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6日按:
前幾年,尚無N種風險,尚無黑天鵝灰犀牛等;習近平的新年獻詞,屢屢言及要讓中國人民過上美好生活;我毫不懷疑這是他的真心話。
然而,習氏美好生活無非是物質上的甲乙丙丁,絕不包括思想、言論自由,更不必說其他政治權利了。
習氏美好生活的最高標本就是大熊貓——有一隻算一隻,無論長幼雄雌,均享受國寶待遇;而13億中國人能夠享受國寶待遇的,僅錢鍾書、袁隆平等寥寥數人耳!
我想當至微至低的人而不想當享受國寶待遇的大熊貓。
三十四年去矣,我依然鼓呼:自由,你好!
2007年按:當年,為了追求創作自由,我放棄了相對優渥的生活條件及數以百計的情人(年紀大了,越發認識到這是極其寶貴的人生財富!),遠托異國.
1985年2月16日,上海虹橋機場.我注視著行李箱(內有許多犯禁的手稿,後來全數在海外發表了)順利通過檢查,不禁冷冷一笑:幾十年來,當局在文藝界錯抓了多少右派分子!今天,卻放跑了一個真正的右派分子!
本文是我出國後發表的第一篇文章(筆名李浮)----1985年4月2日發表於台灣中央日報副刊;之後,我用筆名臧鳴仁(藏名人之諧音也)在中央日報副刊發表“關於大陸”係列短篇小說,轟動一時;隨即結集成書,於台灣出版.
其時,中央日報負責人慫恿我去台灣當反共義士,以便與胡娜訪台形成呼應;我婉言謝絕:“我既然離開中國,就不打算回去了,哪怕是去台灣!”
自由,你好! 畢汝諧(作家 紐約)
走出紐約肯尼迪機場,我忍不住道出一句:“自由,你好!”
對於有幸脫離中國大陸的我,[自由]實在是久違的字眼.
當初,我也曾有過自由的時光——在繈褓之中,自由地揮臂蹬腿;在母親懷內,自由地吸吮乳汁;然而,當我稍諳人事之後,便失去了自由.
千種百種宣傳機器向我灌輸:共產主義是天堂,是仙境……
軟的硬的許多手段迫我膜拜:毛澤東是聖人,是真神……
當文化大革命興起的時候,他們告訴我:“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當文化大革命失敗以後,他們告訴我:“你們要以鄧小平著作為武器,徹底否定文革!”
當我想哭泣的時候,我必須嬉笑;
當我想歡笑的時候,我必須鎖眉;
當我想放談的時候,我必須沉默;
而當我想緘口的時候,卻又奉命加入嘈雜的合唱:“四個堅持……”
所幸,這一切都一去不返!仰望星條旗,腳踩美利堅大地,我無畏地大呼:“自由,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