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茶花開得特別的旺盛。那一年我似乎對它們特別的關注。或許是因為距離的緣故。那時是初夏了,我常坐在前院的走廊藤椅上寫字。
庭院的茶花有三個品種,四棵開花的樹還有一株小樹苗。它們花色有大紅,粉紅,彩紅。花季延續幾個月,有的年份旺盛,有的年份寡淡。茶花開放時,花瓣如碗,端莊高雅。蜂鳥喜愛紅色,這裏又處於山區,所以那時見到蜂鳥采集花蜜就在情理之中了。
已轉入了最愜意的清晨時分。早上醒開,就感到暖和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著。7點半過後下床,打開了百葉窗。匆匆望了一眼窗外的春色,再轉過身一看,清晨的陽光已打在了床頭,那裏漆過的木板頓時光亮溢彩了起來。我愣了一下,靠在床頭想著:不知太陽在天邊的哪個角度了?地球的自轉呢?它們的互動?正胡亂想著,那裏的陽光也漸漸地下移,跑到了枕頭上。
這兩天看到了一種米棕雜紋的鳥在樹梢頂處停靠。它的出現不是悄無聲息地,最初讓我覺察的是它的叫聲,它的嗓音有點嘶啞,音調急促,氣息象是抵住舌口爆發出的淒厲聲。它的動作敏捷,起飛行雙翼象是掃過一番,帶著衝勁。它們的短期動作飛躍不是一個枝條間的距離,往往一個動作的飛躍就從一顆大樹到了另外的一顆大樹。這是一種行動迅速的鳥。比起婉轉啼叫的小型的雀鳥,它們顯得性情不溫和。但我高興的是看到因為樹葉的逐漸繁茂而吸引到了鳥類的棲息。這種觀察是有趣的。
再一次看到時,它正在車子斜上方的樹枝上駐足觀望。我剛拿出手機想拍照,一眨眼的功夫它就飛走了找不到蹤影,隻有幾聲叫聲在空中回響。我突然意識到,它的叫是呼叫同伴吧。我不能確定。它們是否是那一種在人們狩獵時常被打獵的對象?
去年的年末,在新家街道散步時見過一種類似形態的鳥,不過當時並未聽到鳴叫聲。反而那時它安靜地在一棵並不高大的樹木光禿的一根枝條上棲息。那天天色灰暗,彌漫著冬日的迷蒙。J 說它是hawk.
午後去了一趟新家,沿途經過了冬季時看到那隻鳥的街道。那裏有幾棵樹開花了,繁白如雪,綴滿枝頭。那種花色讓我想起了梨花,也讓我想起了記憶中的童年。有一年就是站在外公老屋側院的一棵大樹下,抬頭望著枝條的梨花愣愣地出神,突然一陣風吹過,梨花飛舞。那種美,那個瞬間,一輩子都忘不了。
難以說清那是否是最初美感的觸動。我對J仔細地解釋過那種感受,並問她最初大自然美的觸動是什麽時候。她說了在她12,3歲的年紀,有一次坐在校車上,風吹動沿途的一個風景,她突然萌生了夢幻般的的美感。
許會計師都認識20多年了。雖一年見兩次也算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了。世事變遷,那時是我與Z一起去辦公室,後來各去各的。他倒是幾十年不變,辦公室人員還是那位女士,也沒問過是否是家人,想必是太太吧。前幾年突然明顯感覺他上了年紀,想必他對我更是一番觸目驚心的感歎。那次我開玩笑說道,一年一次的問候啊。他靦腆地笑了,點點頭。辦公室女士倒是健談了,這兩年都是她接待著。
最初在那城市住過,後來越搬越遠。
高速走40分鍾對我來說是出遠門了。或許也是一種理由,每一年一次的故地重遊,即使是開著車緩緩地在城市街道路過,也算是一種回顧。沒有過多的感慨,隻有如時光流逝般淡淡地思緒,在沿途的視線中進來又出去。
四月的第一天,前院高山上的綠意還是盎然。最高的岩石峰還是一年四季不變的模樣,當然冬天雪季來臨時覆蓋的變化不算其中。
這是午後5點鍾,陽光已淡。這時樹梢間熱鬧了起來,鳥兒鳴叫聲此起彼伏。不知何處找尋。或許已被片片新葉漸漸覆蓋的枝條間難以找尋到它們的影跡了。總之我已習慣了春天的鳴唱,它們象是靜謐時光裏的時鍾,及悄然移動的秒針。
前院的小株梧桐樹的枝條尾端終於萌出了芽孢,伴隨著點點的綠意生動了起來。
我赤足站在車庫前的水泥地麵上,一邊敲打著字。
一隻飛鳥正越過人家的屋頂往山那邊飛去。
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隻狗從街道草坪上走過。
一個年輕男子騎著自行車路過。
遠處,夕陽的餘暉正灑在了山坡上。
一會鄰居莎麗也牽著她的小狗出去散步了。
第二天,還是一樣的溫度。上午去了一趟商場回來。午間午後,坐在炎熱的車裏,我補充著文字。或許再過幾天,我要轉入走廊,坐在藤椅上讀書寫字了。可是這裏是多好的地方觀察大自然奇妙的遇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