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智慧與聰明的差別。
聖賢與世俗的差別。
在世俗思維層麵,是邏輯統治,東方西方都一樣。而西方發展出了精密的邏輯學(中國沒有邏輯學,但不是沒有邏輯),凡理論講求體係。這是西方的優勢。
就是因為邏輯太嚴密了,西方思維的優勢就被邏輯圈住了,很難走出去(不是走不出去,也不是沒有人能走出去,而是整體上更難)。
中國世俗思維也一樣遵循邏輯。但漢語有這樣的基礎,如果母語是漢語的人願意,他就更容易理解邏輯的限製。當然,這也不等於中國人更願意。
近代以來,中國人把西方研究抽象本質的metaphysics 譯為形而上學,譯得挺妙。但是不十分準確。因為這種學問無論在對象上還是研究方法上都沒有超出具體事物(形):如果說顏色形狀是視覺的形,聲音是聽覺的形,那麽抽象的道理就是思維的形。metaphysics 妥妥地就是順著思維的形的發展出來的學問,明明就是“形而下”,怎麽能叫“形而上”?
這種不準確的翻譯影響很大。今天的中國人都把抽象與具體的差別看作形上形下的差別,幾乎沒有能力理解形上形下本來的意思了。
形而上,就是自形而上,超越形(包括思維邏輯)的限製。形而下,就是自形而下,順應形的規律。這個道理,易經中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
隻是世俗思維被邏輯控製,沒有辦法想象沒有“形”會是什麽樣子,於是胡亂附會猜測。把形而上等同於“抽象”“本源”之類的遵循邏輯規律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