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時刻,你似乎別無選擇。來自家人、朋友、社會和某些奸邪官員的壓力,讓你不得不屈從。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容易放棄的是有產階層、企業、學校、醫院和官員、大學教授、研究員、醫生、作家這類的個人與社會組織。而那些社會階層低一些,甚至文化水平低一些的人群,卻最能堅持某些東西。有的人還會變成死磕派,與他人扛到底。
文化領域永遠是曆朝曆代最易失守的地方。當年滿清大搞文字獄和奴才文化,與之積極配合的儒生可以說數不勝數。媒體也是如此。過去的紙媒和現在的互聯網平台,都不是可以讓人可以留下多少期望值的東西。如今的互聯網平台更容易褪落變味,可以一轉身隻以低俗化吃喝玩樂自我麻醉,可以輕易就順從極端派的意誌。什麽社會責任、曆史使命,眨眼間就可以丟到爪哇國去。
不過,你的堅持也看堅持的是什麽。如果你本身是錯的,那你的堅持隻能錯上加錯。極左與極右,怎麽堅持都是錯的。
但什麽樣的堅持才是對的,卻又是一個難題,甚至是不少人已經失去了辨識能力的難題。當社會基本價值觀混亂的時候,善與惡、美與醜、是與非的界限模糊不清,甚而乾坤顛倒、黑白不分,那當真有人不知道如何堅持。根本就沒有方向了,哪兒都像是錯的,哪兒又都像是對的,那就倒回到大混沌時代了。
大混沌時代甚至比叢林時代還差勁。叢林時代是有它的一套規則的,那叫叢林原則,你隻要以大哥的意誌為服從,至少可以有一些標準。如果碰到大哥是講有些道理和在一定程度上是講仁義的,你跟著那樣的大哥混,也許不會幹多大的壞事。大混沌時代則不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自以為是,社會就一點準則都沒了。叢林時代,人退化成獸;大混沌時代,人退化成細菌了。
總有很難想象的事,正在我們身邊發生著。
大街上老人跌倒,你去扶不行,不扶也不行。老人跌倒在地,有可能當真需要幫助,也可能是為了碰瓷。真正需要幫助的老人又分兩種,一是會對你真心感激,一是因為你幫助他反而賴上你了。站在有些老人角度來說,我摔傷了,沒有人管,不找你找誰?而另一些老人卻想的是不管怎樣,從你身上訛點錢,不賺白不賺。
婦女被拐賣到山裏去了,解救還是不解救?有的婦女一直渴望脫離苦海,有些有些矛盾了,有些則不想被解救了。矛盾的人,或因與那個所謂的丈夫有了點感情,或者有了孩子。不想被解救的人,有的真因為感情與孩子,雖然被拐賣時不爽,但真過日子了,那男人和家庭,是令人舒心的,不比自由戀愛的婚姻差。有的屬於安身立命派的,到哪裏都安於生活。有的是經過打罵和迫害之後,終於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而對那些購買婦女的男人與家庭來說,他們不能沒有女人,不能斷子絕孫。家裏窮,為了女人還花了一筆大錢,那誰賠他們的女人?誰賠他們的經濟損失?
山寨、抄襲和假冒,打擊還是縱容?被侵權者看來損失不大,好東西不就應當天下人分享嗎?有的人當真比較聰明,眼睛一眨就有新的花樣。但有的人卻是通過自己與企業,投入重金研究了幾年、十幾年才獲得的成果。侵權在一些人眼裏不算什麽盜竊,但後果比盜竊卻嚴重百倍、千倍。因為打擊創新,就是毀滅未來。可有人偏偏發明出“山寨有理論”來。他們有的說,我這是在為你傳播,擴大影響力,發明創造不就是為了造福人類嗎?有的說我是在為你創造價值,你的發明創造賣不出去,還不是一錢不值嗎?有的說兄弟,誰活著都不容易。你在前麵吃肉,我跟在後啃骨頭,那還不行嗎?有的還要義正言辭批評人家狹隘,甚至說發明創造才自私自利。你自己有了好東西,不準別人山寨、跟風,那不就是像舊時代的師傅一樣捏著絕活不放嗎?不正是阻礙技術進步嗎?
在個人生活與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麵對任何一件事,有人都有辦法胡亂解釋,用所謂辨證法卻一件事的基本點給弄得暈乎乎的了。沒有了基本的是非判斷,那當然怎麽著都可以了。
社會就這樣,朝著文明進步的路子走,每一步都不容易。但倒退到叢林時代甚至大混沌時代,可以一瞬間就做到。在公交車站,原本大家正在排隊等車。但若有一兩人或幾個人去插隊,隊伍可能立刻就散亂了。
生活方麵都還好說,怕隻怕在國家與民族生死存亡之際,怕隻怕在決定社會發展的根本方向之際,沒有基本的價值判斷,那大家就隻好放棄,一同無奈地等待末日的來臨。
沒有了基本價值觀,當真就沒有辦法堅持。而要保證基本價值觀是正確的,那又必須合於天理天道,合於人類文明的基本方向。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對一些人容易,對一些人卻異常困難。
解決問題的主要辦老航再三說了,要回到尊重事實,尊重天理常理和基本邏輯的路子上來,要能讓正常的聲音能夠發出來,要讓大家能夠獨立思考,勤於思考,善於思考,不左不右不走極端,就能找到社會的基本共識與價值觀。對一個社會來說,越是在複雜的社會格局中,越是在曆史的重要關口,就越是要理性與智慧的堅持。否則,社會就當真潰散了。
放棄看似是一種解脫,但實際上,是任由極端的惡來破壞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