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日記節選

來源: LinMu 2020-03-23 04:07:32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1843 bytes)

正月初六(1月30日)

一個腦癱兒童,因父親隔離,隻能一人在家獨居五天,由此餓死。一場疫情,暴露出無數眾生相,暴露出中國各地官員的基本水準,更暴露出我們的社會疾病。這是比冠狀病毒更為惡劣更為持久的疾病。而且看不到治愈期。因為沒有醫生,也無人願治。

那些養尊處優、掉以輕心的專家,當他們輕率地告訴人們“人不傳人”“可防可控”這個結論時,他們就已經犯下滔天大罪。如果尚有良知,如果能看到那些正在受苦受難的百姓現狀,心裏應該會有負罪感吧?

按專家所說,到了正月十五,受感染該發病的人,差不多都發作了。那時候便是拐點。所以,我們再堅持一周吧。這周過後,感染者差不多都隔離了,未感染者便可走出家門,那就是自由的時候了,想來是這樣吧?

正月初七(1月31日)

我好多朋友都認識的一個人,省歌舞團的,病後一直在排隊等住院,在接到可以入院的通知時,剛剛去世。

就像武漢最慌亂的那兩三天裏,冷風冷雨。幾乎所有空空蕩蕩的馬路上,都有一個環衛工人在風雨中一絲不苟地掃地。看到他們,你會為自己的緊張不安感到慚愧,驀然間你就會鎮定下來。

正月初八(2月1日)

回想起來,最早告訴我們有此病毒傳染的,也是大哥。12月31日上午十點,大哥轉了篇文章,說“武漢疑出現不明原因肺炎”並注有括號“(SARS)”。之後大哥再度發出信息,確認此消息為真,並說國家衛健委專家已經抵達武漢。小哥有點吃驚,因為他就住在病情集中爆發的華南海鮮市場附近。很快我在同學群裏看到了華南海鮮市場和漢口中心醫院情況的視頻。於是立即轉發到自家群裏。並提醒小哥,出門戴口罩。二哥則認為,不必太緊張。政府不會封鎖信息,否則就太對不起老百姓了。我基本上跟二哥的想法差不多,覺得這麽大件事,政府不可能封鎖信息,不可能不讓百姓知道真相。

元月1日上午,大哥再次轉發了《武漢晚報》關於華南海鮮市場停業整頓的新聞。小哥仍說他們家附近沒什麽變化,大家該幹什麽還幹什麽。作為普通百姓,其實在這一天裏,我們已經高度重視這件事了。所提及的措施,與現在無異,即戴口罩,呆在家裏,不要出門。我相信其他武漢人跟我一樣,經曆過SARS那樣的恐慌後,誰都不會輕視這種消息。但是,官方的說法很快來了,它們來自專家的結論,概括起來是八個字:人不傳人,可控可防。大家立即都鬆了一口氣。

我之所以複盤上述,是因為今天早上看到一個對王廣發先生的專訪。王先生是第一批來漢專家。他講完“人不傳人,可防可控”後,自己就被感染了。我以為他多少會有點自責或是懊悔以及反思,哪怕這錯誤與他本人無關,是整個專家組的決定。但作為專家組成員之一,至少給了武漢人民一個輕率的結論。無論湖北武漢官方如何官僚無能,或是有多少人為顯盛世繁華刻意遮蓋,但作為醫者的王先生,在表述時,是不是可以更謹慎一些?而不是這麽斬釘截鐵?同時,王先生在元月16日即被感染,顯然此時已然得知病毒是“人可傳人”的。但我們並沒有聽到王先生及時修正自己此前所說的八個字,也未聽到他大聲疾呼人們警惕,卻一直等到三天後鍾南山院士來到武漢,才向人們道破真相。對此負有一定責任的王先生在訪談中卻沒有一絲愧疚,沒有一點歉意,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一份功勞。他說:“我要跑到武漢走馬觀花,要是不去病房,不去發熱門診,我也不會感染,反而進去以後,自己感染了,大家才知道這個疫情確實是嚴重了。”聽到這話,我真是無語了。看來王先生是不怕武漢人對他爆粗口的。國有大難,連皇帝偶爾都懂得發個“罪己詔”。王先生(包括專家組)呢?

正月初九(2月2日)

昨晚,陳村傳我一個視頻,是武漢一個年輕人拍下封城後每一天每一天的事。連續拍了好多天,我一口氣看完。真好。以後有機會見到這小夥子,一定送他幾本我的書,以表達我的敬意。還要告訴他,在某個寒冷而憂傷的夜晚,他的視頻鼓勵了我。

正月初十(2月3日)

再次強調:根據醫生們的說法,冠性肺病傳染力強,但隻要有正常的治療,死亡率並不高。在外省有機會得到治療的病人,也已證明了這個。武漢的死亡人數多,主要就是住不進醫院,輕症變重症,重症致死亡。加上隔離方式不對,居家隔離導致全家被感染,病人更多,才引發許多悲劇。醫生朋友說,如果早有措施,以武漢現有的床位,是完全可以讓重症病人都住進醫院的。但是前期亂了,人們恐懼,沒病也跑醫院,後麵就都亂了。

正月十一(2月4日)

想起SARS那年,三月,正是在SARS擴散而官方隱瞞的日子,廣州的同學要動一個大手術。我們幾十個大學同學從全國各地趕到廣州那個SARS最生猛的醫院去為他壯行(沒一個人戴口罩)。大家來回都坐的火車。之後事情被暴露,全國上下恐慌,我們人人都嚇得一身冷汗,紛然稱自己命大,沒被感染。而這次,我從元月初到元月18日,曾三次去兩家醫院看望動手術的同事。有兩次都沒戴口罩。現在想想,也是後怕,再一次覺得自己命大。

正月十二(2月5日)

下午看到一條消息,我覺得有點意思。除了開頭一句說的像官方媒體:“武漢抗疫攻堅戰已經打響了”。但內容還是頗有價值。我將它梳理了一下:1、將病人分成三級隔離。2、火神山醫院、雷神山醫院、定點醫院是一級,負責隔離和治療重症病人;3、已建和新建的共十一個方艙醫院為二級,負責隔離並治療輕症病人。4、酒店、黨校為三級,負責隔離疑似和密切接觸過病人的人群。5、這三部分人隔離後,全市全方位消毒殺菌。6、所有醫院恢複正常接診(曾經關停的其他門診馬上恢複)。7、其他行業也可以開始運行工作。8、當重症緩解為輕症時,即回到方艙,反之輕症如加重,就進定點醫院。根據病人病況隨時進行調整。以此類推,直到病患完全消失!

正月十三(2月6日)

今天政府還告示,所有人都要查體溫。人們也是一陣慌亂,害怕在查體溫中反而遭遇感染。但據我了解,隻是疑似者上門測體溫,其他人,電話自報給社區即可。所以,也不必人人自危。

剛剛寫完博客,便聽到李文亮醫生去世的消息。他是八位被訓誡的醫生之一,而且被感染到冠性肺炎。現在,全武漢市的人都在為他哭泣。心裏太難過了。

正月十四(2月7日)

疫情比先前預計得嚴重。傳染速度更是比人們想象得快。而其詭譎神秘的狀態,讓有經驗的醫生都捉摸不透。有些人明明已經好轉,突然間又急轉直下生命垂危。而有些人分明感染了,卻又什麽事都沒有。

受傷慘烈的其實還是醫護人員。他們是最早接觸到病毒患者的人。僅李文亮所在的中心醫院,死去的不是一個李文亮。我聽說已有三位醫生離世。

有一點點可以慶幸的是:大多被感染的醫護人員,多是在早期階段。唉,不是說好了“人不傳人”嗎?那時的醫生們怎麽可能把自己穿得像防化部隊?正是在被認為“人不傳人”的時間裏,同時也是湖北武漢忙開兩會、不準發負麵消息的時間裏,有諸多醫護人員被感染,殃及的還有他們的家人。醫生朋友說,重症幾乎都來自那一階段。但現在防護裝備齊全,受感染的醫護人員已經很少了。即使有,也多為輕症。他主動轉到了另一個話題,說後來越來越多的醫生被感染,大家也知道“人可傳人”,卻沒有人大聲說出來,因為不準說。他們不準說,難道我們就不說?我們做醫生的,自己也有責任。他直接拷問自己和自己的同行。我很佩服他在此時所作的反思。

剛才一個視頻,看到武漢市民開著8輛車,為李文亮送行。8字代表著受訓誡的八個人。

正月十五(2月8日)

今天元宵。原來以為到了今天,拐點能來,現在顯然沒有。抗疫戰還在持續。我們也還在堅持。既然閉門在家,那麽這幾天我也還會記錄。盡管寫一篇被刪一篇,但還是要寫。好多朋友打來電話,紛紛鼓勵,說不要停筆呀,我們支持你寫。也有朋友擔心我會很艱難,其實也沒有,跟朋友開玩笑說,以前地下黨那麽困難都把情報送出去了,現在網絡發達,一篇文章,自然是發得出的。

正月十六(2月9日)

早上,聽到一段錄音對話,像是一位調查員與殯葬館的一位女性員工的答問。該女性頭腦敏捷,思路清晰,言語幹脆,像極我小說《萬箭穿心》中的李寶莉。她講述他們的員工完全得不到休息,她自己也快崩潰。在憤怒地述說中,她點名大罵官僚,大罵狗官,真是罵得解氣。今天我已經看到兩個破口大罵的視頻了。

這一次災難,對於早期的感染者,不止是死亡,更多是絕望:是呼救無用,求醫無門,尋藥無著的絕望。病人太多,床位太少,醫院也猝不及防。剩下的,除了等死,又能如何?多少病者都一直以為歲月靜好,有病看醫,毫無死亡的心理準備,更無求醫不得的人生經驗。他們死前的痛苦和絕望感,比深淵更深。

親愛的網管們:有些話,你們還是得讓武漢人說出來。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我們都已經被封在這裏十多天了,見到那麽多的慘絕人事。如果連發泄一下痛苦都不準,連幾句牢騷或一點反思都不準,難道真想讓大家瘋掉?

正月十七(2月10日)

十六省以全包的方式,支援湖北十六市。武漢的醫護人員傷亡慘重,這我早已知道。勞累的已經不能持久戰的本地醫生,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正月十九(2月12日)

好幾個城市都派人前來支持武漢的各個殯葬館。支援者們全都亮開旗幟照相留念,然後貼到網上。來援人手不少,看得人不知所措,痛徹心扉,外加毛骨聳然。感謝他們的來援,但也很想說一句:不是所有的事,都適合大張旗鼓。不要嚇唬我們好不好?

同學群又冒出一個視頻。它讓人看了更加不適。某個方艙醫院裏,推測有領導視察吧?一群人站立著,幾十個,其中有官員,有醫護人員,大概也有病人。他們都戴著口罩,對著一個個躺在床上的病人們放聲歌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歌雖然人人會唱,但有必要非在病房裏這麽高歌嗎?

我還想說:什麽時候公務員們前去工作不舉旗幟不再合影留念,什麽時候領導視察沒人唱歌感恩,也沒人做戲表演,人們,你們才算懂得了基本常識,才算知道了什麽叫作務實。

正月二十(2月13日)

從昨晚起,悶了兩天的網絡,突然又活躍起來。長江日報以三篇魔魅式短文,瞬間刺激到諸多人的大腦皮層。看了它們,大家覺得自己似乎又有了活力。這活力來自想要罵人的心情。感謝長江日報,你們給憋悶的人們提供了一次暢快叫罵的機會。何況,李文亮去世後,上海的報紙都用頭版為他悼念,你們跟李文亮的醫院相隔不過咫尺,你們的版麵呢?估計很多武漢人都記著這筆賬,也憋著這口氣。當然了,話說回來,罵別的也不行,罵你們還不行嗎?睡一夜起來,想看看網管有沒有刪掉罵報紙的帖子。結果,居然沒有!倒是長報那篇文章,刪了。這倒讓人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今天有個消息,讓我很難過:畫家劉壽祥清晨去世。我的左鄰右舍都是畫家,所以,我也認識他。而更讓我心碎的,是我的醫生朋友傳來一張圖片。這讓前些天的悲愴感,再度狠狠襲來。照片上,是殯葬館扔得滿地的無主手機,而他們的主人全已化為灰燼。

確診人數今日成倍暴增,把所有關注者都嚇得一哆嗦。其實原因大家也心知肚明,專業術語說,這是存量。好在,呼天搶地求救命的視頻這兩天倒真沒見了。這一次,相信不是網管讓它們消失的。

援助物質也還在源源不斷地運到湖北。小哥晚上說,匹茲堡市向武漢捐贈了18萬隻醫用口罩,已通過中國國航班機運來。他們還計劃陸續安排更多的醫療物質。美國匹茲堡跟武漢是友好城市。

正月二十一(2月14日)

大多普通門診也已取消,這導致眼下生其他疾病的人,到了無處求醫的地步。昨天看到腫瘤醫院的癌症病人在哭訴。

如果說,將感染性強的冠性肺炎病人轉送到外省治療,外省人民或許不肯;那麽,把這些不傳染而必須留院治療的病人,征得雙方同意,用車送過去,外省人民應該不會有意見吧?下午聽說一個透析病人群裏,已經有兩個人死了。

正月二十二(2月15日)

今天的心情真是壞透了。淩晨,發現一個新浪微博名為“飛象網項立剛”的人,居然在我的記錄文字旁,配一張二手市場的手機照片,然後發微博認定這照片是我自己配發,判定我在造謠。我的記錄一直是純文字記錄,從沒有配過任何一張圖片。有人在留言中還向項先生提醒過這點,但他完全不加理睬。這樣狂妄自大地構陷人的事情還真少見。這是一個壯年男人,一個有著110萬粉絲的大V。說他沒腦子,有誰會信?趁我被封在城內、閉門不能外出的時候,趁我的微博被封,完全不能發聲的時候,來玩弄這一套動作,有點煞費苦心。而我,隻能通過微信發表聲明,今天朋友們幫我找了律師。

他的一些粉絲幾乎不分青紅皂白,在網上留言以及私信,對我破口大罵。一個叫徐浩東的年輕人,自稱搞攝影的武漢人,甚至給我寫長長的私信,滿是髒話粗口,叫囂要到我家來打人。究竟有什麽事讓他們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一個他們毫無了解的人有這樣意欲大卸八塊的刻骨之恨呢?難道他們自小接受的是教育不是真與善而是仇與恨?這些人,恐怕就是人們常說的腦殘吧。

今天的壞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一個叫柳凡的護士,初二還在上班,沒有任何防護,不幸被感染。這份感染,殃及全家:父母和弟弟,悉數病倒。她父母先行過世,昨天,她自己也去世了,隻剩弟弟一人還在搶救。下午,我的醫生朋友告訴我:她的弟弟,也走了。病毒將一個完滿家庭所有的生命,吞噬一盡。我很難過,心想,吞噬他們的,僅僅是病毒?

而更讓我難過的是:我的中學同學,我的多年同桌,也在昨日去世。

今天還學到一個詞:“流氓病毒”。專家說,這個病毒,很怪,很難掌控。其實流氓的何止是病毒。那些草菅人命,不在乎百姓死活的人;那些以捐贈之名弄到物質,然後倒手在網上叫賣的人;那些故意在電梯裏噴口水、在鄰家大門把手上吐唾液的人;那些半道攔劫醫院采購的急需醫療用品的人;當然,還有那些四處造謠構陷的人。

通過臨床,醫生得出經驗,認為:

1、目前病毒的毒性已明顯減弱;

2、愈後不會有後遺症,肺部不會纖維化;

3、新的感染者已是三代四代,基本都是輕症,治愈容易;

4、重症患者隻要能挺過呼吸窘迫期,基本都可救治過來。

正月二十三(2月16日)

醫生朋友說,疫情現在應該是控製住了。它的毒性越來越弱,隻是傳染性越來越強。

項立剛們的腦殘粉,他們留言批我說,難道火葬場沒有家屬?難道家屬不會收遺物?這叫人怎麽說呢?他們如果隻會按常態來理解災難,你就跟他講不清楚。

武漢現在是在災難之中。災難是什麽?災難不是讓你戴上口罩,關你幾天不讓出門,或是進小區必須通行證。災難是醫院的死亡證明單以前幾個月用一本,現在幾天就用完一本;災難是火葬場的運屍車,以前一車隻運一具屍體,且有棺材,現在是將屍體放進運屍袋,一車摞上幾個,一並拖走;災難是你家不是一個人死,而是一家人在幾天或半個月內,全部死光;災難是你拖著病體在寒風冷雨中四處奔走,試圖尋得一張可以收留你的病床,卻找不到;災難是你從清早在醫院排隊掛號,一直排到次日淩晨才能排到,有可能還沒有排到,你就轟然倒地;災難是你在家裏等待醫院的床位通知,而通知來時,你已斷氣;災難是重症病人送進醫院,如果他死了,進醫院的時刻就是跟家人訣別的時刻,彼此都永無相見之日。你以為死者在那樣的時候還有家人在殯葬館相送?還能留下他的遺物,甚至,死者還能擁有死的尊嚴?沒有了,死就是死了。拖走,然後立即燒掉。疫情的早期階段,沒有人手,沒有床位,醫護人員沒有防護設施,大麵積感染,火葬場人手不夠,拖屍車不夠,焚屍爐不夠,而屍體上帶著病毒,必須盡快燒掉。你們知道這些嗎?不是人們不盡職,而是災難來了,人們已經盡了全力,甚至超負荷,但卻無法做到噴子們所說的那些。歲月在災難中沒有靜好,隻有病人的死不甘心,隻有親屬的膽肝寸斷,隻有生者的向死而生。

正月二十四(2月17日)

最嚴管控命令已經下達:所有人都必須呆在家裏。

網上有人說,你成天就會記錄這些瑣細,為什麽不記錄解放軍進城,不記錄全國人民的關心和支持,不記錄火神山雷神山的偉大成就,不記錄英勇無畏前來援助的人們等等。其實,這話要我怎麽說呢?說記錄也是各有分工,他們聽不聽?吃菜也分大菜和小菜,不是嗎?全國那麽多官方媒體,那麽多網絡自媒體,他們每天都在記錄人們要求的這些。宏觀視角、疫情走向,英雄氣概、青春熱血等等,這樣的文章業已多如牛毛。

昨天的微信又遭刪除。無奈之中,還是無奈:封城記錄何處發,煙波江上使人愁。

正月二十五(2月18日)

醫生朋友今天給我打了一個漫長的電話,大概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提到疫情早期醫護人員的艱辛。因為這次,我們看到,一些醫護人員為了救人一命,甚至不管不顧,到網上呐喊。正是這些呐喊聲,才讓很多問題得以暴露,也才讓所有的援助物品得以直接進入醫院。很多人的生命,大概就是受益於這樣的呐喊,才有機會存活。醫生朋友還說,方艙醫院建得非常好。如果早點建,以最快的速度隔離,輕症轉為重症的人會減少很多,也就不會死這麽多的人。

前兩天寫護士“柳凡”一家去世的事(非常抱歉,她的名字是叫“柳帆”。當時就有兩個名字,不知哪個正確。我選擇了醫生朋友提供的。),又被人認定“造謠”。唉,經常,那些貌似辟謠的人,才是真正的造謠者。湖北電影製片廠的常凱,就是柳帆的弟弟。好像哪家媒體也寫到了。常凱的絕命書,極盡克製。但讀過的人,無不有錐心之痛。醫生朋友告訴我,他們姐弟一個隨母姓,一個隨父姓。父母都在醫界工作。

今天,特別想說一句放在心裏很久的話:中國的那些極左分子,基本上是禍國殃民式的存在。他們太想回到文革,太仇視改革開放。一切與他們觀點不同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成派結幫,對不與他們合作的人進行各種攻擊,一輪又一輪。用那種“灑向人間都是恨”的粗暴語言,甚至還有更為卑劣手段,低級到不可思議。隻是我特別不明白的是:任他們怎麽在網上胡說八道,顛倒黑白,卻從來沒有人會刪掉他們的帖子,也沒有人阻止他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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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跟帖: 

請問是你節選的嗎? -雪晶- 給 雪晶 發送悄悄話 雪晶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23/2020 postreply 08:51:34

是。日記太長了 -LinMu- 給 LinMu 發送悄悄話 LinMu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23/2020 postreply 15:33:53

謝謝! -米可- 給 米可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3/23/2020 postreply 19: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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