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文革的那段曆史,我的信息來自於文字和影視,有些直說是創作,有些號稱紀實。有中文的,也有不是中文的。
最早跟人直接談論這個話題,想想也有8,9年了。當時我們老三剛來,我休產假閑得無聊天天跟人在微信群裏打嘴仗過癮,真是殺到天昏地暗——現在想起來都笑。
有個家夥突然說,他爸爸說了,小心表亂說話,形式不大妙,說不定有二次文革。
人都有年輕氣盛無知加無畏的時候嘛,我第一個衝出來,扯!還1,2,3,4,5了一通。
然後他們嘲笑我遠離中國國情,更扯。
然後呢,出了件小事,嚇我一哆嗦。
我有一個好到能穿同一條褲子的死黨,畢業後我遠走他鄉追尋我的自由世界,她在大學裏慢慢做到教授,嗯,教數學係的統計課。這個家夥也是管不住自己的,上課的時候呢,不知怎麽就說到日本的科研,然後,順嘴誇了兩句。然後,被學生舉報了!
大學二年級的學生。
我死黨,不僅被基層組織談話,而且還鬧得很大,被當典型了。
以我對她的了解,我相信她如果當時知道是誰,能拿刀上門捅了人家。
文革,官方肯承認的,是1966-1976。十年——希望我沒弄錯啊。
但是具體的時月日呢,標誌性事件呢——我的一張大字報?白卷先生?天安門接見?還是人民日報的某一個社論,說,嗯。我們今天開始XX了!
不是的,以我有限的人生經驗,我是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從0到1的過程的,無論文史類研究人員如何定義。溫水煮青蛙,怕的是那個醞釀期,其實嘎嘣那一下,從有氣到沒氣,是必然,不會有第二個OPTION。
所以,如果我年輕的時候,被問到這個問題,我會說,不知道,不會吧。今天的我呢,會給出另外一個方向的答案。
知識,技術這些,在人類曆史上是可以積累的,今天的COVID19和100年前的西班牙流感就是很好的例子,當時,意大利人的記載是,死屍象LASAGNE一樣一層一層摞到車上被運走。
群體智慧,可以積累,但是不一定會積累。積累的前提條件,是群體在某些題目上有共識,有一定的自由空可以反複討論,證實再證偽,證左再證右,證利再證弊——如果沒有這個空間,犯同樣的錯誤,太容易了。這和個體其實是一樣的,基本上我相信,人犯同樣錯誤的概率,遠遠大於犯一次錯誤就能徹底改掉的概率——決心嘛,可以下,會不會起作用?不知道,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