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都
文/薑尼
要說世界之都那肯定得先說老家的北京城,北京城是元,明,清三朝首都,故宮雄偉,頤和園秀美,美景到處都是,可對我來說總是有一層隔閡,心裏特別想親近,感情上就是親近不起來。
我三歲隨父母從西北移民天津,在天津度過了小學,中學,大學時代,隨後工作結婚都在那裏。天津這個城市的幾乎一切特征都浸潤到骨髓裏,好像保留的西北特征就是喜歡吃麵,這主要還是老娘特別會做西北麵食的緣故。
盡管京津兩地毗鄰,也就不到二百華裏,開車兩小時,高鐵半小時,但這兩個地方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兩地民眾口音完全不同,生活習慣,尤其民眾的生活價值觀大相徑庭。更重要的是,我從小的感覺但直到現在也沒弄清為什麽的就是,這兩個地方好像有仇。一有甲級聯賽,若是天津隊和北京隊比賽那可是死掐。天津人並不是很功利,爭強好勝的勁頭其實不大,可一旦與北京比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非贏你不可。那年施連誌飛踹高峰那一腳,我看都能把人踢死,當然後來他被禁賽了好長時間。場外球迷也是真打,砸北京大轎子也是經常的事。
現在年紀大了些,京津兩地的問題好像也想明白了,這應該是曆史形成的緣故。天津一直是北京的衛城,一旦有事都是先讓天津擔著,北京則根據天津的情況做有利於自己的決定。譬如八國聯軍從海上打過來,天津軍民血戰大沽口,可洋槍洋炮太厲害,踩著天津軍民的屍體就奔北京。北京的皇上沒等洋人來就溜了,根本就不抵抗。近代也是林彪一頓猛打克了天津,傅作義在北京馬上就起義了,也是不打仗。所以我覺得天津人總有被北京耍的感覺。
再有就是兩地民眾基本的思想價值體係差距太大。北京的八旗子弟幾百年前是能征慣戰的馬上英雄,經過幾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變成提著鳥籠子奸損油滑的紈絝子弟。而天津一直是個練兵的地方,先是李鴻章的淮軍大量落戶,後是袁世凱的北洋軍長期盤踞。隨著殖民地工業在天津的迅速興起,山東,河北等地大批農民進津成為中國最早的工人階級,所以天津是個平民城市,民風樸實,剽悍。這兩地民眾湊到一塊兒當然誰看誰都不順眼,看球打起來也不奇怪了。直到今天,你若想落戶北京那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假如你想追求更好的生活,一個選擇是落戶京城,另一個選擇是移民留學。前者可能要比後者不知難多少倍,不信你辦辦試試。
還有一個不太喜歡北京的原因是北京沒有一條河流貫穿整個城市。也許是習慣了海河的緣故,我喜歡城裏有河流的城市。
一九九七年出國留學在離布魯塞爾不遠的一個著名的大學城,也就有機會經常去布魯塞爾。
布魯塞爾是比利時首都,也是比利時最大的城市,位於整個西歐的中心,歐盟,北約都設在此,號稱歐洲的首都。布魯塞爾是雙語城市,分為法語區和佛拉忙語區。在比利時的那些年由於剛出國生活,學習,工作的壓力很大,並沒有認真看看這座世界名都。記得比較清晰的就是布魯塞爾皇宮和市中心教堂那個區域,因為那裏有個挺大的華人超市,好像叫新華超市。我們隔幾周就要去那裏買些醬油醋等中國人做飯用的必須品,有幾次在那裏買到了熱騰騰剛出鍋的烤鴨,當時吃斯巴該第都到了快吐的程度,有頓烤鴨吃真是解饞。
布魯塞爾印象最深的經曆大概就是“牛市”,離火車站好像不遠。一到周末幾個中國學生就湊到一塊兒開個老破車去牛市買東西。“牛市”是因市場門口有一個大銅牛而得名,東西很便宜,吃的用的什麽東西都有,很多阿拉伯人的攤子。這些穆斯林挺有意思,經常都以"brother "相稱,感覺挺實在的。總之來這裏買東西的窮人居多,有錢人一般不在這兒跟大家擠。
挺喜歡布魯塞爾,就是感覺上平淡一些,將來有機會一定再去布魯塞爾看看。
離布魯塞爾最近,到了西歐就必須去的大都市應該就是巴黎了。巴黎去過幾次,跟團,開車和坐歐洲之星。歐洲之星可能是最早的高鐵,從布魯塞爾到巴黎隻需兩個小時。
巴黎是夢幻之城,浪漫之都,凱旋門,盧浮宮,凡爾賽,聖心教堂,巴黎聖母院,艾菲爾鐵塔,光這一溜輝煌的名字就讓人心馳神往。還有一條貫穿都市波光粼粼的塞納河,讓人流連忘返。但是在巴黎的經曆整體情緒不是很高,因為巴黎人太傲慢了。當我試圖用蹩腳的法語問路的時候,傲慢的法國人竟然默默的轉身離開了。當然這對我沒什麽,漂的多了見怪不怪,聳聳肩就過去了,從此我再也不說法語了。
在歐洲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是去羅馬,羅馬是意大利的首都,歐洲曆史的中心,文藝複興的發源地。在留學生中一直流傳著“不去羅馬就不能算來過歐洲”的說法。去羅馬是跟團去的,因為語言不通,道路遙遠,地理不熟,若開車所有精力都花在找路開車了,會影響旅遊的質量。好在這樣走同行的人很多,大家一路興奮而行,好不快樂。
一到羅馬就像走進了曆史,每一段兒殘垣斷壁都是故事,每一座古堡廣場都是傳奇。西班牙廣場,威尼斯廣場,萬神殿,古羅馬遺址讓人目不暇接,深陷在滔滔曆史裏大腦都似乎處於一種休克狀態。天使城堡那麽神聖莊嚴,當我們懷著崇拜的心情走人古堡,才發現原來是一座要塞,是監獄,關押犯人的地方。
從小就讀了斯巴達克斯的故事,也看過“角鬥士”的電影,也許年紀太小並不難體會出羅馬奴隸製度的殘酷,隻感覺揮著短劍的角鬥士何其英雄,恨不也生在那個年代,舞者短劍也在疆場廝殺。我們在鬥獸場慢慢的走,每一堵斷牆仔細的看,試圖看到千年前那些角鬥士們的一些痕跡。
梵蒂岡的旅遊徹底讓我開了眼界,原來教皇就在那個窗口向人群做彌撒,梵蒂岡的長廊金碧輝煌,原來可以原可以用金子做屋頂。我們在聖彼得廣場逗留了好長時間,一是累了休息,喝點水,吃些麵包。兒子拿麵包喂成群的鴿子。另一個原因是真的想多呆一會兒。我知道這一去再想來就不知得等到那個年月。
意大利人挺爽快,很容易接近。在街上長椅上休息的時候一個意大利人就主動和我攀談起來。我說英文,他說意大利語,大家連比劃帶猜說的還挺熱鬧。總之在歐洲感覺很好的就是在意大利,一點不像西歐其他國家尤其英國人那麽牛哄哄的讓人厭煩。
兩千年底移民加拿大落地多倫多。多倫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其地位相當於美國的紐約,中國的上海。多倫多目前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也是感覺最舒服的地方。一個原因是這裏的街道,商店,建築總能讓我想起天津。有時候開著車有些時空錯亂,感覺自己好像正在天津的街道,猛眼間的英文路標才意識的這裏是多輪多。另一個原因是多倫多的多元文化環境非常適合移民生存。多倫多總人口大概四百萬,華人差不多有四,五十萬,聚居在北約克,世嘉堡,萬錦和烈治文山。這裏華人超市,華人教會,華人公司,華人商店多如牛毛,國內各個地方的商品食物在多倫多都能買到。多倫多一直是最有家的感覺的地方。
兩千零七年因工作變動帶著全家搬到了紐約州磐石城的小鎮珍珠河。珍珠河離紐約市很近,開車四十分鍾就到了曼哈頓,公交車直達第七大道,火車直達Penn Station. 於是我們差不多每兩周都要去紐約市裏,一年下來,這個世界第一城市已經很熟悉了。
紐約的風景旅遊大家都很清楚,就不多說了。這裏談一點兒紐約印象。紐約很忙碌,紐約人走路總是慌慌張張的,走的比多倫多人快。紐約很宏偉但顯得蒼老陳舊。紐約地鐵很發達,四通八達,但是設施陳舊,通風係統很差。一到夏天,很多地鐵站能把人悶死。同一個車站沒有天橋或地道到達反方向的月台,所以一定要準確進站,否則隻好再交一張票錢了。紐約是個旅遊城市,景點很多,各景點收錢的方式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中國,很有搶錢的感覺。也許中國學的是美國,總之感覺紐約很像北京。
走過了很多山水,去過了很多名城。我心中最美好的世界之都應該是最現代,最豪華的都市。這個城市應該有條河流貫穿整個城市,應該有像天津那樣的街道,那樣的洋樓;應該浪漫如巴黎,繁華如紐約,溫婉如歌,而且很中國。
身為中國人雖然去了很多地方,但直到出國前我從沒有過過長江,從沒有去過南方。兩千一零年終於有個機會去上海,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過長江。從機場出來坐在車裏往城裏走,一路上高樓大廈從不中斷,真沒想到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這裏就是紐約呀! 明珠塔直觸雲霄,光彩四溢,黃浦江波光粼粼,兩岸歐式建築鱗次櫛比,外灘遊人熙熙攘攘。這正是風情無限的塞奈河,多姿浪漫的東方巴黎。漫步徐家匯,高樓,商場,最現代化的建築,就像回到Downtown多倫多。一條條幽靜的城中街道,風采各異的小洋樓,思南公館前流連忘返。就像又走在布魯塞爾街頭。移步城隍廟,雕梁畫棟,古色古香,這裏是地地道道的古老中國。
這就是上海,亦古亦今,融匯中歐,魅力四射,風光無限。金碧輝煌,香煙繚繞的靜安寺,就像歐洲的大教堂一樣,坐落在城市的正中央。第一次到南方,我就到上海。我和上海有緣,我愛上海。假如真的如佛說的人有生死輪轉,假如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那麽我的前世,一定在上海!
上海才是世界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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