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美國的第一年,還算有點姿色。大概是從中國帶來的東方氣質還沒有完全退盡,不過自己是不甚自知的。春季入學,暑假上到新澤西準備轉學,順便打工。第二份紐約曼哈頓China Town職介所介紹的是外州(康州)的中餐館收銀,雖然是第一份的餐館工,但介紹人說沒有關係,那邊的人會教你的。就這樣我照指示乘什麽車到了什麽地方,然後餐館老闆來接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時真是無知無畏啊。老闆看上去挺斯文的、也挺年輕。老闆先把我帶到住地,把我安頓到二樓,是主臥對麵唯一的房間。老闆跟兒子住在主臥,臨走前提醒我注意鎖門,我有點震驚。
放下行李到了餐館才知道,隻有我一個女人。這間餐館主要是外賣,也有零星的三、四張小桌。我需要負責接電話記單、收銀、炸薯條、打包等等前臺的工作,也經常手忙腳亂,還好有一個能說英語可以接電話比我小的小哥哥阿Paul幫忙。説他是小哥哥,因爲總是他幫我的忙,而且他好像從來覺得他比我大,我也就不敢倚大賣大了。每天的生活非常規律,所有工作的人員都住老闆的別墅,其他人全住樓下。早上起來大家一起去餐館,晚上收工再一起囘宿舍。其他的員工都是從福建來的,老闆也算,不過他是第二代,在美國上了大學,自己不經常去餐館,對員工算仁慈。我也理解了老闆要我注意鎖門的提醒,工作之餘一般就待在房間。工作了兩周,大家都很熟了,尤其跟Paul,他會告訴我一些餐館各色人等的八卦,例如老闆離婚了,自己帶著一個還沒上小學的兒子。他現在的女朋友是原來的收銀,不再收銀了,也是離婚帶一個小孩子,現在就負責帶著兩個小朋友活動。
言歸正傳,上麵這一切都是鋪墊,雖然要寫也真的是可以發揮一大篇。兩周後,我要求休假,囘新澤西。我們是兩周一休,一次休兩天。當時在新澤西朋友幫忙帶著我去買了一輛二手車,我跟Paul說我下周一早上會開車過來,因爲沒有車真的是很不自由。老闆送我到接我的地方,然後我自己坐車回家。其實我當時還是一個開車新手,雖然拿了駕照,但是自己擁有車還隻是幾周的時間,真還沒什麽機會開。臨回去前Paul詳細告訴我要怎麽開車到餐館,我雖然說好,但在那個沒有GPS、隻能看地圖的年代,大概也隻能是銘記在心。
周一一大早,我開車出門,雖然還沒有自己一個人上高速的經驗,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按照指示開上高速,開到一個有toll bridge的指示前,整個人荒了神,不知道是要進去這個bridge,還是不要,之前Paul沒有告訴過我需要過一個買路橋啊。我看到有出口就拐了下去,拐進了出口的加油站。從車裏出來想找人問路,可是不知道要問誰。一個從加油站商店走出來的帥哥注意到了我的窘境,過來問我需要幫忙嗎,我就問到什麽地方去應該要怎麽走,他告訴我要從哪裏上去,然後再怎麽走。我道謝之後就照著他説的開走了,可是轉來轉去又轉了囘來,這高速讓我暈頭,我又回到了加油站。帥哥竟然還在那裏,看到我回來很驚奇,直接走過來問我怎麽了,我說我找不到路。這個帥哥是真的帥啊,跟電影裏的西部牛仔氣質類似,開著一輛白色皮卡,皮卡後很多工具。高大結實,完全不輸電影裏的男主角。他說他帶我上高速好了,讓我跟著他的車。我就跟著他的車上了高速,然後就自己朝前了。到了提示最後一個付費前的出口,我還是心裏不太確定,害怕走錯了白付路費,又下了高速。這次帥哥跟著我下來了,我已經記憶模糊了,就定格在一個飛沙的路上,他走過來,示意我放下車窗,然後俯下身來告訴我我又走錯了,應該要過那個買路橋。然後他用他那雙動人的眸子深情地看著我,說了一句“I wish to bring you home”,我一下局促,臉不禁有些泛紅,僵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到我的反應,停了一下,把頭伸進了我的車窗,然後在我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說“I'll let you go”,然後站直了身子,我立刻把窗戶関上了。然後停了一下,我把車開走了。。。
其實心裏一直有那個畫麵,還有些隱隱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