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網上有一個很不好的邏輯,即喜歡拿一個兩個別案例來給某國定性,比如跳舞的狼在網上找了幾個中國小孩隨地大小便的圖片就文縐縐地下了個結論:“幼童之隨地便溺,吾未見西國有之,怪哉!蓋開襠褲之遺風也。”可我隨便在網上找到幾個西人孩子和大人隨地便溺的圖片,他就不言語了。我估計他也知道自己結論下的太倉促了。
今天我也用這個不好的邏輯寫這樣的一個貼,還起了一個誇張的題目。就是希望善用這個邏輯的人能反駁我,也反思下這個邏輯。
中國人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無論是在網上還是網下,如今給我的印象似乎火氣都很大,很容易激動發脾氣。有時為一點點小事情也會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我尋思,也許和現在生活好了,吃太多容易上火的食品有關。
可最近看了個視頻講座,才知道我的想法完全不靠譜。視頻用公羊博弈來講明一個道理,也是一個生活經驗,即幸福感差的人更容易發火較真,而幸福感強的人比較謙和。我覺得確實很有道理。
我從知乎抄來一個公羊博弈理論的簡介供大家參考。
“一黑一紅兩隻羊過獨木橋,在橋中間相遇,相互僵持就都會掉到河裏淹死,必須要有一隻羊退讓才能通過,誰退讓?
現在我們給這兩隻羊再補上一些信息:黑羊得了絕症,一個星期就會死;紅羊身體健康、家庭幸福,請問哪隻羊讓步?
現在答案應該很明朗了,這就是公羊博弈的故事,然後我們得到一個結論:幸福讓,就是誰幸福,誰讓路。”
如果說中國人真的有多壞我是不同意的。我身邊的人,我的老同學、老同事、親戚朋友們及一些熟悉的網友,在我看來都是善良有涵養的人。可在生活中我卻經常碰到一些容易激動,喜歡吵架的人。
有一次我從北京轉機回紐約,那時還沒有新機場,安檢門前排了很長的大隊。站我前麵的是一拿著香港護照的中年女人,香港女人前麵則是個白人女人。我喜歡閑聊,問香港女人去哪,她說去加拿大。香港女人的普通話說的很好,我估計是大陸籍的香港人。這時一個中國老太太不聲不響地插到香港女人的前麵,站到隊伍裏。香港女人對老太太說:你怎麽不排隊呢?你看人家外國人都排隊,你讓外國人怎麽看啊?老太太沒搭理她,仍然站著沒動。香港女人見老太太不搭理她就有點生氣,說話變得不客氣了:請你到後麵排隊,不要這樣不文明,讓外國人笑話我們。
說實在話,這位香港女人雖然很在意外國人的看法和在外國人前的麵子,但話是沒錯的,也是占理的。我剛要問老太太要去哪,是不是一個人時,過來一個年齡大約三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氣勢洶洶地對香港女人吼道:我媽那麽大歲數了,你衝她喊什麽?外國人怎麽了,外國人愛怎麽看怎麽看,你願意當洋 奴是你的事。我當時都愣住了,這哪跟哪啊?不就是插隊這點事麽,怎麽還上升到洋 奴不洋 奴的高度了。我就對小夥子說,你母親年齡大了,讓她排我前麵吧。別火氣那麽大好嗎?小夥子似乎氣還沒消,氣哼哼地說:我最煩一些中國的假洋 鬼子看不起中國人的那種德行,在國外經常有這種裝 X的人。還沒待我答話,前麵那個白人女人突然抄著流利的標準話對小夥子吼起來:我在前麵聽半天了,你母親不排隊你還有理了,你有什麽資格侮辱別人。像你這樣的中國人才是真給中國丟臉呢。你橫什麽橫?小夥子大概沒想到被一個白人這樣搶白,憋了半天沒說話。那個香港女人倒是很懂事,對那小夥子說,大家都是中國人,你母親如果身體不好,我們也不是不同情達理,非得讓你母親排長隊。小夥子大概也覺得自己理虧,被白人女人搶白地沒了脾氣,沒再發火,帶著自己母親去後麵排隊了。
事後我想,這小夥子為啥這麽大火氣,明明自己沒理,還這麽大脾氣,一定是平時積累下很多怨恨沒有消化,可他和他媽媽拿的都是加拿大護照啊,難道加拿大也給他氣受了?轉念一想,也可能是和老婆打架了,所以心情不好,邪火無處撒,遇到點事就爆發了。
都說中國人這些年戾氣變重了,我感覺也是。在北京坐地鐵,經常碰到吵架和打架的,連女同胞都罵的那麽難聽。以前的北京可不是這樣,首善之都那不是浪得虛名的。
看現在網上的言論,滿眼都是愚、癡、瘋、狂、粗的語言,可謂斯文掃地。網絡語言不能說都是低俗的,但很大程度將中文的優雅給毀了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當然,還有另一種粗鄙,是藏在文雅的文字後麵的,我覺得這種擰巴的文字還不如那些粗言直語呢。我始終相信,言悖而出者,也悖而入。你對別人說了難聽的話,也會收到同樣難聽的話。
為了吸引眼球,加上網上隱身的特色,鍵盤 俠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將毒蛇用到極致。我想,這些人如果以真麵對人,是不會用這麽粗鄙又蠻橫的文字的。所以,人的兩種麵孔也屬於人的劣根性,這是人的特質,動物身上是沒有的。
所以,我說中國人愛生氣,其實是指一部分中國人愛生氣,或者說是那些幸福感差,挫折感重的人愛生氣。
如果觀察這個世界,火氣大的也不隻中國。可為啥世人火氣越來越大了呢,這真是個值得討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