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姚順先生沒讓花菜MM拍S不是他命大,實在是她慧質蘭心,心存悲憫。
什麽”農民,都蠢樣,木木的,周遭破敗。“,什麽“我有農村親戚,見過他們的近照,想到,眼前一片黑古隆咚"……
不是來自農村,也沒有下過鄉,但農村還是去過的。
在我年幼時,不知怎麽家裏有了一戶農民朋友,是好交際的父親結識的,結識過程父親一定說過,但我已記憶模糊。但他們雞飛狗鬧的家,土屋邊的掛滿豆角茄子辣椒的菜地,還有總撲撲冒著熱氣的煮著豬食的大鍋……仿佛一下子到了眼前。
這一大家,夫婦加五個孩子,丈夫是生產大隊隊長,在家不管什麽事,很多時候都泡在隊上的副食加工作坊裏,從認識他家起,我家就沒斷過豆腐粉條,妻子強壯開朗精力旺盛,黑紅的臉總是掛著笑,當然也罵人,那罵的才叫潑辣,一嗓子能吼得凶巴巴的狗都蔫了,她要下地幹農活,又要操持家,真是活得風風火火,
大兒長女都是農民,老三老四在讀書,小五還未到上學年齡。
瑞蘭是老四長我兩歲,每次去她家就和她睡一個被窩,對,她家沒有床,是炕。每年暑假,我家兄妹都期待去他家住些日子,雖然跟著去打豬草摘菜摘果才知農活兒那裏是電影的浪漫,蚊叮蟲咬的,但還是要鬧著去的。另外就是每年過年,我們全家一定會被他們請去大吃大喝一整天。記得第一次去他們家過春節,招來左右鄰居一大群,對我們的身著都嘖嘖做評,那天我穿著兩件毛衣,我媽當場就讓我脫一件送給了瑞蘭。
我和瑞蘭的投緣也是我真的覺得她很好看,清麗的麵容纖秀的身材,而且她什麽話都喜歡告訴我,兩個小姑娘的友誼一直好些年後,在她要上高中時,她住到了我家,我媽覺得她不能再象她姐姐匆匆在農村嫁人生子,教育改變命運,爸爸請學校校長來家吃飯,然後瑞蘭就和我上了一個學校了。她在我家勤快愛幹淨,告訴我她最喜歡城市生活是能每周洗澡。隻是兩年後高考落榜,又補習一年,還是沒有考上大學。對於她落榜我父母極遺憾,分析原因不外乎是小學中學打的基礎不好光上高中來不及了。當然我沒告訴他們,有一天她問我看不看《少女之心》,在幾乎都要把那手抄本遞我時,馬上又紅著臉說,算啦,你別學壞了。當時的我覺得她沒專心學業,被少女之心誘的不安了。
故事最後還是傷感,她回家後馬上又來到城市,真正的來了。她嫁了一個因工傷一直娶不到妻的殘疾人,條件就是他所在的廠幫她上了城市戶口。那年,她如花似玉。
所以,當讀到姚順先生文字中對農村及農民的描述及感情,心裏很不舒服,………
其實,正煩著呢,公司繼前天出現第一例新冠後,今天又是一例。等著開會討論如何應對。掃下茶壇,看到花菜MM留言點看主帖,覺得自己應為瑞蘭和她一家人,為他們的家園,為他們的勤勞質樸,快樂悲涼……我應該寫點什麽。
**
的確,我們生長在不同的年代,經曆了不同的人生,看到的是各自眼中的真實。我實在不能去糾正你幾乎已成的信念,也為你那一代曾遭遇的苦痛而難過。
但還是想商榷:如果在先生眼中農民這個群體完全都已定式的唯一的是你所描述的形象是不是有失公允?比如,麵對落落大方說出自己來自農村的花菜MM,我們看到的是什麽呢?或能體會到的是什麽呢?
我文中也寫了一個秀美聰慧的農村姑娘,寫到最後她的出嫁竟傷感地心抽搐了一下。並不是說殘疾就低人一等,而是她為城市戶口而不是愛情的出嫁,是她用花樣年華去換城市人的身份。社會在什麽時候給了城裏人麵對農村人的如此的優越感?曾有大俠說過:優越感常常來自缺乏見識和缺少悲憫。震動為此句。
曾經這壇裏也有位大俠,名野狼嚎。他寫過一個鄉土小說係列,筆下的男女老少個個栩栩如生,在苦難中他們生命力鮮活而韌性濃烈的讓人難忘。我能讀到他對生長於那片土地的深深的情感。喜歡他眼中筆下的農村和農民。
先生隻是人生一段在農村做知青便有這些感慨,那麽,那些一輩子都身為農民的人,他們未必認同自己命運那麽不幸。或者,如果認定他們是如此不堪和不幸,那憑什麽領受這命運是他們而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