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過去頗有點才華。而且他的才華表現不僅在文學上,甚至也表現在政論上。
什麽是才華? 才華是一個人把自己的世界用最真實的語言鮮明地表達出來。簡單地說,才華就是一個人真實自我的展現。
讓我們欣賞一篇他過去寫的文章(同時也附在後麵):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58832/201709/27736.html
從這篇文章,我們看到的是作者純真的心靈,一個有鮮明性格的真實的人。
不知從什麽時候,可能是因為生活所迫,或其他什麽所迫,他開始發表一些鸚鵡學舌,或複讀機式的宣傳文章,完全是另一幅明顯虛假的麵孔,例子就不用舉了,茶壇到處都充斥著他的垃圾。
難以想象和體會,他在捏著鼻子寫那些臭氣衝天的垃圾時,心底裏在經曆著什麽樣的痛苦。我們所能看到的是,他人本身開始變得越來越狂悖不堪,開始裝瘋賣傻。
他似乎是在用他行為的荒誕不經來暗示他不得不寫的文章的虛假和荒繆,以此減輕心靈上的痛苦。但也許他沒有估計到裝瘋可能會產生的嚴重後果。
正如許多小孩子學別人說話結巴,結果自己最後變成真正的無可挽回的結巴,許多,甚至我猜測大部分的瘋人的病都是從因為某種原因裝瘋開始的。
我猶豫過很久,非常不願意去揭穿一個可憐的人。但他最近的症狀開始變得嚴重,萬般無奈,我隻能在此提醒他了,希望不是為時已晚。
我不能理解的是那些同他一起起哄的人們,是無可救藥的愚蠢?還是別有用心的算計?
附:
郭文貴:比卡夫卡更荒誕的審判
閱讀卡夫卡的《審判》時,突然意識到郭文貴簡直就是卡夫卡小說的一個逆敘述,但是郭文貴的故事比卡夫卡的小說更荒誕,也更精彩。
《審判》中寫了一個小人物k,有一天突然被捕,被捕後卻仍然是自由的,於是他四處活動,搜集證據,要證明他是無罪的,他的確證明了自己沒有任何犯罪行為,但他的證明沒有任何作用,最後仍然被判處死刑。這是卡夫卡的一種基本的敘事方式,他一直用內容相互矛盾的敘述,不斷疊加,從而構建出一個荒誕的世界。在卡夫卡的另一部長篇小說《城堡》中,小人物k要進入一座城堡,去應聘做土地測量員,但被困在城外的小村莊裏,無法進入這座城堡。於是,他開始想各種辦法,和村裏的各種人接觸,試圖進入這座城堡。
卡夫卡無疑是天才的。他在那個時代就意識到了現代社會對於個體的冷酷性與殘忍性。個體在體製內是完全無力的,無法擺脫體製加諸於的悲劇性的命運。而個體對於體製的無力又導致了體製的運行最終走上荒謬的軌道。瓦爾特·延斯曾這樣評論:“在還沒有奧斯維辛時,卡夫卡已經在奧斯維辛中了”。然而,郭文貴今天以非常現代的方式,翻轉了卡夫卡的小說,導演出比卡夫卡的小說更加精彩的視頻大劇。
郭文貴事件的本質,在我看來,是一個個體在成功逃離體製後,企圖以自己手中的證據,憑借所謂正義和人性,對體製進行一場道德審判,以引發體製內出現他所希望的改變。他的曝光因為無法收獲預期效果而不斷升級,以致達到了齷齪和令人震驚的地步,但體製仍然沉默,無動於衷,仿佛郭根本就不存在。而郭的審判迅速轉變成了又一場全民狂歡的鬧劇,一個大眾的娛樂節目。這可能是卡夫卡想都不會想到的。
郭文貴為什麽敢以一介草民的身份公然挑戰一個嚴酷的體製呢?當然,內在原因可能更複雜,但一個關鍵是他來到了美國,而在美國有一種與中國不同的,西方式的社會製度。那麽,西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一種社會製度呢?這就是郭文貴事件映照出的卡夫卡小說中一個沒有被人認識到的意義,即盡管在卡夫卡的筆下那個世界是殘酷的,在那個體製內小人物的命運是注定的悲劇,但在卡夫卡的世界中,那些小人物始終在行動著,雖然他們注定要失敗,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放棄努力,沒有選擇醉生夢死聽天由命,這使得他們的生存仍然擁有尊嚴。正是因為有無數這樣的k,西方社會才可能在今天建立起這樣的社會製度。無論你喜歡不喜歡,無論它有什麽樣的缺點,至少今天郭文貴在世界上有一個可以容納他的地方,在這裏他可以向全世界發出他的聲音。
但是郭所麵臨的這個真實的世界又遠比卡夫卡筆下的城堡要複雜要殘酷。從一方麵來看,卡夫卡筆下的世界,用我們中國人的眼光來看,就已經夠幸福的啦。那些k們居然擁有一點點自由,仍然可以行動,可以發出聲音,看一看前不久的劉曉波,他雖然已經世界聞名,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但仍然在體製內悄無聲息的消失,他無法抗議,在這裏他變得根本不存在。這就是我在一篇文章中為什麽說這樣對待劉曉波是極其殘酷的,這是精神上的焚燒爐,是更有效更現代的精神上的奧斯維辛。
從另一方麵來看,今天的網絡時代和高科技技術使得郭文貴可以攜帶著重要的資料逃走,並向全世界發出聲音,但同樣是高技術又使得今天的社會得到固化,在體製內個體反抗社會、改變社會的可能性幾乎全部喪失。最終,在這樣的網絡裏,每個人都會變成一輛共享單車,被隨時監測,完全控製。其實,在高技術,高信息化的條件下,專製會更有效。
*
郭文貴的那些爆料在現代一個正常的文明社會裏,已經是非常的駭人聽聞了,不僅涉及巨額資金的貪汙,還真名實姓的涉及到個人隱身的小手,肛裂,泡棗,和子宮摘除,甚至已經到了係統性的活體器官摘除,殺人,謀殺,製造空難,這幾乎觸及到人性的底線。我們可以設想,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美國,文貴郭一旦爆出這樣的料,可能人身反而安全了,即便他在俄羅斯爆料,那接下來在美國肯定會激起強烈的調查事實真相的呼聲,最終要麽讓謠言製造者承擔法律責任,要麽讓邪惡受到公平的審判,讓爆料者成為英雄。可是,當在我們中國人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甚至沒有人會出來呼籲調查真相追究責任。因為,除了地球人,全中國的人都知道,這個提議有多可笑。我們每一個個體,其實是非常無力的。而這本身不就是一個卡夫卡式的悖論嗎!這樣的荒誕最終導致的悲劇就是:
我們這個民族可以把這樣沉重的事情變成了一件輕鬆的娛樂。也隻能把它變成一種娛樂和談資。
這一次在真實的生活中,一群男女達官顯貴赤身裸體走過大街,遠處的群眾已經狂熱了,大叫大笑著他們的裸體,而近處的群眾一片沉默,都表情認真而且敬仰的接受著檢閱,而那些在喧鬧中裸體男女們仍然走的鄭重其事,不時還會轉向近處的人群揮手致意。但是,可能他們的手上沾著鮮血。在這個國家裏,是一個*****但不要臉的時代。
而我們在這件事情中另一個不幸的地方在於,其它的國家麵對這樣的事情也都保持沉默。今天的世界仍然隻有國家利益。今天如果郭逃到了英國,甚至可能會被遣送回大陸,迫於大陸巨大的壓力,而壓力就是取消一些貸款和合同。但是,它們比正義和公正,比其他國家的人的生命和人權更重要。那麽,十年二十年之後的郭文貴們很可能會發現,那時,他們已無處可逃了。
我相信,隻要還有國家,還有愛國主義,就不會有真正的普世的公理與正義。而利益之爭的極端化,依然會將人類推向毀滅。
*
今天,當郭文貴逃出城堡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時,一定十分得意。他沒有意識到其實他既逃出了城堡,又仍然還在城堡之中。而每當這種事情發生時,我們就會又一次看到群眾的真實的麵貌,在這裏群眾並不是實現社會正義的一種力量,隻是看熱鬧的一群吃瓜群眾,而且他們既瘋狂又無聊,既殘忍又原始,數量巨大。當郭文貴一拋出小手、肛裂和泡棗之後,瘋狂的群眾就沸騰了。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事情的真假他們並不關心。在曆史上,真正的悲劇都是群眾親手來完成的。即在這裏k本人就是那個逮捕他的警察,也是宣判他的法官。而悲劇發生時,總是那些女性的受害者受到的傷害更加深重。
任何製度都不是根本性的,根本在於人的素質的普遍提高。如果,美國有10億中國人,就會變成中國。而今天,我們正變回過去。
任何社會,其實在根本上,仍然不是由群眾決定和推動的。它仍然依賴於一個精英或者知識分子的階層去推動塑造群眾。但是,今天中國的問題在於,一方麵,從曆史上,中國一直缺失一個強有力的,有獨立人格和獨立思想的,反權威的,有執著的行動力的知識分子階層;另一方麵,今天世界已經進入了一個全麵的市場經濟,消費時代。在這個時代裏,資本意誌正取代知識分子階層,成為塑造社會和社會中個體的唯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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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娛樂中,我們沒有什麽值得榮耀的。至少它使我們這些中國人在世界的麵前,沒有什麽尊嚴可談,相當可憐。這樣的鬧劇多了,也沒有人會再同情我們。中國這樣的模式就是世界的未來嗎?我認為也是有可能的。我並不認為將今天的中國和當年的德國進行類比很恰當,盡管有很多類似之處,但從曆史來看,中國一向缺乏侵略性,而中國人消化苦難,而非輸出,或轉化,的能力是驚人的。所以,如果沒有外族侵略,或者糧食危機,或者內部上層利益衝突失衡火並,中國崩潰的可能幾乎不存在。而且我們並不要什麽個體意識的醒覺,人的尊嚴,權力和自由,因此,生存成本可能是世界最低的。那麽在今天的充分發達的生產力和高技術時代,完全可以使我們過上像那些曆史電視劇裏,中國人最美好的幸福生活了。在浩蕩的皇恩之下,我們有錢了,有樂子,身體健康,能多活幾年,就足夠了。這就是我們的中國夢。
而郭文貴可能是一個標誌,最後的一次審判。在這之後,中國夢就會變成世界夢。因為,中國模式在製造財富的能力上是驚人的。至少在安逸的生活裏,金錢和財富對於人類的吸引,遠大於自由和尊嚴。到了那時,郭文貴們就真的離不開這座城堡了。
立
2017-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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