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二):小政府
賓州首府哈裏斯堡(Harrisburg)離我們很近,但入住賓州二十多年了,卻一直沒有去過,直到疫情發生。
距離哈裏斯堡有多近呢?那裏有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先生,從州政府退休後,在我們這裏找到了華人歸宿。他參加我們這裏每月一次的交誼舞,每月兩次的合唱練習,和不定期的攝影演講、座談和朋友的私人聚會。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他每周來我們這裏一趟,純粹為了娛樂。
疫情之前我們常常飛馳千裏萬裏周遊世界級風景名勝、度假勝地,而近在百裏的州府,卻視而不見。而現在,突然發現燈下黑,堂堂州府都沒有拜會,不成體統:如果你在一個地方住了二十年,肯定都不好意思說你還沒有進過省城。
不僅我自己,周圍的朋友也是如此。他們分享葛底斯堡(Gettysburg),阿米什(Amish)社區,好時(Hershey)公園的經曆,在周圍走一圈,就是不進哈裏斯堡。
說到這裏,不得不感歎一下美國的小政府、大社會。美國小政府很顯著,進入2020年,這一特征更加凸顯。
小政府肉眼看得見的是,首都小、各州首府小,和根本不知身在何處的郡縣、鄉鎮政府大樓。按人口計,華盛頓特區排名第二十位。絕大多數州府都是各州的小城市,而郡縣、鄉鎮政府大樓恐怕還不如本地私人豪宅的規模。
而肉眼看不見的是,政府的權力。我們熟知,美國三權分立,政府隻是三者之一。總統可以被彈劾,尼克鬆被彈劾聲浪嚇得屁股尿流,彈劾程序還沒有正式啟動就乖乖投降;克林頓雖然在彈劾中艱難地挺過來了,但落得個灰頭土臉,提早成為跛腳鴨。
除了觸法被彈劾,總統行使權力也備受掣肘。特總統想降息以維持經濟避免在第一任期衰退,但聯邦儲備銀行愛聽不聽。疫情以來,特總統關於防疫的行政命令,各州選擇性聽取執行。州長、大學校長公然叫板,總統也隻能拿減少聯邦資助來威脅。
特別令特總統尷尬的是,總統選舉他落敗,大聲呼籲為自己叫屈卻響應者寥寥。眾院攻擊他,參院圍觀他,媒體數落他,最可恨的是,最高法院將他的一紙訴求毫不猶豫、“啪”地一聲打了回去。據說,九人團還有三分之一是他親自任命的呢!
美國小政府幾天幾夜也議論不完,還是回到我們賓州的小政府哈裏斯堡,親眼目睹她的“小”吧。
從我家沿Turnpike西向,去哈裏斯堡的路基本上是州際高速,下高速便是城裏了。
哈裏斯堡坐落在薩河(Susquehanna River)河畔,是個隻有五萬人口的小城,按人口排位,在賓州才第十三位。
據考證,公園三千年前土族人就在這一帶聚散、交易。所以,小小哈裏斯堡也有上下五千年,隻是沒有留下瑪雅人一樣的石頭城堡,這五千年談不上有深度的文明,跟薩河一樣悠遠卻膚淺。
薩河在哈裏斯堡一帶的確很淺,河麵寬闊但河床膚淺。綠渚淺灘,處處可見。想象一下遠古時候,土著人從東岸趟水到西岸,又從西岸趟水回東岸,也是一種韻味,雖不如鹿群那般迅敏,和鵝群那般嫻雅。
今天的哈裏斯堡,從十八世紀初開始。老約翰˙哈裏斯,一個英國商人,在這裏安家落戶,後來獲贈幾百畝土地。小約翰˙哈裏斯於一甲子之後在這裏正式建鎮,那時美國已經立國八年。誕生不到二十年,就一躍成為賓州州府,應該是得益於其地理位置。
參觀了一下午(正值盛夏,日照時間很長),沒有啥引人入勝的觀光點。勉強有點特色的就是穿城而過的薩河和散落在河濱公園和匯集在國會大廈的雕塑。
薩河沿岸有上下兩條人行道,可以從不同高度北望河上一座又一座石拱橋。白雲悠悠、歲月悠悠。站在高處,向南眺望,薩河蜿蜒彎曲,消失在山巒之間。綠水悠悠、天地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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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斯葵漢娜(Susquehanna)河上的石拱橋 |
哈裏斯堡的雕塑很接地氣。印象裏,費城的政大樓的圓雕都是戰馬長嘯、利劍在手的將軍和其他名人,浮雕則是傳說神話還是聖經故事。哈裏斯堡的雕塑,直接反映平民生活,無論是散落在民宿坊間,還是立於廟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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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負擔:破碎的法律 | 仁愛與勞動:完善的法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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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
如果說還有別的特色的話,那就是十九世紀中葉,曾經是賓州的一個發展中心,鋼鐵、鐵路、和運河,在美國向西開發時,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以其五十萬人口的輻射地帶,間接說明了曾經的輝煌繁華。不過,我的預習功課沒做好,不然怎麽也要去美國第一家鋼鐵廠遺址(在鋼鎮Steelton)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