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像是酒吧即將打烊的淩晨2點。共和黨人已經喝下了一連串苦澀的烈性特朗普雞尾酒。突然之間,特德·克魯茲(Ted Cruz)變得看上去有些誘人了。至少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預測的,而且他不會在總統辯論中討論自己的性器官!
唉,共和黨的朋友們,你們的標準真的這麽快就降到這麽低了嗎?你們真的那麽絕望?你們還能想起晚上8點時自己的樣子嗎?還記得你們在競選初始階段看到由才華橫溢的候選人構成的板凳深度時所懷的希望嗎?
回到傍晚時分。那時,當前的恐慌尚未襲來,共和黨認為,特德·克魯茲是很糟糕的大選候選人,最起碼和唐納德·特朗普一樣不可能當選,甚至還不如特朗普。他是國會裏最保守的共和黨人,遠遠遊離於美國的主流之外。他在初選中迄今表現出色是因為在幾個非常保守的州裏得到了“極端保守”的選民的支持。他從未突破這個群體。他的政治形象就是稍稍放大後的裏克·桑托勒姆(Rick Santorum),卻沒有後者的愛心。
其實,還有另外一條道路,可以讓共和黨不用在早上醒來後自怨自艾。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考慮到其他替代方案,這條道路仍值得一試。首先,不要一窩蜂地去支持克魯茲。其次,繼續對特朗普進行羅姆尼式的攻擊。周六的投票結果顯示,這個辦法可能會起作用。當天,較晚投票的選民大幅倒向了不支持唐納德的陣營。
第三,為3月15日將在佛羅裏達州上演的馬爾科·盧比奧(Marco Rubio)奇跡而努力。第四,在俄亥俄州為約翰·卡西奇(John Kasich)清除障礙。如果盧比奧和卡西奇拿下各自的家鄉,特朗普就需要爭取到剩餘代表中近70%的支持,才能獲得最終的多數。這是不太可能的;他現在隻獲得了44%的代表的支持。
這樣,當共和黨召開全國大會時,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提名人選。混亂局麵也許會持續幾天,但在這一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個普遍可以接受的新人選。這也好過和特朗普或克魯茲一起隕落。選擇特朗普是道德錯誤,而克魯茲則可能會在11月可憐巴巴地拿下密西西比州幾個重要的縣吧。
這已經不再隻是關乎贏得2016年的總統大選了。它的意義遠不止於此。每五六十年,政黨都會經曆一次變革。共和黨現在正處於這個階段。今年發生的事情,將決定共和黨未來幾十年的走向。
自戈德華特/裏根時代以來,統治共和黨的是一種提倡自由市場、反對政府的理念。但隨後幾十年裏的安逸歲月裏,出現了新的問題。首先,經濟變得愈發殘忍。科技取代勞動力,全球化抑製工資的上漲。其次,社會結構分化受損,特別是在受教育程度教低的群體中。第三,人口結構正在發生變化。
認為政府不可能起到積極作用的正統共和黨人,沒有明確議程可以幫助人們應對這些新問題。偶爾會有一些保守派政策專家提出此類議程——扶貧項目、人力資本政策、工資補貼,諸如此類——但這些提議通常在眾議院投票中,就被那群否定政府作用的人否決了。
如今依然有很多人信奉上世紀八十年代那種否定政府的正統觀念;特德·克魯茲是這種趨勢的極端代表。隻是,這種觀念已經變得越來越死板、越來越遲鈍,也越來越不合時宜了。
在這一過程中,出現了唐納德·特朗普這樣的人,提出要改變這種觀念,改變共和黨的本質。他將現代共和黨否定政府的整體思想體係踩在腳下。他要用威權的民族主義,替代自由市場的正統理論。
他提出,要代表美國工薪階層發揮政府作用,但方式卻是負麵、防禦性的:修建隔離牆、取消貿易往來、禁止外圍團體、打垮敵人。在他看來,美國的問題不是由深層次的結構轉型帶來的,而是由笨蛋和寄生蟲導致的。偉大的領袖會把他們都拿下。
如果共和黨還要作為一個體麵和有希望的全國性政黨存在下去,就不能再死死抓住日漸褪色的克魯茲式正統觀念不放。但它也不能走上可怕的特朗普式民族主義道路。它必須選擇第三條路:有限但卻有力地發揮政府作用,增強社會流動性,擴大開放性和增加機遇。這是卡森、盧比奧、保羅·瑞安(Paul Ryan)和其他人正跌跌撞撞努力奔向的道路。
在各種粗俗和狹隘的言論之中,這才是本月的爭論點所在:退回過去,走向一個醜陋的未來,還是尋找第三條路。這是值得為之奮鬥的東西,值得你背水一戰。
時機已晚,贏麵不大,但仍有希望。這是一個需要大膽行動的時刻,而非勉強接受特德·克魯茲這個選項,隻因他是一艘撞向冰山的巨輪。