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故鄉武漢時疫爆發。雖遠隔重洋，對困於疫區的家人親友，頗感懸心。時疫肆虐之初，當局應對失措，貽誤防控良機，造成諸多混亂，局麵幾乎一度失控。網上更是鬧得沸沸揚揚，有自播的，有轉發的，有群聊的，各抒己見，反正也不交言論稅。
近日，我也拚湊了幾句話，擠進茶軒，扯了個閑。已經很久沒來品茶了，以前是常來，貼幾篇豆腐塊，打幾次醬油，還自嘲是“文啦OK”。記得還有一首打油詩：
文啦 OK 信口來
述古喻今指桑槐
不期斯世阿誰品
水自長流花自開
不好意思，最後一句有點自飄。然而興頭過後，水源枯竭，未見長流。卻又作怪，為何近日又突然冒泡了呢？因為急！
不妨先來回顧，在爆出武漢“吹哨人”不幸染疫去世後，一夜之間，各種言論，鋪天蓋地。什麽殺人的政權，邪惡的政策，愚蠢的製度，輿情之洶湧，實屬罕見。曆史上，利用小人物、小事件，來鼓動輿情，綁架道德，撕裂社會的例子，屢見不鮮。“吹哨人”事件的背後是否有推手，我無心也無力去追究，隻是擔心，如果學生果真上街，如果剛剛消停的香港亂局也在武漢街頭上演，致使疫情完全失控，那會怎麽辦？要命的是那個時間點，當時正趕在控製疫情的節骨眼，是點火，還是滅火？誰都有選擇的自由。我選擇了滅火，因為我有八十多歲的老母，我們夫婦兩邊有兄弟姊妹五個家庭幾十口人，都陷在疫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疫當前，我不願看到再出現亂局，不願看到疫情失控，不願看到家人遭殃。本著這一初衷，我寫了“時勢造‘英雄’”一文。隨後我又陸續上了幾個貼子，包括“鍾與瓶”和“莫須有”。
今早上班途中，坐火車上查看回貼，發現絕大多數茶友還是理解我的。我由衷地感謝所有惠顧貼子的茶友，謝謝所有的評論。許多回貼讓我腦洞大開，受教匪淺。我打算稍後把這些回貼匯編一下，貼在茶軒，借此向茶友們進一步討教。
頗感意外的是，我看到有隻猴子，也跳將出來，專開一貼，著意分析點評，倒也用心良苦，先謝了！這裏“猴子”的稱謂，並非不恭，隻是避免name calling，因為他的貼子也沒點我名。妙哉猴兒，洋洋灑灑，口若懸河，說了一大堆話。限於時間，我把自己想回複猴子的話，歸納成“三心二意”。至於其它，留待匯編茶友回貼時再論。
先說“二意”。第一個意思是，我是個政治素人，政治上菜鳥一枚。比如，我曾經粉過北美現任總統的前任，一直追他的演講，特別是他每年發表國情谘文，我會從頭至尾，一字不拉聽到底，癡迷得那叫——腎上腺素衝動，膠原蛋白燙臉。直到有一次，他訪問澳洲，與澳洲總理會見時談到，如果讓14億中國人都過上西方人的生活，都達到西方人的消費水平，那將是一場災難。盡管他的話也有幾分理性，但我還是覺得很受傷。從那以後，我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我觀察政治問題就是如此感情化，有點意氣用事。其實吧(借猴子的口氣)，我對政治不感興趣，我是搞工程的，在我給出engineering judgment之前，我隻看數據和事實，職業使然。
第二個意思，我沒有歌功頌德，沒唱誰的讚歌，甚至沒提執政黨，更沒去迎合上意。我倒是沒有否認中國現存的問題，主張善意的批評。另一方麵，我也不否認執政黨近幾十年來的所作所為，認為當前還沒有更好的黨派，能取而代之。古觀氣數，今看民心，執政黨民心尚存，氣數未盡。眼下想要大鬧天宮，恐怕比較費力。
再說三心，第一是本心。我本是中國人，中國是我的祖國。我把祖國比作母親，因為中國的土地哺育我長大，中華文化啟蒙我的心智；中國話是我的母語，中國字是我的文化基因；我長著一幅中國人的麵孔，身體裏流淌著中國人的血液；我家裏掛著中國風，我懷裏揣著中國胃……。——這就是我本心裏對祖國母親的感戴！順帶一句，我從沒提過“黨媽”，沒提過“父母官”，猴子莫憑自己的臆想，來無限引申，羅織話題。我對中國有情感，這是我的本心話。有人說“China is the real sick man of Asia”，有人把中國人比作病毒來歧視打罵，我就感到受傷害。我並不要求別人都像我一樣如此感受，但我也有尊重自己情緒和感受的自由。
第二是良心。昧著良心，大家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講話，那不叫真話，叫政治。我理解有些事沒有對錯，隻有立場的不同。同一時間，在中國是白天，在北美是黑夜。讓我不理解的是，比如昨天紐約時報頭條：The vice president will control all coronavirus messages from health officials。換上中國官員搞統一口徑，那就不行。CIA搞了幾十年的竊聽，“we lied, we cheated, we stole。” 換上華為設備(疑是)有後門，那就不行(聽到一則笑話，終於搞清楚華為受打壓的原因，因為華為老總和北美總統在富豪榜上排名不分仲伯，按總統先生的性子，非要把華為老總整下去不行)。讓我看不懂的還有，今兒玩通俄調查、明兒玩彈劾總統；我在台上時可以建牆，換你建就不行；你相信民選，我相信金錢(you cast your votes, I buy elections)；你經濟有起色了，我說哪是我當年的政策起了作用；你失業率下降了，我則說“we used to be all enslaved”；更別提第九上訴法庭的鬧劇。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合理雙標也好，政治清明也罷，見仁見智，言論自由。隻是靜室麵壁，良心可安？
第三是善心。世上本無完人，沒有諸葛亮，隻有臭皮匠。人都會犯錯，有錯就改，寬容一點，將心比心，善莫大耶。給犯錯的人戴罪立功的機會，秋後算賬又為何不可！
總之，我沒有任何政治訴求，隻有普通人的良知。我一打工糊口的，沒有什麽抱負，就是執念於歲月靜好。猴子有大鬧天宮的淩雲壯誌，我不攔著。但別在我這兒鬧，不要上綱上線，捕風捉影，恕我沒耐心陪玩。
其實吧(我好像已經著謎於這種口氣了)，那隻猴子，大鬧天宮，自詡齊天大聖，倒也圖了個一時痛快。可後來還是被壓在五指山下，幾百年後，被唐長老用緊箍咒收編，派往西天取經，也算是戴罪立功吧。雖說混了幾天國外工作經驗，拿了個“鬥戰勝佛”的光榮稱號，臨了還得回花果山水簾洞，在靜好歲月裏打發時日。有詩為證：
齊天大聖自逞強
大鬧天宮又怎樣
五指山峰今猶在
不見當年美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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