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
在相鄰的兩座山之間,肯定有山穀
哪怕是移動的。是否有橋梁取決於有沒有流水
有,那一定是一條喂養孤獨
悲傷的河流。但倘若一座山是帝國主義
另一座是封建主義
——假設第三座官僚資本主義被愚公移走了
那麽在山穀流淌的就隻能是革命洪流
它滾滾向前,摧枯拉朽
衝垮所有用侵略剝削搭建的橋梁
選擇
既然海棠樹上依然長不出海棠花
既然你不願先被關心
再被關門,那就在愛情被拒絕
和事業被打壓之間,或火中取栗
和竹籃打水之間任選一個
難道你會選擇在紙牌屋裏打紙牌
我知道你對陽謀權勢不感興趣
說實在的,我寧可聽你說
假如你是風,你不願做運動前的風暴
你要做果園裏的風
一旦把門推開,便再也關不上
根本不考慮有沒有海棠花
也不考慮在哪裏打紙牌
那時
暴走的暴徒偷走南瓜廟的南瓜
在狂賭之後狂歡,醉眼迷蒙
從黑夜居住的地方
那個思想的死角,集體拐上盲點
那時砍下樹木的腦袋
遠遠看去像太陽。罪惡吸收陽光
產生光合作用,瘋狂生長
那時每個黑晝白夜
革命既是播種機,也是割草機
被解放的人希望再次獲得解放
搭錯車
他們匆匆忙忙趕到北站
卻搭錯了車。播音員保持沉默
那是一列來自封建社會的火車
他們將被送到曆史的另一邊
沿途有看似美好的風光
他們當中沒有人研究曆史
有一人知道曆史像裱子可以任人打扮
但他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
那些錯過的人有福了
成長
孤獨如煙,不時抽一口
他的世界嫋嫋,彌漫
那時他渴望和高僧探討靈魂問題
有趣,催促自己成長
他四處尋訪。一次來到偏遠的寺廟
寶殿內佛像被搗毀,牆上殘留偉人的語錄
一位老僧坐在蒲團上
手持念珠,口裏念念有詞
他的成長經曆了煙、酒精、影子和詩
現在他長成一棵紫杉
每天麵對一汪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