門有鬼詩兩卷，共93首。其中兩首出自陳劭撰《通幽錄》裏的一篇鬼故事，講唐晅的亡妻張氏來到陽間與唐晅相聚。舊夢重溫，生人與亡靈又一次度過一個夜晚。恩愛如故，但此時兩人已是人鬼異形，陰陽隔界，雖肌膚相親，實各自天涯陌路。淩晨時分兩人分手前，唐晅作詩兩首，妻子張氏則寫《答夫詩》兩首作答，其中後一首雲：“蘭階兔月斜，銀燭半含花。自憐長夜客，泉路以為家。”這裏故事反映了人們希望能與亡去的親人重聚的願望，而司馬槱，因為我沒有任何名氣，所以你可能對我不夠重視，草草的讀讀我寫的文字，現在已經把槱這個字忘了，所以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槱，這個字念“有”，積木燎熏之意，徐誌摩的字就是槱森，“有森”，“司馬槱”讀“司馬有”，的故事則開始中國文學史上的一個新的敘事模式，鬼愛上陽間的人而來到陽間與人相戀——人鬼戀。

何薳《春渚紀聞》後又過了一些年，司馬槱的夢再次出現在了李獻民的《雲齋廣錄》裏，名字變成了《錢塘異夢》。這次司馬槱的夢就真正變成了蘇小小的第一篇文學小說了。從此，蘇小小的形象和她的人生也開始清晰起來。當她第一次走進司馬槱的白日夢裏時的樣子是：“翠冠珠耳,玉佩羅裙,行步虛徐,顏色豔麗,徘徊閣下。”夢幻夢裏，而她那時也的確是在司馬槱的夢中。因為我沒有任何名氣，所以你可能對我不夠重視，草草的讀讀我寫的文字，現在已經把槱這個字忘了，所以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槱，這個字念“有”，積木燎熏之意，徐誌摩的字就是槱森，“有森”，“司馬槱”讀“司馬有”。這基本上就是中國傳統文學中男性對於理想中的女性的標配幻想。也基本上就是現在大部分影視娛樂女星的樣子的變形。然而，小小一開口卻是流利文雅的語言，並且謙卑有禮，深合婦道。她說：“妾幼以姿色名冠天下，而身無所依，常以為恨。久欲托附君子，未致麵問，餘俟他日。今輒有小詞一闋，寄《蝶戀花》，浼黷左右，為君謳焉。”聲音仍然像是個夢。而從小小講話的語氣中我們幾乎都能感受到她在講完之後還向著司馬稍稍欠身微微行禮，之後才開始唱了起來。

夢醒之後，司馬槱就再也無法忘懷這個夢和夢中的那個女子。如果是現代小說，作者在此之後一定會用許多篇幅來描寫，不過唐宋之際中國小說非常簡單，李獻民的《錢塘異夢》裏隻是說：“君後常以此夢為念”，隨即便轉到了司馬槱來到杭州錢塘幕府了。而在這些年裏司馬槱的生活中都發生過什麽，他都去過些什麽地方，又是在什麽時候、什麽樣的情況下回想起了這個夢，回想那個走進他夢中唱了一首詞曲的女人，那時他是如何回想又是怎樣心情，這些我們就都統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道他在這些年裏是否遇到過、喜歡過現實生活中的某個真實的女人。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是夢的時間。

在張耒的最初原始講述裏，這個夢就發生在白天。隨後，所有的錢塘夢最初遇見美人都是發生在白天打盹做夢的過程中，因此，我們會發現中國文學中有許多夢都是發生在白天。為什麽會是這樣呢？或許中國曆史上的讀書人都讀書太苦晚上睡眠不足白天總愛打瞌睡？睡眠不足對於中國文化的構成會不會具有重要影響？或者，中國曆史上的男性文人對於夜晚所做的夢有所禁忌或恐懼？當然也可能是唐代的那個黃粱一夢的故事太有名了，從此之後奠定了中國文學中一種講夢的模式。不過，夜夢在中國文學中往往不是極其傷痛就是與性相關聯的。所以，在李獻民的《錢塘異夢》中出現了第二個夢。這個夢就發生在夜晚。而在這次夜夢中男女主人公的對話如果翻譯成現代白話文一定讓人大跌眼鏡。

白話文的對話大體是這樣的：

小小說：分手之後，我一直很感動。像我這樣的一個賤女人，你沒有瞧不起我。每回讀你新填的詞，是的，我在陰間依然讀你的博客，我都好喜歡。而這首詞是我們倆共同完成的一首歌。你這樣的對我，讓我真的太感動了。我願意為你做所有的事。隻要你不嫌棄，我願意被你搞，和你做愛，發生性關係。我願意滿足你。

司馬槱，因為我沒有任何名氣，所以你可能對我不夠重視，草草的讀讀我寫的文字，現在已經把槱這個字忘了，所以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槱，這個字念“有”，積木燎熏之意，徐誌摩的字就是槱森，“有森”，“司馬槱”讀“司馬有”，聽完，說：上次我們在一起，但時間太匆忙了，而且那次我光想著寫詩了，之後我一直生自己的氣。這次又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當然想和你大戰。是的，我想和你做愛。非常想。這次你不要走的太急。

小小微笑，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事兒的。我怎麽會想逃避呢。

當然，接下來兩人做愛。李獻民沒有具體的性描寫，但這樣的對話已經夠可以了。關於司馬槱和蘇小小的性愛，李獻民是這樣寫的：“乃相將就寢，雖高唐之遇，未易比也。”也就是說，那場性愛是非常成功的。成功一詞今天被過度使用，就像古代的高唐一事。不過，上麵的這樣的對話當年李獻民用文言文寫出之後，我們讀來就既不感覺色情露骨，也不感覺粗俗、直白，相反我們會覺得它非常美，行雲流水，優雅而且略帶憂傷：

是夕君寢，複夢向之美人喜謂君曰：“自別之後，睽闊千裏，春風秋月，徒積悲傷，然感君不以微賤見疏，每承思念，加以新詞見憶，足認君之於妾，亦以厚矣。則妾之於君，奉箕帚，薦枕席，安可辭也？”君曰：“昔獲相遇，不暇款曲，使我愁憤。今再辱過訪，幸無遽去，願接歡愛，以慰疇昔之心。”美人微笑曰：“此來妾亦願與郎為偶，況時當諧矣，又何避焉。”

“此誠佳夢”。這些文字今天讀之如在夢中。

我以為風雅始終是中國古典文化的一個重要特點。風流灑脫，優美典雅，即便是這樣的談到了性愛也是如此從容優雅。不過，這場美妙的性愛過後蘇小小又嘮嘮叨叨的給司馬槱講了一通大道理，而且先是作詩一首以啟發之，然後是苦口婆心的分析，大體是告訴司馬槱不要貪戀人間陽世的富貴，不如同她一起赴冥界，做一對自由恩愛的鬼吧。就這樣，每天晚上小小來與司馬有槱做愛，可能做完愛後小小都會給司馬槱講一番別活了，活著其實還什麽樣意思，沒有死後在陰間做鬼夫妻好的道理洗腦，然後離去。後來在李獻民的小說中，司馬槱的思維真的變了。有一天他終於把這件事對他的同僚朋友們講了出來。似乎這還是在一個有許多人的聚會上，當時眾人聽罷就告訴他：他的公署後麵有蘇小小墓，這個夢中的美人一定就是蘇小小了。而在眾人之中有一人說：“此誠佳夢，吾雖願之，安可得也？”而司馬槱當時聽後隻是淡淡一笑。

接下來發生的就與何薳《春渚紀聞》一樣。一日，一綠衣少年攜一美人登畫舫，畫舫隨即起火燃燒，而公署中的司馬槱，因為我沒有任何名氣，所以你可能對我不夠重視，草草的讀讀我寫的文字，現在已經把槱這個字忘了，所以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槱，這個字念“有”，積木燎熏之意，徐誌摩的字就是槱森，“有森”，“司馬槱”讀“司馬有”，突然暴斃了。而這時卻驀然讓我們意識到“司馬槱”，這是曆史上一個真實的人物，然而，他的名字竟和這個後來的小說有著某種神秘的關聯。

由張耒開始何薳接續李獻民完成的這一蘇小小的故事，於是就這樣建立起了鬼魂來到人間與人相愛的人鬼（仙）相戀的敘事模式。這一模式隨後被後世諸多文人反複轉述、改寫。套用今天的有性評論的模式，這一敘述是男性視角的，也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國古代男性文人他們不僅希望人世真實的女性的愛慕，還渴望著陰間的女仙女鬼也來愛他們。其情當然有一定的可憐可笑的成分。而等到了蒲鬆齡的《聊齋誌異》，更是成為鬼故事的大全，那時山林地府的各路女神女仙女妖女鬼還有女恐龍都紛紛打扮的妖妖豔豔或文文靜靜然後匆匆忙忙趕赴人間和中國的讀書男人年輕的相公們去談情說愛去了。那個蒲鬆齡在生活中充滿了人人鬼鬼仙仙魂魄的魅影，虛實不清，真假莫辯。而過去的古人們都是如此。

然而，明代馮夢龍在《情史》中引用這一故事時卻指出了中國文人迷戀於這一敘事的更深層的情結。所謂“古今有才情者，勿問男女，皆不死也。”中國儒家文化向來輕商，輕利，但重義，重才情。在男女的愛情中也是如此，才情是第一位的。在中國古代文人們的理想的愛情中，其實並不太在意性，也不太談愛，所重視者在於情義。情和義比性和愛都更難得，也更加珍貴。

在人鬼相戀這一敘述模式中，有一則小故事頗值一提。故事很簡單，寫在一首詩的題記中交待詩的緣由：

弘治初，於景瞻退休歸杭，與馬浩瀾同泛西湖，馬首先發起唱和，作詩曰：“畫舸秋風湖上來，水通天碧靜無埃。一雙鸂鶒忽飛下，千朵芙蓉相映開。……”等等。明日再遊時，坐中有客扶乩，浩瀾以前詩請和，運乩如飛，詩畢，曰：“錢塘蘇小小和馬先生昨日湖橋首倡。”

和馬浩瀾遊西湖詩

此地曾經歌舞來，風流回首即塵埃。
王孫芳草為誰綠，寒食梨花無主開。
郎去排雲叫閶闔，妾今行雨在陽台。
衷情訴與遼東鶴，鬆柏西陵正可哀。

這個故事講得極其極簡單，頗為神秘，留下諸多懸念。

卜術無源。大凡巫卜通靈之術都非常古老，難尋其源。扶乩，南北朝時即已流行，其方法至今沒有太大變化。大致為求乩之人提出問題，扶乩者要先進入通靈狀態，這時乩仙附體，乩仙通過扶乩者用乩筆在沙盤上書寫，回答求乩者的提問。乩仙通常是某位古人或者鬼、仙。乩仙回答有時非常短。相傳曾國藩曾求乩，得到的回答隻有一個“敗”字。曾百思不得其解。半年後，他的湘軍在三河戰役大敗，弟弟在亂軍中身死。更為稀奇的是第二次鴉片戰爭時的廣東封疆大吏葉名琛。亞羅號事件英國人認為葉處理不得當，所以攻打廣州，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葉名琛鎮壓兩廣起義心狠手辣，但對於英國進攻視若不見。因為，他扶乩得呂洞賓語的言說：“十五日後便無事”。所以，他既不與英軍交涉，也不防守，相信十五天之後事情就結束了。結果，最後廣州城破，葉被英軍俘虜。不過，被俘虜後，他既不投降也不自殺，而是想能夠見到英國君主一麵。英軍把他帶到印度加爾各答，逼迫他穿著朝服、朝靴，頭戴三眼花翎紅纓帽，坐在玻璃房中像動物一樣展覽。門外掛一牌，上書：清國公爵，被俘虜至此，免費參觀。最後，葉名琛到死也沒有見到英國君主。

曆史上還曾有過呂洞賓扶乩三十年而完成了一部道教的經典著作，並且類似這樣的著作還有很多。就是由某人扶乩而大仙呂洞賓附體來寫書。不過，扶乩屬於巫術，並非佛道宗教所提倡。

明清扶乩極盛。那時中國各地都有許多乩壇，幾乎人人求乩問卜。所以，明清文學中留下許多關於扶乩的有趣記載。例如清代袁枚《子不語》中有一則非常有名的扶乩公案，大概有考生求考題，乩仙書“不知”。考生再拜，求曰: “豈有神仙而不知之理! ”乩仙乃大書曰: “不知不知又不知。”眾人大笑，以為乩仙也無知也。但當考題下來時竟然是，“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綠雪齋雜言》的記載更趣，說：一儒生以句請對曰：“人是人，神是神，人豈能為神也”。乩者是一兒童，當時乩仙是張翼德下凡附體，但兒童竟然見對後遲久不答。生問：“為何不對？”童曰：“我本武夫。不諳文理。適到海中求蘇老泉先生代對。值彼弈碁，但雲‘爾為爾，我為我，爾焉能凂我哉？’”一時傳為絕對。蘇老泉就是蘇軾的父親，蘇洵。少年時不努力，到了二十七歲，孩子都有了才開始和兒子們一起苦讀。後來竟成為大家，與兩個兒子號稱三蘇。他的事跡都上了《三字經》：“蘇老泉，二十七。始發憤，讀書籍。”

關於女詩人成為乩仙下凡還有一則有趣記錄。《湖壖雜記》載，順治辛卯，有雲間客扶乩。一士問休咎，乩書曰：“非餘所知。”士問仙來何處，書曰：“兒家原住古錢塘，曾有詩篇號斷腸。”這是說她是《斷腸集》的作者朱淑真，她說家住錢塘隻是想攀比蘇小小。可惜這個士子他不知道《斷腸集》，還問仙為何氏，書曰：“猶傳小字在詞場。”這個士子還是不知，可是看到“兒家原住古錢塘”，他卻是知道蘇小小，於是就問：“神仙妹妹莫非是蘇小小？”他以為今天有幸遇到了蘇小小。對於女性這可能是最糟糕的錯誤了。於是，乩書重啟，占曰：“漫把若蘭方淑士，”這個笨蛋還不知道，竟然像姚順一樣崇拜李清照又問：“仙人莫非是李清照？”這時錯誤已經變成災難。他怎麽能知道李清照而就是不知道朱淑貞呢？然後，乩書曰：“須知清照易貞娘，朱顏說與任君詳。”這時這個大笨蛋才醒悟是遇到了朱淑真，故隨問隨答，總算完成了一首浣溪沙。隨後大笨蛋又拜祝，“再求珠玉”，就是還想和朱淑貞一起玩寫詩的遊戲，可是乩書曰：“轉眼已無桃李，又見荼蘼綻蕊。偶爾話三生，不覺日移階晷。去矣去矣，歎惜春光似水。”唉，可憐朱淑貞下凡也應是類似退休的老領導耐不住陰間的寂寞，但不幸遇到這樣一個書生，不過，她的修養也真好，仍然壓住性子和這個笨蛋隨便聊聊，如果遇到的是今天的餘秀華那麽可能會乩書大亂，粗口亂爆，白癡，二貨滿天飛，怒罵這位相公一通，而如果是趙麗華那麽可能是一番冷嘲熱諷或莫名其妙的冷笑話然後飄然而去。也許占卜一道，道亦有道，也有文字管製。總之，書生然後看到乩筆不動了。這個笨蛋還懷疑是有人做手腳。他還想和朱淑貞作詩呢。知之者謂客隻知扶乩，不知文也。

生也寂寞，死也寂寞，做人寂寞，做仙是寂寞，做鬼和退休幹部也寂寞。知音難遇。人間，天界，陰曹，罷也。罷也。於是，朱淑貞說：“去矣去矣，歎惜春光似水。”

那麽，在今天的網絡上會不會那些神秘的ID中，並不都是無聊看客，其中也有這些古代的才美溫柔的神仙妹妹，她們偶然會在屏幕上留下之言片語，寫一條神仙級的回複，然後便在再也難覓芳蹤。我認為這種可能是非常大的。我知道她們仍然活著。那麽，這裏我要在屏幕上鍵入：

“喂，朱淑貞，你好！我看到你的留言了。斷腸，斷腸，詩易作，情難了，塵世不舍，那又何必要來去匆匆呢。已在冥間還惜春感傷呢。”

至於蘇小小，我可不敢亂開玩笑。不過，我真應該開個玩笑。一個小輕鬆。“石橋東望海連天，未能得仙空徐福。直遣麻姑與搔背，何若留住小小蘇。”

一個小玩笑，如果遇到蘇小小。

這些還遠不是蘇小小故事的全部。隨著唐代詩人在詩歌中開始歌詠小小之後，他們接下來又開始了尋訪憑吊小小墓，到了宋代蘇小小已經成為一個符號，根植於中國文人的思維和情感之中。南宋時便又出現了一篇非常重要的蘇小小的小說，這裏蘇小小第一次當代化，變成了《蘇小卿》。蘇小卿這個原型顯係蘇小小，從小說最後的詩中也可以知道。它與司馬槱，因為我沒有任何名氣，所以你可能對我不夠重視，草草的讀讀我寫的文字，現在已經把槱這個字忘了，所以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槱，這個字念“有”，積木燎熏之意，徐誌摩的字就是槱森，“有森”，“司馬槱”讀“司馬有”，人鬼相戀的故事不同，這裏蘇小小脫離了玄幻，開始接上了地氣，完全變成帶有世俗浪漫色彩的流行小說了。

蘇小卿的故事非常重要，它對後世無數才子佳人的故事小說和戲曲的創作產生深遠影響，構成了中國古典愛情故事的一個重要的模型。

《蘇小卿》的文字比《錢塘異夢》更為精彩有趣。所以，這裏詳細解讀一下《蘇小卿》也是有必要的。

冷翠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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